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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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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妇谱》之悍妇(谱

  序

  耿直凶悍戚夫人,佐公披氅建功勋。

  大义灭亲斩独子,公纳三妾藏中军。

  妒性横发来问罪,将军跪倒紫罗裙。

  河东吼狮杖老公,众姬吓得腿抽筋。

  大将军营寨匿小妾,戚夫人城下杖老公大将军戚继光,戎马一生,战功卓着,其抗倭固边的英雄事迹早已载于史册,妇孺皆知,就不必我来多言了。不过,有一件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不是很多:让人无比崇敬的戚大将军患有一种顽固的疾病……妻管严!据野史记载,戚公严重惧内,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形愈加严重,直至跪倒在老婆的脚下,当着众部将的面,让戚夫人打了屁屁!怎么,不信?管你信是不信,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位敢打老公屁屁的戚夫人,乃戚公的远房亲戚,至于有多远,从族谱上查找,八代之前便已列为旁支了,用民间的话来说,这显然已经出了“五符”,说白了,彼此之间基本上没有什么亲缘关系了。然而,为了攀上戚大将军的贵族血统,纵使沾不上亲,也要想方设法带上故,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八杆子打不着,十六杆子也能拨拉到!总而言之一句话,扯来扯去,终于还是扯到亲戚关系上来了。

  既然扯上了亲戚,那就应该亲上加亲,于是乎,小戚光未成年,便与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比自己高出一头还多的大表姐拜堂成亲了。在众人的嬉笑声中,这对长妻幼婿别别扭扭地拜过天地;拜过父母;末了,夫妻对拜,继尔,大厅里愈加嘈杂起来,人们以异样的目光瞅着昨天还在河里摸虾捞鱼的小女婿,神秘地耳语着。而披着盖头的大媳妇则悄悄地拉了一下小女婿的手,年少的戚继光乖顺地靠在大媳妇的身旁,不敢乱动。

  “入洞房喽!”长得又干又瘦的司仪一声鸣吟,客厅里响起一片唏嘘之声,在众人的簇拥下,少年戚继光糊里胡涂地被大媳妇拽向洞房,临进门之际,不知是族内哪位长辈高人揪住小继光的耳朵,趁着混乱,声音极低地叮嘱道:小光啊,不要害怕,一定要把你的媳妇拿下来,治服她,你要把她骑在身下,就像训服战马一样,彻底征服她。小子,千万要记住,在媳妇面前,为夫者,比天还要高出一截来那,呵呵,那高出来的一截,当然是你的小弟弟喽,所以啊,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能让媳妇骑到的身上,否则,岂不把“夫”字倒了过来,倘若如此,就反了天纲,以后便没你好日过了!小子,“夫”字一旦倒过来,你也就变成媳妇胯下的小绵羊了,甚至更悲惨,比绵羊还少一根肋骨!懂么,去吧,混小子!

  小继光牢记长辈的教诲,入得洞房来,连长袍大褂也来不及脱掉,搬住大表姐的腰身便往上爬,大媳妇很不客气地推搡着小继光:“干么,你要干么!”

  “我要骑你!”小继光不假思索地答道,继续往大媳妇的身上攀爬,大媳妇一听,扔出一句硬梆梆的话来:“好个急皮猴!”

  说完,大媳妇不再言语,在小女婿的搬推之中,身子一软,非常听话地平躺下来,小继光咕碌一声爬到大表姐的身上,一屁股骑在大媳妇软酥酥的胸脯上,可笑地狂颠起来:“驾……,驾……,驾……,”“哎哟,你干么啊,你要压死我啊!”

  小继光正得意洋洋地颠着屁股,身下的表姐哗地拽掉红盖头,厥着腥红的小嘴,虎着面孔,冲小女婿嚷嚷起来。望着突然出现的,极为陌生的,并且是相当冷峻的异性面庞,以及那咄咄的目光,小男孩有些胆怯了,或者说是不好意思了。在大媳妇的吼声中,小继光悄然无声在溜了下来,稚嫩无邪的目光茫然地瞟视着大表姐,心中暗道:你厉害什么啊,反正我已经把你当马给骑了!

  “是这样骑么?”大表姐拎着红盖头,瞅了小女婿好半晌,冷丁冒出来这番话,令小男孩更加茫然了:不这么骑,还能怎么骑啊,难道说,还要把马圈的缰绳解下来套在你的脖子上,我让拽上一拽:驾!驾!

  “过来,”看见小女婿瞅着自己发怔,大表姐心中暗道:看来,这个小当家的真地什么也不懂啊,唉,这种事情,还得我来教他,真难为死人了!不这样,又怎么办啊,谁让我是他姐姐了!临过门时,妈妈不知唠叨多少次了,我的耳朵都快听出硬茧了:闺女啊,如果小家伙不会圆房,你就教教他,闺女啊,切切记住,如果想做戚家的媳妇,新婚之夜一定要圆房,以形成铁的事实!闺女啊,……

  想到此,大表姐扔掉红盖头,扑的一声吹灭了灯烛,黑暗之中,小继光感觉大表姐的手掌滑进自己的裤裆,一把拽住自己的小雀雀。大媳妇一边揉搓着小女婿的软雀雀,一边松解着自己的裤带,一阵细碎的哗啦声后,大媳妇光着两条白生生的长腿向小女婿靠近过来,同时,手掌往自己的胯间拽扯着小雀雀:“过来啊,骑到我的身上来,呶,这样骑,笨蛋,啥也不懂!”

  在大表姐的拉扯之下,小继光顾虑重重地爬到大媳妇的双腿之间,大媳妇拽着小女婿的软雀雀,一边不停地揉搓着,一边往自己尿尿的地方刮磨,借着如勾的弦月,小继光悄悄地审视着大媳妇的私处,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让小继光吓了一大跳,只见大表姐双腿开叉的私处浓毛横陈,密密麻麻、黑黑乎乎的一大片,在月色之下,泛着耀眼的晶光。

  我的妈妈哟,这是什么?小继光暗暗嘀咕起来:这是大草原还是芳草地?是稻田地还是谷草地?瞅那形态,高矮不齐,疏密不匀,无规无矩,应该是野草地才对头!难道说,女人尿尿的地方都是这种情形?望着眼前的野草地,小女婿又瞅了瞅自己光溜溜、细嫩嫩的白雀雀,从来没有接触过女性的小继光更加困惑了:我尿尿的地方为何不生野草啊?

  看见小女婿盯着自己的私处发怔,大媳妇先是羞涩地翻动着眼皮,末了,又撇了撇小嘴,然后,默不作声地切咬着嘴唇,拽着白嫩嫩的小雀雀便往野草地上刮弄。大表姐比小继光整整长了六岁,早已通晓男欢女爱之事,怎奈小继光尚未成年,并且终日习文练武,对于两性之间,除了无知便是好奇:我的天啊,好多,好长,好厚的野草啊,翻起一层,下面还有一层,左一层,又一层,怎么翻也翻不完,哇!小女婿突然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藏在野草层的最深处,外表红通通的,里面粉溜溜的!小继光即惊且惧:好一个暗穴啊,这是何物?如果光没猜错,应该是大表姐尿尿的玩意吧!

