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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宝物

    海盗是海上的宠儿,他们仗着海而生,所以他们对海域的明了,可说是犹如主人对她的家庭一样,每个角落,每一件事情,没有不了如指掌的。在第二十天的夜晚,海面上渐渐浪涛大作,风力也逐次加强了,一个海盗大汉看出不对,立即走进舱内向天下通报告道:“大爹,可能有暴风雨发生了。”

    天下通大惊道:“前途及附近没有小岛避风怎办?”

    海盗大叹道:“帆已落下,船上物品已绑好,我们只有全力协助稳住船身了。”

    天下通道:“通知大家停浆,各人运内功坐下,不管船向什么方向飘流,人人保命要紧。”海盗大汉应声出舱传令,依照吩咐行事。

    郑一虎向天个通道:“风向如何,假设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天下通道:“我们到船后看看,如罗盘方向未变,那我们只要不打破船,也许还顺利一点?”

    二人到后舵,掌舵大汉一见,抢着道:“大爷,不得了,罗盘撞坏啦。”

    天下通一听大惊,回头向郑一虎,道:“这就糟透了,我们已变成了瞎子了。”

    郑一虎道:“真是祸不单行了。”

    天下通回到舱中发愁,叹声道:“必要时我们只有下海找大鱼骑了。”

    郑一虎道:“那不行,这批大汉既然与我们共生死,我们岂可不顾。”

    天下通道:“要是船破了又怎么办?”

    郑一虎道:“能救的尽力救。”

    风雨愈来愈大了,巨船时而被浪涛顶在半空中,时而又似沉入深谷一般,声势骇人,真如天翻地覆。天下通又拿出他的魔镜来看,可是镜里也是狂风暴雨。经过了两日三夜,风虽然过去了,雨仍旧巨大,这是第三天三晚,大家都不知道船被吹到了什么地方。浪涛渐渐降到只有几尺高了,船上的大汉总算渡过了一难又开始活动了,他们冒雨准备操作,可是却不知向什么方向划。一直等到大雨也停了,讵料前面不远竟出现一座岛屿。舱里的男女老少一觉雨停,大家都走出舱外,郑一虎看到岛屿,忙问天下通道:“这是什么岛?”

    天下通看了会,只见他陡然跳起,道:“我怎会不识得此岛?”众海盗亦是大惊,显然他们也不识得。

    申瑶道:“我们暂是探岸休息吧,两天三夜运功颠船,实在够累的了。”

    天下通看看天色已亮,亦有心上岛去查查,于是吩咐大汉们操船靠岸。未几船已靠岸,除了大汉不动,其他都上岸去了。岛不高,但也不大,岛上全为森林和椰树,森林环绕全岛,椰树则遍布岛心,竟是个毫无人迹的地方。老少七人费了两个时辰查遍了该岛,天下通这时向郑一虎道:“在南方的海上现出很多黑点,都是一连串的岛屿,我们很可能已接近菲律宾群岛了。”

    郑一虎道:“那我们岂不超过行程了?”

    天下通点头道:“假使我说对了的话,那我们转向西进,黄金岛就在那方向。”

    九公主忽然叫道:“快看,西面天空是什么?”遥远的海面冲出一条大红柱,直入天空,又在红柱顶端形成黑色的大圆球。

    天下通啊声道:“火山爆发。”一顿又叫道:“那正是黄金岛外围的火山。”

    郑一虎道:“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们快开船。”

    天下通道:“众大汉功力不高,他们恐怕接近不了,火山爆发,功力低的受不了。”

    白紫仙道:“大船不接近就是了。”

    天下通点点头,立即带着大家奔回船去。众大汉全力开船航进,又是两天才到了一座小珊瑚礁,可是离火山爆发处虽仍有数十里,然而已感到海水如沸,热气逼人。天下通下令靠船后,立向郑一虎道:“我们下海吧。”

    老少七人随即提起轻功渡海,天下通和郑一虎在前,九公主、濮萃华和白紫仙居中,申瑶与马玲玲在后,他们的速度确实惊人,数十里转瞬即至。天下通向郑一虎道:“我们走左面,绕过那座火山。”

    郑一虎道:“黄金岛还有多远?”

    天下通道:“我也不知道,昨夜我看过家师的锦囊,竟说不是水面上,而是在海底下,实际上是座海底山。”

    郑一虎道:“那怎么个去法?”