  拨开野草见骚穴,大表姐平展着身体,大叉着长腿,一只手拨开密麻麻的黑毛,另一只手拽住小女婿摇头晃脑的嫩雀雀,在粉溜溜的穴口疾速地磨擦着。不知是过份的惊讶、兴奋、紧张,或者是尚未成年的缘故,无论大表姐如何揉搓,小女婿的雀雀就是挺不起脑袋来,忙得表姐满头香汗,扯着雀雀头拼命地刮弄着水淋淋、滑溜溜的小骚穴:“怎么搞的啊,你是怎么搞的啊,笨蛋,没用的东西!”

  表姐的努力终于有了一点效果,小雀雀摇摇晃晃地抬起脑袋,表姐露出满意的微笑,双指夹住小雀雀,小心奕奕地塞进恭候多时的骚穴里,一挨进入异性的体内,一种奇妙的感觉立刻流遍少年的全身,小继光本能的抽搐起来,刚刚塞进骚穴的雀雀哧溜一声又滑脱出来,表姐失望地嘟哝一句,咚地推开小继光,小继光顺势倒在床铺上,长长吁了口气:“好累啊,结婚不好,没有练武过瘾!”

  “少废话,少耍贫嘴!”

  小继光伸了伸疲惫的腰身,正欲拽过被子,蒙头大睡,大表姐翻身坐起,双膝跪在床铺上,向小继光这边挪动过来,听见哧哧的膝盖磨擦床铺的声响,小继光扭过头来,又吃了一惊,大媳妇赤裸着下身,大腿开叉,私处那一层又一层的野草,此时此刻,呼哗一声向下倾倒,一团又一团地悬挂在两腿之间,蓬蓬松松,长短不齐,其最长的黑毛,卷曲的锋尖几乎漫延至膝盖处。我的天啊,小继光心中叫苦:这是人么?我怎么越看看越感觉像我家门前护院震宅的石狮子,它的身上,长毛一卷套着一卷,一层压着一层!哇,难道,大表姐是母狮子转世?

  小继光正思忖着,想象中的母狮子一声咆哮,呼地骑在小继光的身上,毛绒绒的私处对准少年的小雀雀,继续往野草丛中的暗穴里面塞,看见表姐契而不舍的顽强精神,小继光深感钦佩:表姐做事比我强多了,我可不行,见硬就回!

  “哇,”小继光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小雀雀被一个湿漉漉的肉管子紧紧地夹裹住,旋即,表姐便在自己的身上大作起来,毛绒绒的私处撞击着自己的胯间,看见表姐如此卖力地击捣着,小继光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不能让她骑了我:“下去,你不能骑我!”

  “滚,不要乱动!”表姐气喘吁吁地按住小继光的手臂:“我不骑你,你却不会圆房,不这样,怎么办啊?”

  大表姐正值如花似玉的黄金年华,对男女之事充满了渴望,好不容易把表弟的雀雀发动起来,岂能就此罢手,她毕竟长小继光六岁,有足够的气力制服少年,同时,急促地上下扭动着,望着身上的大媳妇,一种不详之兆涌上小女婿的心头:完了,男子汉大丈夫让媳妇给骑了,反了天纲,“夫”字变成少了肋骨的绵羊,以后准没好日子过了!

  女长男幼结畸缘,童婿迷茫媳发春。

  雀雀太小不争气,悍妻御夫马骑人。

  可怜无知美少年,母狮压顶怎翻身。

  男上女下乃正理,妻为夫纲乱常伦。

  从洞房里的表现便可获知,这位挨不上边的所谓表姐显然不是贵族血统,更缺乏大家闺秀应具备的温柔和恬静,婚后的生活愈加印证了戚公的预感。大媳妇生性活泼好动,尤其喜欢装腔作势地训斥人,好为人师。虽然缺乏女性的温柔,淑女的文雅,大媳妇亦有自己的长处,那便是身体强壮,且精力过人,好像天生就是习武弄棒的好材料,进得戚家大门来,略经熏陶,没过多久,十八般武艺便练会了十五样,同时,又饱读诗书,对文化素养进行短时间的恶补,再经过几番实战,大媳妇粗略通晓了军机大事,渐渐地成为戚家军中独当一面的女干将,每有倭奴来犯,大媳妇必辅佐小女婿戚继光亲自出战。大媳妇不仅作战勇敢,且身先士卒,置生死于不顾。

  “夫人,危险,快点回到阵里来!”有一次,倭奴大举来犯,戚家军措手不及,草率应战,怎奈倭兵众多,戚家军拼死抵抗,两军混战一处,倭中有我,我中有倭,分不清彼此了。戚公登高远眺,但见大媳妇身陷敌阵,甲胄被剌得七零八落,血染征袍。悍妇毫不畏惧,武器打折了,面对着冲过来的三名倭奴兵,居然徒手迎战,双手拽住倭奴剌过来的锋刃,惊得三倭奴瞠目结舌,戚公亦是大惊失色,命部将前去支持,部将还未赶到,大媳妇已经徒手夺过兵刃,将三个倭奴兵斩于马下!但见兵刃翻飞,殷殷的血水从大媳妇的手掌心汩汩而下。

  乖乖!

  镳战兵正酣,戚妻陷敌阵。

  双臂使蛮力,徒手拨三刃。

  戚夫人不但身先士卒,奋不顾身,且治军严谨,赏罚分明,协助戚公执掌军务之后,给戚家军订下一条最为严厉的军法:凡遇敌退怯者,斩!

  不知是海患无穷,战事频仍,还是夫人过于凶悍,戚公轻易不敢近前,容洽相处的时间甚少,以至于夫妻多年,谨得一子,且尚未成年便被凶悍的夫人充入军中,其待遇与普通士兵毫无二致,每有战事,必派往阵前执矛杀敌。小小少年,哪里见得过刀光血影、尸横遍野,尤其看见剃着鬼魂头,扎着兜挡裤,上身前长下身短,奇丑无比,却又稽血好战,不顾生死的倭奴兵,戚公子更是无所适从,胆怯地向后退缩着。那一仗倭奴兵多占有优势,戚将军的兵士杀得相当吃力,伤亡惨重,看见戚大公子临阵退却,众士兵也效法之,结果军阵大乱,兵卒一轰而散,号称百战百胜的戚公首开败绩,大溃而归。

  戚家军败退回营地,按照军法,临阵脱逃者,斩首示众,戚公子也在其列,在戚夫人的怒吼声,毫不留情地捆绑起来,准备行刑处斩。戚大将军多有犹豫,戎马大半生,为朝庭东征西讨,却忘了戚家的兴旺,已经年过半百了,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父子连心,将军何忍下手?众将士太理解戚公此刻的难处了,纷纷说情:公子尚小,还需锻炼,且饶他一回,下不为例!而戚夫人却不答应:军法如山,怎能随心所欲,说改就改,没有下回了,推下去,与别人一样,斩首示众。

  见戚夫人动了真格的,众将士跪地求请,依然不允:再有说情者,同罪也!看见刽子手将哭哭涕涕的儿子推出午门外,戚大将军不忍睹此惨相,悄悄地抹了一把苦涩的泪珠,独自回到大帐。看见夫人果真砍了亲生儿子的脑袋,众将士气忿难平之余,三三两两地来到大帐,忿懑、报怨之声不绝与耳,更有甚者,有部将力谏戚公休了凶悍的夫人,戚大将军摇头叹息:“使不得啊,虽然说是男尊女卑,可是休妻之举,也胡来不得啊,老婆只要没有触犯七出之条,你就休不得,更奈何不得啊。夫人秉公执法,大义灭亲,何罪之有哇,我凭什么休人家啊?唉,”戚公怅然道:“娶了这样的悍妇,真是前世作孽啊!这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恶果,唉,包办婚姻真是害死人啊,想我戚某当时年少,什么也不懂,更不了解她,谁知娶回来的却是个母夜叉,我得罪不起她,却又奈何不了她,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这样的生活,何时才是个尽头哇,唉,苦也!男人如果娶不到好媳妇,一生便没有幸福可言啊!”

  “主公,”众部将依然不服:“虽然是秉公执法,可是,夫人杀了戚家的独生儿子,让戚家断了后,主公,夫人这断子绝孙之举,还构不成你休掉她的理由么!让人绝后,这可是天大的罪孽啊!请主公三思!”

  “使不得啊,”戚公还是摇头反对:“你们不了解夫人,我毕竟与她纠缠了半辈子,凭着直觉,我敢断言,我若敢休她,她敢与老夫玩命!”

  “主公,”而态度较为温和的部将建议戚公道:“如果休妻您多有顾虑,可是,为了戚家的香火不至于断绝,主公必须考虑纳妾的事宜了!”

  “这个么,”听说部下建议自己纳妾,戚公好像中了什么邪毒,浑身不可控制地打起了摆子:“你们跟随我多年,夫人的脾气禀性应该知道一些吧,夫人不仅凶悍无比,且妒性更大,我平时连多瞅一下别的女人都不准,我若纳妾,她不得闹翻天啊!”

  “主公,”将士建议道:“夫人凶悍妒忌,在下尽知,可是,为了戚家的香火,主公应该铤而走险,纳妾生子!古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必主公应当知晓吧?”

  “是呀,主公作战英勇果敢,却奈何不了自己的老婆,如果张扬出去,岂不为世人传为笑柄,再说了,主公精通战法,这纳妾之举,也可效法兵书,瞒天过海,即纳得美妾,生得龙子,又不为夫人知晓,如能做到,乃主公真功夫也!”

  “说得倒是容易,”戚公苦笑道:“瞒天过海?小妾可是大活人,并且就在这个母夜叉的眼皮底下,如何瞒得了啊?”

  “那就看主公您了,把您与倭奴作战的招法拿出来,与夫人巧妙周旋吧,……”

  “对啊,”戚公一拍大腿:“言之有理,为了戚家的香火,老夫就豁出脸皮,纳得小妾来,为我生子,为戚家人丁兴旺,三十六计,斟情施用,且看老夫如何与这悍妇较量!”

  部将们的建议点拨了戚大将军,在部将们的怂恿之下,生活上一向节俭的戚大将军突然心血来潮,宣称要翻修住宅,戚夫人不解其中的奥秘,看见老公大兴土木,以为此举是转移失去儿子的痛苦,故没有横加干涉,而是领兵在营中操练,准备再战倭奴,洗雪上次战败的耻辱。于是乎,戚大将军便唐而皇之地明修住宅,暗造别室了,把个宽敞的宅院修成了大迷宫,大房屋毗连着小耳房,小耳房又挖暗道连通画廊,画廊再贯通凉亭,在建筑群的下面,构成一条密如蛛网的暗道。

  “主公,”部将们问戚公道:“娘娘们的寝室应该设在何处啊?”

  “是啊,这需要认真地考虑,娘娘们的寝室无论设在何处,首要的原则应该是主公出入其间,即方便又要安全!”

  若说方便,设在母狮的卧榻处最为方便,可是,这也太危险了,把娘娘放在母狮的鼻子底下,一旦让母狮嗅出什么气味来,或者是听到些什么动静,那不是等着送死么?不过,戚公坚信这样一条真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

  “嗯,我考虑好了,”戚公手指着母狮的房山墙处:“娘娘们的寝室就设在这里!”

  戚公一声令下,部将们甩开膀子便干,就在母狮的卧榻旁,名目张胆地为娘娘们造起了寝室,对外谎称:这是主公的军械室,里面藏着主公的武器,武器重地,闲人不得靠近!违者军法处置!军法面前,人人平等,夫人也不得违抗!云云!

  戚公营寨动土木,母狮卧塌修暗屋。

  军械库里藏美人,左拥右抱好性福。

  一把硕大的铁锁豁然挂在门上,忠诚无比地拒绝任何造访者,室内设有地道,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娘娘们可以钻进地道,躲避母狮的盘查。

  “主公怎么进出啊!”铁锁是足够大的,也足够安全的,同时,也给戚公来了不便:“这铁锁也太沉了,总不能天天让主公搬弄它啊,再说了,它不仅很沉,还哗哗地乱响,容易引起夫人的怀疑,怎么办啊,”为了方便主公进出,不失时机地与娘娘们幽会,部将们灵机一动,索性把夫人卧室的墙砖扒开,砌成一道可以活动的墙扉,并且非常巧妙地与原来的墙壁缝合一处,丝毫也看不出破绽来。

  一切准备就绪,趁着夫人领兵巡视海防的空当,部将以重金为主公购得民间美女,用军粮车拉回大营,就藏匿在母狮卧榻的旁边。只要母狮不在卧室内,主公便抽动栓塞,只见墙扉缓缓地滑开,隔壁内的小美人显现眼底,主公大悦,迈过墙壁便到了另外一片天地。

  妩媚动人三娇娃,粉面玉黛好乖乖。

  满屋脂香令人醉,飘然若仙搂入怀。

  于是,主公与姬妾们幽会一处,大行欢爱之举,自然不在话下。

  待行毕好事,主公悠然地迈回母狮的卧榻处,拉上墙扉,若无其事地在屋内渡着方步,何其快哉。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部将们自愿为主公站岗放哨,并且还郑重其事地轮流值班,一旦发现情况有异,立刻向主公发出暗号,主公应声而退,待母狮回到卧室,主公先于一步退了回来,拉上墙扉,坐在藤椅上,捧着大古书,摇头晃脑地吟诵之!

  这种瞒天过海的偷情日子一连持续了三载,夫人居然毫无察觉,墙扉的两侧均相安无事,而戚公却是收获甚丰,三年下来,三个小美人为戚大将军生养了三个大胖小子!把个老英雄乐得拢不上嘴,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又拍拍第三个,啊,多么幸福的天伦之乐啊!

  皇帝的一道圣旨,无情地结束了戚大将军老鼠戏猫般的偷荤生活,圣旨上言明,紧急调遣戚大将军到北方防御后金,而戚夫人则继续留守原驻地,防范倭奴。军令如山,戚大将军岂敢怠慢,招齐兵马,星夜开拔。为何要赶夜路啊,难道是军令紧急,非也,主公此举,将士们都心知肚明,目的只有一个,借着这没有月光的黑夜,把娘娘们以及宝贝儿子们安全地带出营地!

  离开了悍妇,戚大将军好似获得自由的老奴隶,再也不需要偷偷摸摸,谨小慎微,再也不需要察颜观色,大将军白天处理军务,修筑长城,拒敌人于边关之外。晚上,拥着淑姬美妾,尽享人间之乐,岂不更是快哉!

  好景不好,忽有一日,昏天暗地,阴风怪吼,枯草低泣,败叶横飞,守在城楼上的卫兵突然发现远方黑云弥漫,狼烟升腾:“不好,鞑子来了!”