    天下通道,“运出本身真气,闭住呼吸。”

    郑一虎道:“那能维持多久?”

    天下通道:“我老头子大概可以支持七天。”

    郑一虎道:“七天当然可以,一旦遇上危险就不可能支持这么久了。”

    天下通道:“所谓危险之一就是海底火山随时都会爆发,功力再高,一旦遇上不被煮成肉汤才怪。”

    郑一虎道:“令师就只提到这一点么?”

    天下通点头道:“因为家师自己险遭不测,他老人家不敢再往前探。事实不明,猜有何用?既已到了,那就非探不可。”

    大家凭着深厚的功力,抗拒高温,总算绕过了火山爆发区,踏着如沸的海水,冒着漫天高扬的溶岩,这时到了另一海面上。天下通再向郑一虎道:“再奔一段水面后,大家就开始闭气下水。”

    白紫仙突然叫道:“大家快看,我们右面海上似有三个人影。”

    郑一虎转头一看,骇然道:“一为魔王,第二是魔鬼党老大,第三个是老怪物,他可能就是鬼王。”

    天下通道:“他们也到了,看来我们在海底不惟要当心黄金岛的危险,同时还要防备他们了。”

    申瑶道:“那两个少女不见,只怕已经先过去了。”

    天下通道:“现在证明他们都是来探黄金岛的了。”

    郑一虎道:“我想黄金岛上一定出现了什么东西,否则哪有这样巧,问题是他们知道情况,而我们却不知情。”

    天下通道:“到达时,我有魔镜,那就是后来居上了。”

    马玲玲噫声道:“那面三人下海了。”

    天下通急忙道:“大家准备,我们也下海。”

    大家闭住呼吸,提高内功,鱼贯随着天下通向海底钻去。他们一直沉,愈沉愈深,海水愈到下面愈黑,他们凭着内功,仅能看到数丈远近,可是那种无形的压力竟愈来愈重,人人如负泰山一般。潜了大半天仍未到底,海水好似没有底,但不久,下面竟出现光明了。奇怪,天下通竟能在海水里传音,他向郑一虎发出细蚊般的声音道:“小子,快到海底了,下面是海底晶石发光,想不到世人所用的宝石这里竟有这么多。”

    郑一虎不知他用什么功力发音,立即接近他,在他手心写字问道:“水内可传音嘛?”

    天下通传音笑道:“丹田发声,你还没用过,你也能,只没有试过罢了。”

    郑一虎闻音,立即试行,他也运功力自丹田传音出去道:“老头,你听到嘛?”

    立见天下通点头回音道:“小子,你真是功力深极了,声音很大。”

    郑一虎闻言大喜,急急通知五女如法炮制。估计足足落下十里深的水路,忽然觉出脚踏实了,低头一看,原来大家落在一处海底山崖上,那还不是最深处。郑一虎传音天下通道:“如果没有水,这与陆地上的峭壁悬崖是一样嘛?”

    天下通向他点点头,回音道:“你还没有见过森林,沙漠绿野的景物哩,那比陆地上更美观,同时在此悬崖上跌下去,更比陆地悬崖安全。”

    九公主已同时听到了二人的传音,非常高兴,也传音道:“这海底荒漠有什么美观?”

    天下通道:“有各色各样的深海蟹,它很少见过人类,因此它们不怕人,七彩缤纷,尤如沙漠上开满了奇花,还有各色各种奇形怪状的鱼在你身前身后随行而游。”

    申瑶也传音了,她问道:“森林是些什么树?”

    天下通道:“那与陆地上的树不同,虽有各种各样,但尽是珊瑚类。

    白紫仙道:“我们快走啊,立着问,不如走着瞧。”

    天下通又点点头,可是方向不明,只有领头下崖。当他凭着水浮之力,一步一步向下落的时候,突然有物自崖壁洞内伸了出来,居然紧紧地将老头子拦腰捆住了。天下通一觉腰间吃紧,立知不对,低头一看,不禁大惊,急急传音郑一虎道:“小子,快来帮我,我被深海巨魔捆住了,水中不能施展真气震断它,只有用兵器斩它。”