  “什么,女真来犯!”戚大将军推开美妾,扔掉酒杯,抽刀吼道:“传我的令,全军进入一级战斗准备!”

  “主公,”待戚大将军威风凛凛地走到城楼,部将哭笑不得地围拢过来:“误会了,因为天气昏暗,看见远处有兵马运行,以为是鞑子来犯,便点起了烽火,可是到了近前,却不是鞑子,原来是夫人,主公,夫人来了,正在城下破口大骂呢!”

  “不要脸的老奴,”戚公闻言,松了口气,来到城墙边,居高俯瞰,只看母夜叉一身戎装,气势汹汹地骑于马上,大将军刚一探出头来,立刻大骂不止,戚公不解:“老婆子,你不好生防守海疆,千里迢迢地跑到北方做甚,我又没有招惹于你,你因何口出不逊,当众辱骂于我,是不是准备让我休了你啊!”

  “老奴,你少要跟我装胡涂,瞅你做得好事,自以为天衣无缝,骗了老娘数载,老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有种的,你打开城门,老娘要与你算清总帐!”

  “主公,”有部将提议道:“既然夫人什么都知道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休掉算了,这样的悍妇,谁能消受得了哇!”

  “是啊,主公,应该下决心了!”

  甚至有部将把笔墨端了上来,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吵嚷声中,戚公终于痛下决心,唰唰地拟就一份休书,然后,张弓搭箭,嗖地射向夫人:“老婆子,我与你一刀两断,从此没有任何关系,拿好休书,快点滚蛋吧!”

  “啊,你,凭什么休我,”戚夫人将休书撕得粉碎:“休妻有七条之出,我倒要问问你,我犯了哪一条,老奴,我与你拼了!”说完,戚夫人扬起弓箭,将军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脑袋上的头盔嗖地飞上了天,部将奋不顾身地拥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主公。夫人开始骂阵了:“老奴才,还不快快出城送死!”

  “主公,”看见夫人如此嚣张,部将气得嗷嗷直叫,纷纷摩拳擦掌:“主公,你快下命令吧,为了主公,我们跟她拼了!”

  “这是什么话,”戚大将军道:“我的军队是奉旨守卫长城、防御鞑靼的,怎能为了私家的琐事,相互撕杀,岂不让边外的鞑靼笑掉大牙!你们不得胡来,我自有主张!”

  在夫人不绝与耳的谩骂声中,戚公走下城楼,来到小妾们的面前,众姬知道长夫人兴师问罪来了:“主公,都是我们不好,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嗨,怎么能这样说呢!”姬妾们的话令戚公大为感动,多么乖顺的小美人啊:“爱姬们,责任都在老夫身上,你们是无辜的,老夫对不起你们,你们带着婢妾的身份,不仅躲躲藏藏地过生活,还为我生养后代,这份情意,老夫永远也无法报答!唉,老夫怯懦,当不了家,奈何不了那泼妇,让你们也跟着受罪!”

  “主公休要这般凄苦,无论怎样,奴婢们也是跟定主公了,是生是死,永在一起!”

  “爱姬们,”戚公突然摘卸甲胄,哗楞楞地脱掉上衣,赤裸着双臂,众姬妾茫然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瞅着要火上房了,咱们的主公咋还有闲情逸志,要行欢做爱啊!

  “爱姬们,”戚公举起赤裸裸的双臂,向众姬作揖道:“事已至此,老夫别无良策,为了国家的安危,老夫不能与夫人聚众械斗,愿意出城受死,请爱姬们以国家大义为重,抱着孩子,与我一同出城受死!权当为国捐躯吧!”

  “啊,”众姬妾面呈土色:送死去!这也太可怕了,可是,看见主公认真的样子,姬妾们感觉主公绝对不是开玩笑,你看,主公退掉一身的盔甲,将佩剑背插在裤带上,用眼神指挥着众姬妾,那意思分明在说:谁敢违抗,就地斩首!

  “贱妾愿随主公赴死!”

  于是,在戚公的吩咐下,三个美姬披散着头发,怀抱着自己的儿子,仅穿着内衣的身子裹着苇席,分别在自己的背脊上绑扎一根柳条枝,哭哭咧咧地跟在戚公的身后。兵士不敢违抗主公的命令,哗啦啦地推开城门,戚公带领着三个小妾来到夫人的马前,咕咚一声跪倒在夫人的马蹄前,城楼上一片哗然:“哇,主公给夫人下跪了!”

  “夫人,”在众将士大惑不解的目光中,戚公坦然道:“为了国家的平安,我不能与你开战,现在拱手而降,是杀是剐,全都听凭你的发落!”

  “哼,”戚夫人横刀马上:“老东西,你很会演戏啊,跟老娘玩起苦肉计了,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么,几滴泪水就能感动了老娘,让我退兵而去,再也不过问你的私生活么?没门!”

  “老夫没有那个意思,事情已经发生了,妾也纳了,孩子也生了,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豁豁,”戚夫人大怒:“你这玩的是哪一出,死猪不怕开水烫?耍无赖?哼,来人啊!”夫人一声断喝,刀斧手哗地冲向阵前请令,夫人手掌一扬:“将这老东西杖打四十,”“是,”刀斧手扔掉鬼头大刀,操起了大木棍,戚公的部将大吼起来,放马冲出城门:“夫人怎能如此对待主公,以主公老迈的身体,如何消受下这四十军棍!不打死也得打残啊!”

  戚夫人身后的兵士唰地涌上前来,一场自家人的械斗即将发生,戚公向部将苦苦乞求:“都给我退下,不要胡来,以免让外人耻笑!”

  啪,啪,啪,夫人一声令下,大军棍劈哩叭啦地落在戚公的屁股蛋上,那嗡声嗡气的闷响,仿佛击打着部将的心上:唉,主公啊,你怎如此懦弱,哪里还有男子汉的尊严啊!

  这边杖打老公,眼瞅着就要把戚公的屁股打开了花,在那边,夫人又转向三个小妾,听见母狮手掌一提缰绳,哒哒地来到众妾的面前,众妾吓得浑身筛糠,怀中的孩子嗷嗷大叫,混乱之中,不知是谁突然举起怀中的孩子,双手托向夫人:“夫人,贱妾与孽子但求速死,请快快赏贱妾一刀吧!”

  “贱货!”看见小妾们都向上托起孩子,夫人低声骂了一句,命手下人夺过孩子,又令左右道:“责任不在她们,全在老东西身上,问过她们的住址,发给生活费,统统遣送回原籍去!”

  一时间,戚夫人兴兵直捣长城脚下,杖打大将军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遭受这番莫大的污辱,屁股肿的老高,众妾又卷席而去,戚公独守空宅,郁郁不欢。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朝庭之中,新宦得宠,太监当道,排挤老臣,戚公当然不能幸免,最终,虽然保住了老命,却被剥尽了官职,成了光杆司令,失魂落破地回到故乡。

  凶悍的,长戚公六岁的夫人已经逝去,出来相迎的,是戚公当年与众妾所生的三个儿子,均已长大成人,无比孝顺地站立在老爸的面前:“爹爹,娘临去世前,嘱咐儿等,好生料理家业,静候老爷归来,向老爷报帐!”说着,儿子们指着土地和房屋:“这都是老娘留下的,儿子们不敢懈怠,营营以守,只等老爹回来查验!”

  老将军正感慨着,已经人老珠黄的众妾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纷纷跪倒在老将军的脚下:“老爷,您可回来了,这些年来,可把贱妾们等苦了!”

  “起来,起来,”老将军拉起众妾,带着儿子,走进自己的庄园,从此过起了自力更生的、与世无争的农耕生活!

  妇谱氏曰:凶悍泼辣,把婚姻当交易,之所以嫁人,图的是门第,为的是执掌家业,说一不二,对待老公毫无女性的温柔和妩媚,更奢谈性爱上的满足。不过,爱权者,都有极强的事业心。戚夫人便是样的女人,把家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比老公重要,比爱情重要,甚至比生命重要,身后留给老公的这份家业,是她一生最大的成绩,而自己又得到什么呢?

  即使在今天,依然不乏戚夫人这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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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妇谱》之婢妇(谱2)

  序 

  醉太平。

  窈娘恨红腮粉膏,明瞳秀髦。

  披柔丝展绸袍,夜风送香蒿。

  闺房如牢,窈娘似羔。

  随品评任选挑,几时能脱逃?

  第一回 论下贱婢女如畜牲,为自由窈娘死抗争   

  话说无业游民胡转转摇头晃脑地转转到了县城里,眨巴着一对老鼠眼,竖着两只狗耳朵,在大街上转过来,又从小巷里转过去,一会东张张,一会西望望。

  一天下来,胡转转便获得这样一条赚钱的讯息:不知从何时起,县城里突然兴起一种新行当,一些品行卑劣尤如胡转转这样的人,手头有些个富余的铜板,投资商业,实在是杯水车薪;买房置地,更是九牛一毛。

  于是这些最善耍小精明如胡转转之人便灵机一动,想起了馊主意、歪点子,从贫苦人家买来女婴,再用剩余的铜板,进行追加投资,对女婴进行着意培养,或是送私塾读书;或是雇保姆教授女红。待其长大成人,不仅出落为花朵般的美人,还有很高的文化修养,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女红家务样样全会,颇受财主老爷,或是纨绔子弟的垂涎和青睐,找来媒婆,以说亲为名,实则大兴买卖之举,抛却重金,纳为婢妾,好生享用,自然不在话下。

  豢女蓄婴,投入并不很多,却能获得相当高额的回报……“妆奁”!一时间市井之人多有效仿,令此股歪风邪气愈刮愈猛,并且迅速向周边乡镇漫延开来。

  豁,这个行当的确不错,真是一本万利啊!胡转转不禁动了坏心眼:俺家那个黄脸老婆着天闲得发慌,长年累月以打牌、讲究他人隐私度日,不如给她找个营生,买个女婴,慢慢伺候着,像我等这种小康人家,多口人,也就是多张嘴、多双筷子、多只饭碗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有苗不愁长,待日后“嫁”得出去,便能得到一份厚重的“聘礼”啊!

  呵呵,何乐而不为啊,用一句时兴的话来说,这叫做零存整取,如果用俺们乡下人的土话来说,叫做零钱凑整钱!嗯,这个行当不错,让俺好生“淘弄、淘弄”去!

  顽劣之辈终于找到了“致富”的门路,那就赶快行动,“淘弄”货源去吧!

  不过,说来容易,这女婴去哪里“淘弄”啊?县城里当然不会有卖人的市场,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问:请问,您家卖孩子么?呵呵,这不他妈的没事找挨骂么,遇到和善之人,摇摇头也就算了,一旦运气不济,碰上个火爆之人,不得把老子痛扁一顿啊!

  刁民胡转转正思忖着如何“淘弄”一个女婴,前方突然嘈杂起来,胡转转循声望去,只见县衙的大院子里聚满了闲散之人,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哪有事哪到,哪有热闹往哪去的胡转转顿时来了精神,哧溜一声跑进院子里,像个无孔不入的黑耗子,从人群的缝隙间往里面钻。

  在人们的斥责声和谩骂声中,胡转转终于钻过人群,他定睛一看,好么,在县衙大院的墙根处,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箱柜、布匹、车轿、棕红色的大辕马、灰黑色的小驴子、温文而雅的老黄牛……

  甚至还有绝望的女人、茫然无知的小孩,她们衣衫蓝缕,面庞肮脏,令人赅绝的是,每个女人、小孩的脖子上都扣着比餐桌面还要大的木枷锁,吃力地,一脸愁苦地跪在墙角,因不堪重负,无不搭拉着脑袋瓜,桌面般的大枷锁滑稽可笑地扭过来再摆过去。

  好事的人们围得左三层,右三层,脸上,扬溢着兴灾乐祸之色,毫无怜悯之心地冲着大桌面们指手划脚,因灾难没有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围观的人们显得那么的幸福;那么的得意;那么的开心;那么的闲适;那么的悠然;那么的,那么的……

  啊,看啊……人们是多么的快乐啊,有说有笑,你推我搡,还有的人极为夸张地伸出手臂,扣住他人的脖子,笔划着硕大的餐桌面,双手不断地向两侧扩张着、扩张着。观看别人的痛苦和难堪给这些人带来了丰富的想象,无尽的快感。

  在此起彼伏的吵闹声中,胡转转方才得知,原来,这是某大户人家因犯了所谓的,莫须有的,也许是的,大概会有的,什么、什么的谋反之罪,被官府操了家,主人已被枭首示众,那不,血淋淋的脑袋就悬挂在城门楼上,呲牙裂嘴,满脸委屈和无奈地盯着县衙大院里的餐桌面们。

  而此刻,县太爷正履行皇帝的圣旨,将罪犯的财产以及家眷进行公开拍卖,物品、牲畜与活人摆放在一起同时出售,人人争相竞买,一时间,县衙大院里好不热闹。

  “呶,这个小丫头长得真不错,”在被拍卖的餐桌面中,一个小女孩引起众人格外的关注,别的女人仰面而泣,餐桌面瑟瑟发抖,而这个小女孩,却忍着悲痛,夹扣在锁孔中的细脖颈傲然挺拔,眼眶里擒着忧伤的泪珠,充满仇恨的目光毫不理睬众人的藐视,一眨不眨地凝望着远方,雪白的小牙齿紧紧地切咬着干涸的红唇。有人悄声道:“不知道她能卖什么钱!”

  “长得是不错,”万恶的人贩子以行家的口吻议论着,那神态,那语气,仿佛在审视着一头牲畜,仿佛在品评着一只猪仔:“可是,她太大了,已经记事了,买回家去,不好调教啊!”