    郑一虎落到他的头顶,俯首一看,不禁悚然,原来他说的「海底巨魔」竟是只巨大无比的乌贼,八条巨爪,这时全从洞内伸出来了,每条粗如人腿,长有数丈,见了不禁骇极。郑一虎顺手拔出一把短剑,讵料意外的出现奇迹了,剑一出鞘,海水突然大亮,真如日正当中,百丈内毫发可数。更奇的是乌贼一见奇光,竟吓得如乌龟缩了回去了。天下通脱身出来摇摇头,传音郑一虎道:“深海中仍有很多怪物,你的剑勿收起。”大家继续向下落,渐渐到了山脚,但除了植物外,再也看不到动物了。

    九公主传音道:“阿虎快将剑入鞘,否则我们看不到鱼类啦。”

    郑一虎传音道:“剑可避险,又能增加光亮哩。”

    九公主道:“我不怕危险,只要看异景。”

    郑一虎点点头,又将剑收起,他向天下通传音道:“有怪物出现时再拔出来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加快速度了。”

    天下通发现底下是座深谷,同时看到崖壁上竟有字迹,不禁大奇,急急传音郑一虎道:“此谷已有人来过了。”

    崖壁字迹可不小,大家都看到了,同时走过去,只见上面刻着:“后来的武林当心,此谷之内有「巨怪」,龙头蛇身,其速如电,旁有数字为:「宇宙通」。”

    天下通一看落款,面现喜色,立即传音道:“这是家师当年所题。”

    郑一虎道:“那我们走对了路线喽。”

    天下通点头道:“但那怪物却非常危险?”

    郑一虎道:“我倒想见识一番。”

    深谷不知有多远,他们全力前进了不少时候远未到头,估计足有三十里了。当此之际,天下通突然停身,似有什么感觉。郑一虎看到,随亦停住,传音问道:“什么事?”

    天下通道:“深海底下,水本来是极静的,这个我们已体验到了,小子,你感觉到嘛,现在水动得很厉害哩。”

    郑一虎道:“也许这里有海流?”

    天下通道:“不会有,海流岂能到达这样深。”

    九公主道:“莫非前面有巨怪了。”

    天下通点点头道:“大家加倍当心就是了。”有了警觉,大家都不敢走快了,再数里,天下通突然传音道:“你们快看前面。”

    大家注目,仗着海底晶光,只见前面一处宽地上如箭一般激游着十几只巨形怪物,龙头蛇身,实在吓人。郑一虎看得远,他陡的传音道:“海怪在围攻三个人。”

    天下通闻言,再接近一点,看清时,传音道:“是魔王,鬼王,魔鬼党老大等三人。”

    众女也看清了,申瑶道:“我们设法绕过去。”

    天下通道:“先看看,这三个魔头竟不能打败怪物,显然怪物确实厉害无比。”

    郑一虎道:“在海底、纵有高深武功也没有多大用处,即不能施拳,又不能发掌,使兵器也远不如陆地一名小卒。”

    天下通道:“我们浮上崖顶去罢,非由崖顶不能超过去。”

    郑一虎同意,抢先向上浮。讵料刚到崖顶时,竟也有两条巨物从侧面如电射到,而且张开血盆大口,利齿森森。郑一虎一见大急,忙向身后众人传音道:“你们快避开,由我一人对付。”

    天下通道:“快拔伏魔剑。”

    郑一虎道:“不,剑光照射范围大,恐怕连三魔的围也解了,我不愿让他们占便宜。”他已展开身手,迎上两条巨怪,施的全为指上功夫。

    天下通发现他在水内活动也与巨怪一般快速,不由暗暗惊奇,忖道:“这小子真是武林奇才。”

    两条巨怪太长,太大,绕游冲刺,虽然其快无比,但要掉头对准郑一虎却就非常困难了,因为郑一虎只是一点,同时他也快得出奇,尤其是他指上的功力不下于利剑,每次点中怪物,都使怪物痛得发狂。快攻是郑一虎的预定计策,然而这时连他也不由暗暗吃惊了,因为他发觉怪物不但身滑不着指力,同时还有巨大的弹性。他的困难情形,天下通也看出了,立知要杀怪物不易,忙传音道:“小子快引怪物离开崖顶,这样使剑光无法到达谷底,我们不能因此耽误时间。”

    郑一虎依言而行,离开崖顶后,立即拔出伏魔剑。剑光大盛,巨怪一见大惧,双双掉头急逃。郑一虎哪能放手,举手一挥,顿将一条巨怪的后半截身体切开。可是神剑太短,不能整条切断。那怪带伤而去,一路血流如虹。天下通游近传音道:“怪物有生以来,可能还是第一次负伤,我们快穿过此从,沿崖壁走。”

    又走了十里余,估计已超过了,前面竟出现一座高峰,九公主向天下通传音道:“黄金岛大概到了吧。”

    天下通摇头道:“哪有这样容易?”