  听见人贩子的议论声,小女孩扭过面庞,大桌面雷达搜索般地转向人贩子,两道雪亮的目光恶狠狠地逼视着丑恶的家伙,人贩子向后退了退:“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她什么都懂了,看她那眼神,充满了仇恨,买回家去,好不容易伺候大了,非但培养不出任何感情来,反而变成了仇人,这是何苦哇,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呵呵,你们不要,我要!了解到人贩子不肯买下容貌漂亮,性格坚强的小女孩,胡转转没作多想,他挤出人群,点头哈腰地走到文书的桌前。胡转转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文书大笔一挥,白纸黑字,再扣上县衙大印,所需银两秋后与捐税一并交齐,于是,一笔买卖活人的交易便如此简单地完成了。就这样,转悠了一趟县城,胡转转拣了一个大便宜,以极低的价钱购得一个聪明漂亮的小女孩,并且还不交现钱。

  将小女孩领回家里,胡转转便去邻居家找寻他的老婆……一个嗜麻雀如命的胖娘们,屋内只剩下小女孩了,面对着陌生的环境,小女孩仿佛来到另外一个世界。没有了记忆中的豪宅大院;灯火辉煌;丰盛的宴会;悠扬的古琴声,小女孩所能看到的是狭窄而无又序的、凌乱而又肮脏的院落;因年久失修、东倒西歪,并且地窖般下陷的破房子,发散着一股莫名的腐臭味。

  胡转转很快便领着胖娘们转了回来,胖娘们刚刚输得一塌糊涂,心情大坏,听罢胡转转的介绍,心情更是坏到了极点:他这是怕我闲着哇,给我找了这么一份瓷器,我他妈地连自己的孩子都懒得伺候,全是娘家妈帮着拉扯大的,让我伺候小丫头片子,这不是给我出难题么?老娘哪有那份闲心啊,老娘的心思都在麻雀上呢!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胖娘们却不敢得罪胡转转,因嗜好麻雀,两口子没少开战,三天一顿小吵,五天一番大战,已经成为铁律了。看见小女孩,想起今后光荣而又艰巨的革命任务,胖娘们脑袋瓜一歪,既然重任在肩,胖娘们突然有了一种荣誉感,或者说是自豪感,确切地说,应该是居高临下的,盛气凌人感,啊,这种感觉着实不错,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比被男人狂操一顿还要爽快。

  “以后,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揍死你!”胖娘们腆着肥墩墩的胸脯,虎着油渍渍的大脸庞,摇晃着圆浑浑的大巴掌:“小丫头片子,到了老娘家里,小人就得学乖巧点,否则,有你好果子吃!哼,哼……”由胖娘们管理小女孩的日常起居,傻子过年……看邻居,胡转转亦是如法炮制,请来村中最有学问的、啃了一辈子大古书却永远也不能登科中第的酸秀才,教授小女孩读书认字。看见小女孩长得如此漂亮,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破落的老秀才充满爱怜地拍抚着小女孩的脑瓜顶:“唉,真是个好孩子啊,如果不是家中落难,将来准是窈窕淑女、大家闺秀啊!唉,孩子啊,你跟我一样,都是八字不济,命运不好哇。老夫苦读了一生也没中第,而闺女你尚未成年便落难于此,大好前程从此断送,唉,你我都是可怜之人啊……”

  “唔唔唔,”听罢老秀才发自腑肺的言语,始终坚强地咬着嘴唇的小女孩再也抑制不住,一直擒在眼眶里的泪水哗地流淌出来,立刻覆盖住小面庞,小女孩无比委屈地悲泣着,娇弱的身子剧烈地抽搐着,同时又尽力压低着抽泣的声音:“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唉,”老秀才真诚地安慰道:“闺女啊,别伤心,暂时就认命吧,好好学习,命运不会永远捉弄咱们的,将来没准就能遇到贵人,从此时来运转,如果运气好还会成为贵夫人呢!嗳哟,你们看,这小丫头的脑袋瓜尖尖的,将来的个头一定不能矮喽,喔,看这细胳膊长腿的,长大之后,窈窕保准错不了啊!小丫头哇,”也许是炫耀自己的学问,老秀才颇为卖弄地给小女孩起了一个名字:“丫头哇,到了新家,有了新的爸爸和妈妈,开始了新的生活,你就应该有个新的名字,你就叫窈娘吧,呵呵,如何?”

  精明的人贩子果然没有说错,这个被官府拍卖的、又被酸秀才重新命名的小女孩,着实不听管束,也许是年龄稍大,心中便有了主意,到了胡某家里,无论胡某夫妇如何调理,窈娘总是用沉默来对抗。

  老秀才让窈娘读书,小姑娘手捧着诗书眼睛却瞅着窗外出神;胖娘们教窈娘针钱活,小姑娘厥着嘴巴,小手乱扎乱窜,把个好端端的锦绸,扎得千眼百孔,缝得皱皱巴巴;胖娘们气得嗷嗷大骂,肥手掌一把拧住窈娘的嫩脸蛋,狠狠地摇晃起来,窈娘痛苦地低吟着,胡转转见状,急忙跑过来制止住:“老婆子,你傻啊,窈娘全凭脸蛋卖钱呢,拧坏了,谁还要哇,她不听话,要打,也得往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打啊!别弄坏了门面啊!”

  胡转转的话提醒了胖娘们,她松开窈娘的脸蛋,肥手掌探进小女孩的裤裆,死死地揪住窈娘大腿内侧的白肉:“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哎……呀,妈……妈,”剧烈的痛楚使窈娘瘫坐在地,小手拼命地推搡着铁钳般的手掌,娇弱的身子可怜兮兮地抽搐着,一声一声地唉叹着,冒火的双眼冷漠地逼视着胖娘们:“哎……呀,妈……妈!”

  “啊,”掐着掐着,胖娘们不禁发出了一声由衷的长叹,肥实的身子嘎然一抖,产生一种不可捉摸的快意,却令人无比惋惜地一闪而过了。为了重新获得这种快意,胖娘们的手掌在小女孩的大腿内侧不停地摸索着,掐拧着。小女孩那不屈的,低沉的,也是充满哀怨的吟泣声,连胡转转都听不进去了,他抬起脚来,轻轻地踢着胖娘们的屁股:“算了,算了,别逞威风了,大腿也不能掐起来没完啊,一旦落了病,走起路一瘸一拐的,更麻烦了,更没人要了,岂不臭在家里,吃一辈子闲饭!”

  “起来,给老娘干活去,”了解到丈夫不准过份地虐待小女孩,胖娘们只好抽出手来,揪着小姑娘的耳朵来到菜园里,命窈娘摘除园中的杂草。

  小姑娘无比敌视地撇了胖娘们一眼,强忍着大腿内侧的疼痛,吃力地蹲下身来,便埋头在菜园里干了起来。

  半晌,当胖娘们再去园内巡视时,不禁又气得暴跳如雷,只见园内的杂草依然茁壮生长着,而尚未成熟的蔬秧却被窈娘悉数拔除,齐唰唰地横尸垄头。无助的小姑娘以这种方式抗议着胖娘们的虐待,同时,她默默地坐在垄沟头,静候着胖娘们的继续虐待。

  “这个死丫头,好个害人精,不学无术,专门能祸害人,看我揍死你!”胖娘们抡起锄头便向窈娘扑去,小姑娘也不躲闪,也不反抗,直怔怔的坐在地上,高昂着胸脯,异常平静地等待着锄头砸碎自己的脑袋,从而结束悲苦的小生命。

  “豁,”坚强的、誓死如归的小姑娘震憾了胖娘们,抡到半空的锄头嘎然止住:“你不怕死,我还舍不得呐,老娘还指望你出钱呢!”说完,胖娘们扔掉锄头,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窈娘赌气般地坐在垄埂上,手心抚着土中的小草:小草啊,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拔除你么?我好可怜你啊,我好同情你啊!小姑娘鼻子一酸:可是,有谁可怜我啊,有谁同情我啊,我的命运甚至还不如一棵小草,我是一个奴婢,身份低微而又卑贱,在这人世间,我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鸟儿的凋秋打断了窈娘的沉思,一群小麻雀欢聚在树枝上,或是快乐地交谈着,或是自由自在地飞翔着,小姑娘仰起挂满泪痕的小脸蛋,手掌托着嫩腮:多么幸福的小鸟啊,我好羡慕你们啊,我何时才能摆脱这对狗男女的束缚,逃出这个充满恶臭,令人窒息的牢笼,像树上的小鸟那样,自由翱翔呢?

  “呶,”胖娘们再次返回菜园内,将一碗米饭塞到窈娘的小手里:“吃吧,吃吧,没用的东西,白吃饭不干活的家伙!”

  捧着热气腾腾的米饭,窈娘鼻子一酸,泪水模糊了双眼: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啊,我就是那栏圈里豢养的畜生,猪养肥了,一刀宰掉;我养大了,卖给有钱人家做小老婆,从此成为财主老爷的玩物。

  想到此,窈娘将碗中的米饭丢内垄沟,悄悄地溜回卧室,平展展地躺在床铺上,开始绝食了:我就是饿死,也不给人做小老婆!

  渐渐地,饥饿感、痛楚感、困顿感同时袭来,窈娘的神志恍惚了,闭上泪水涟涟的双眼,小姑娘的脑袋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美丽的、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童话世界:举目望去,但见绿树葱葱,花繁草盛,溪水潺潺,花枝招展的鸟儿在树梢上唱着情歌;抓耳挠腮的小猴子戏弄着追逐自己的情哥哥;一对热恋中的鱼儿突然跃出溪水,双尾极为配合地点划着水面,跳起了双人水上芭蕾。这里没有官府,没有拍卖场,没有人贩子,没有冷漠的市侩小人,没有打骂,没有役使,更没有虐待,这里是快乐的大花园,窈娘置身其间,如入仙境。

  “小姐,你从何而来啊!”身后传来轻声的问候,窈娘回过头来,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生,面带微笑地站在花丛之中,小姑娘回以淡然的一笑,想起自己可怜而又可悲,又极为可贱的身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小脸蛋鳖得又红又胀:“我,我……”

  男生热切地注视着窈娘,看得小姑娘好难为情,却又不愿离开,男生的身上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即让窈娘心旷神怡,又让小姑娘心神不定,到底是什么呢,如此的吸引人,小姑娘当然说不清楚了!

  “呶,”男生伸过手来,递过一只鲜香流溢的疏果:“吃个果子解解渴吧!”

  “不要,我不吃,谢谢!”在男生面前,窈娘本性的倔强荡然无存了,她是如此的懦弱;如此的乖顺;如此的羞涩,连自己都颇为不解。虽然低垂着脑袋,小姑娘还是感觉到男生正向自己这边靠近过来,天生的羞涩令小姑娘转过身去,虽然不是出于情愿,还是要装模作样地躲闪躲闪啊,就像那只小猴子假意躲闪情人的追逐一样!

  “哎哟,”也许是动作过于急促,也许是心事重重,猛一转身,小姑娘的胸脯刮到草丛上,一条看似细嫩的草叶,扎进小姑娘的衣服里,再恰当不过地捅进小姑娘尚未发育的乳头里,一丝剧通传遍周身,窈娘惊讶万状地大叫起来,再回头找寻男生帮忙,眼前却是一片的漆黑,哪里还有什么童话世界;哪里还有什么男生,一切都是虚无的、梦幻的,只有小乳头的疼痛是实实在在的:“哎哟,哎哟,哎哟……”

  一番喊叫,同时又蹬又踹,窈娘终于睁开了眼睛,令她大吃一惊的,胖娘们不知何时进得屋来,坐在她的身旁,解开自己的衣服,正用一根粗黑的猪鬃扎捅着自己粉嫩嫩的小乳头。窈娘吓出一身冷汗,一咕碌坐起身来,胖娘们捻着手指间的猪鬃,窈娘真切地看见,猪鬃的端头沾有丝丝的血渍。

  胖娘们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呵,小丫头片子,如果你再敢糟踏粮食,老娘我还有许多办法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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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 鲜花一朵蓓蕾初绽,恶夫毒妇急于兑钱       

  胡转转说的不假:有苗不愁长!几番春夏秋冬,几度寒来暑往,在胖娘们不择手段的虐待之下,小窈娘成长为大窈娘了,尤如一朵倍受摧残的鲜花,虽然伤痕累累,却又傲然挺立。

  正如老秀才所预见的,大窈娘出落得身材高佻,杨柳细腰,果然是分外窈窕啊!不愧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窈娘什么都变了,肤色变了,脸蛋变了,声音变了,腰身变了……只有一样没变,并且永远也不会改变……坚强不屈的性格!大窈娘坚强的性格不但丝毫没有改变,似乎比女 童时代的小窈娘,更加坚强了!

  看着这花朵般的小美人,望着那白嫩嫩的小脸蛋,胡转转夫妇仿佛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窈娘的周身发散着诱人的体香,而这对恶毒的狗男女闻到的却铜板的腐臭味:啊!胡转转一声长叹,感慨万分:“真不容易啊,等了好些年,我终于看见了希望,闻到了钱味!”

  “告诉你,”一提到钱,胖娘们立马精神抖擞:“卖出来钱,必须分老娘一半,这些年来,为了培养她,为了照顾她,耗费了老娘多少宝贵的时间啊,耽误老娘玩了多少次麻雀啊,让老娘少赢了多少铜板啊!”

  听着这对狗男女的议论声,窈娘预感到平静的生活即将结束,更加屈辱的日子就要开始了,自己将被胡转转夫妇像牲口一样卖掉,鬼知道会成为何人的掌中玩物。

  姑娘大了,什么事情都晓得了,梦也更多了,姑娘的心里充满了幻想,最大的幻想是挣脱这牢狱般的生活,与心目中的爱读书的男生过平淡无奇的日子,我耕织,他读书,企盼着有朝一日考取功名。

  于是,为了早日将鲜嫩嫩、水灵灵的窈娘便成白花花、响叮叮的银子,胡转转又满世界地转转起来,他走东家窜西家,给窈娘找寻合适的买主:“窈娘,客人来喽,出门见客啊!”功夫不负苦心人,整整磨露了一双鞋底儿,胡转转终于揽到一个买主,进得门来,胡转转便大声小气地喊叫起来,让窈娘梳洗打扮,出来见客,也就是像商品一样,站在客人面前,任其横挑眉毛竖挑眼。

  窈娘倚在床边,正不着边际地幻想着,每当想起心目中的爱读书的男生,姣美的面庞便会绽开幸福的微笑,听见胡转转的嚷嚷声,姑娘当然不情愿,又上来了倔强劲,执意不肯出门见客。胖娘们想钱心切,便像抓猪似地,连推带搡,又拖又拽,将窈娘拖拽到买主的面前,末了,呼呼大喘着,嘴里喷着臭气,像牲口贩子似地拍打着窈娘的腰身:“老爷,你看,这脸蛋,这身板,绝对是上等的好货啊!”

  在胖娘们的拍打之下,窈娘羞愧难当地埋头脑袋,胖娘们那不加任何掩饰的话语深深地剌痛了姑娘的自尊心,而买主那双尖刻的眼睛则在窈娘的身上乱窜,更把个窈娘看得好不自在,身上剌痒无比,好像是爬满了蛆虫:“嗯,还行吧,还算说得过去,老胡啊,这个丫头,你准备卖多少钱啊,你说个价,让我听听!”

  胡转转的期望值太高了,自认为手中握有宝物,大嘴一张,恨不能一口吞下一座金山,对方一听,吓得咚地一声蹦将起来,沉吟了片刻,买主惊讶万状地吐了吐舌头,耸了耸双肩:“太贵了,买不起!”说完,买主双手倒背,扬长而去,走到门口,不冷不热地扔出一句话来,胡转转夫妇没往心里去,却把窈娘气炸了肺:“啥玩意啊,敢卖那些钱,金屄啊,镶金边了不成!哼哼,”窈娘受到了莫大的污辱,含泪跑回屋内,胖娘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埋怨起胡转转来:“你啊,谁不想多卖几个,可是,多少也得贴点边啊!像你这样乱要价,连个谱都没有,驴年马月才能卖得出去啊。她也老大不小了,就这么在家里养着,打不得,骂不得,惯得像个活祖宗,不仅天天吃闲饭,还有这胭脂、粉黛,历假纸,等等,等等的,哪样不花钱啊,谁供得起啊!”

  为了尽快把窈娘抛出手去,变成实实在在的银子,胡转转再也不能不着边际地漫天要价了,他必须冷静地面对现实,比照同行业者,然后,稍微地高出些许来。这个办法果然见效,这不,又有买主登门看货来了,于是,胡转转又操起大叫驴般的嗓门:“窈娘,来客人喽,出门见客啊!”

  “我不去,我头痛,”窈娘再也不肯像个玩物似地,摆在陌生人的面前,任其品头评足,挑肥拣瘦,在胖娘们的推搡之下,窈娘难为情地嘟哝着,身子向后退缩着,胖娘们哪里肯依:“如果你感觉不好意思,为什么不配合我们,讨好客人,取悦客人,趁早把自己忽悠出去,你也有地方享清福了,吃香喝辣了,我们也得到银子了,大家各取所好,从此都消停了!”

  让我讨好客人,呸,做白日梦!窈娘的心中恨恨地咒骂着,她死也不会取悦客人的,在窈娘的心里,只有一个男生可以取悦,他只在梦中才出现,并且飘忽不定,更摸他不着!而胖娘们的话似乎提醒了窈娘,她下意识地瞅了瞅老太婆,身子不再往后退,看着窈娘茫然的,无措的表情,胖娘们露出了下流的淫笑:“女人家早晚都是那么回事,跟谁还不是过一辈子啊,正所谓的嫁郎嫁汉,穿衣吃饭!你就想开点吧,大家都好生配合着,这事不就结了!”

  “老爷你看,这小美人多漂亮啊,多水灵啊!”看见窈娘愁眉苦脸地走出闺房,胡转转扯着买主的衣袖,无比肉麻地介绍起窈娘来,直听得姑娘红头胀脸,好不自在。

  “哦,”买主是个年近六旬的糟老头子,窈娘用眼角瞟了瞟他,从穿戴上看绝对是个有钱的家伙,可是,满身的珠宝不能给老迈的枯容添加丝毫的光彩;华贵的衣服遮掩不住腐尸般的臭气。老家伙出神地盯视着窈娘,皱纹横泛的面庞中风般地抽搐起来,嘴角流着恶心人的涎液:“真好啊,小人长得可真好啊!”

  听见恶臭的腐尸发出老朽的感叹,胡转转认为赚钱的机会终于来了,他托起窈娘的脸蛋:“来,来,抬起头来,让老爷好好看看,别不好意思,听话,抬起头来!”

  老家伙身上发散出来的腐臭味令窈娘几欲呕吐,窈娘叫苦不迭:真是让人无法想象啊,与这样的家伙在一起,就像与死尸睡卧在一处,即恶心又可怕!而老头子那色迷迷的目光,已经明确无误地表露出来:小美人,老朽相中你了,待我侃过价钱,你就与我回府入洞房吧,呵呵!

  “让我好生瞧瞧,”老朽凑过脸来,贼溜溜地盯着窈娘,嘴里喷着能把人熏倒在地的毒气,莫说窈娘受不了,就连始终站在窈娘身后的胖娘们,也咧起了嘴吧:我的嘴就够臭的了,这个老东西的嘴比我更臭上十倍,五脏六腑大概都烂透了吧?

  我的老天爷啊,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与这样的行尸走肉生活在一起啊,情急之下,面对着哆哆乱颤的老家伙,窈娘突然来了主意,她模仿起老朽的样子,身子中邪般地抽搐起来。

  “嘻嘻,嘻嘻,嘻嘻……”

  只见窈娘一扫往日的文静和羞涩,在老家伙的盯视之下,咧开小嘴,哧哧地傻笑起来,直笑得涎液横流,长长地悬挂在下颌,又漫溢到粉颈上。老家伙吃惊不小:“怎么,冷丁瞅着挺漂亮的,原来是个傻子啊!不要……不要!多少钱也不要……”

  “哼,贱货,装疯卖傻,存心跟我作对啊!”窈娘这番举动,无情地砸碎了胡转转的生意,待老朽走后,胖娘们嘟嘟囔囔地斥责着窈娘,尽管气得直跺脚,却又不敢动手打人,一旦打出伤来,更无法顺利地出手了!

  这个没谈成,那就继续来吧,胡转转家几乎天天都有买主光顾,窈娘丝毫也不配合,总能想出种种办法来作贱自己,败坏自己的形象,不是傻笑,流口水,就是出言不逊,甚至打嗝放屁,把个胡转转弄得尴尬万分,买主则是哭笑不得。

  就这样,从寒冬腊月折腾到春暖花开,大半年的时间折腾没了,窈娘还是没有出手,胖娘们抱恐道:“唉,又让她白吃了大半年的闲饭!”

  “来客人喽!”胡转转又满头汗水地转进屋来,冲着牢骚满腹的老婆子道:“别瞎唠叨了,快把屋子拾缀拾缀,买主正在路上呢,马上就来了!”

  “来了也白扯,照样卖不出去!”胖娘们毫无信心地嘟哝着。

  胡转转提议道:“总抱怨卖不出去,你的脑筋就不能活络点,总是把价钱端得死死的,你好像国家定的牌价似地,一个铜板也不肯让,像你这种卖法,就是把窈娘卖成老太婆,也休想卖得出去!”

  “卖不出去,就全怨我么?”窈娘迟迟不能出手,胖娘们一肚子的委屈:“一来客人,她就装疯卖傻的,谁见了,能要哇?”

  由于窈娘的不合作,好不容易找到的卖主,又搞砸了,胖娘们没好气地推搡着窈娘,胡转转则吹胡子瞪眼睛:“是呀,这的确是个问题,”胡转转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撇了一眼闺房内的窈娘,低声道:“哼,贱货,我就不信,就凭我胡转转在社会上转转多年的经验,连这点小事也忽悠不成!”

  胡转转的老鼠眼咕碌碌地转了半晌,终于计上心来,当老太婆恶毒地咒骂窈娘时,胡转转默不作声地走出屋子,扛起了锄头,老太婆见状,将腊黄的面庞探出窗外,不解地嘟哝道:“呵呵,我说当家的,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啊,咋想起干农活了,老娘跟你过了半辈子,从来也没见你摸过锄头哇!”

  “老太婆,”胡转转一边往院外走,一边说道:“你就少唠叨几句吧,且把窈娘看管好,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老子自有主张,哼哼!”
TOP Posted: 05-06 20:42 #8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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