    到了峰下,正好是谷的尽头处,郑一虎发现所立之处是一座奇高峭壁,同时看到峭壁下有个一个人高,数丈宽的大洞。他正待问天下通如何走法,恰逢天下通传音道:“大家随我进洞。”

    申瑶传音道:“为何要入洞?”

    天下通道:“你们看洞口不是又有家师留字吗?”

    九公主走近一看,只见上刻「通过此就是大漠,经五天穿过沙漠那面即到黄金岛」。郑一虎传音惊叫道:“老头子,这怎行,我们闭气的时间岂不要过了,同时你老不吃东西也不行哩。”

    天下通道:“这时绝对不可浮上海面,否则再也找不出路线了,我们通过海底沙漠再浮上海面换气,吃东西。”

    郑一虎点点头,忖道:“大海茫茫,要想找到这条海底路线真是困难。”

    大家进洞之后,再也无心观看海底异洞景色了,全力前进,生怕过了闭气的时间。洞内都是奇光四射,可里面尽是宝石,最奇的是岩石完全赤色。估计约有囚十里,两面都无岔洞,出口时,真的是一片广大无边的似的海底沙漠。事情真古怪,那沙漠中竟有一条黑线,由洞口起一直通过去。天下通传音道:“这真是奇迹。”

    郑一虎道:“有了这条线,我们不怕迷路了,大家快向上浮,不若在这边升上海面,看看有无海岛可以休息。”

    天下通同意了,他先领着上升。但到达估计有三里高时,他突然不敢再上了,停住向郑一虎传音道:“上不得了,上面有大海流,我们会被冲走。”

    郑一虎道:“原来如此啊,我刚刚还在奇怪哩。”

    天下通道:“什么疑问?”

    郑一虎道:“我想人们为什么不直接到黄金岛顶上下海,为什么远远的循海底路线找寻呢,原来因大海流的关系,那是无法下来啊。”

    天下通道:“现在怎么办?”

    郑一虎道:“只有两途可走,一是沿着背后山峰向上爬,有石可扶,不怕大海流冲击,查查这峰顶距离海面还有多高,不过我以为就是过了大海沙漠也无法升出海面,只怕那里也上不去哩。”

    申瑶道:“那儿也上不去时,我们的闭气时间也到了,与其到那里前功尽弃,不若在此处浮上。”

    天下通点头道:“黄金岛的困难这样多,这是其中之一了,好罢,我们沿山峰上去罢。”

    大家再升半里时,立觉海流推力强劲无比,于是大家扶着石头慢慢上升。大海流竟高达半里,如果没有凭藉,真不知会被它推出几千里去。郑一虎发觉山峰愈向上升,也愈来愈小,不过经过海流的厚度后,推力亦逐渐减少了。最后,他们终于到达山峰的最顶端,天下通传音道:“郑小子,这峰不能到海面。”

    郑一虎面露喜色,传音道:“我们已找到人所未料的秘密了。”

    天下通道:“什么秘密?”

    “这座山峰如果通出海面,那黄金岛就不神秘了,因为这峰没有露出海面,凡在海面经过的武林高手都不知道这儿有海底山峰,所以他们就只有从遥远处下海探索。”

    天下通道:“你的意思我还是不明白?”

    郑一虎道:“我们上去罢,山峰到海面没有半里了。”

    九公主道:“我们再下来时。还能找到这峰顶?”

    郑一虎道:“你放心,别人困难,我不困难。”

    天下通发觉他摸出一件东西放在山峰上,问道:“你在做什么?”

    郑一虎道:“在海底挖下一块红晶石。”

    众人确见红光四射,大家都会意了,白紫仙道:“再下来时,看到红光就是此峰了。”

    郑一虎点点头道:“就是这个主意。”

    天下通忖道:“这小子处处都有远见,其智慧委实高一人等。”

    大家浮出海面时,发觉四海茫茫,目力所及,哪里有一点岛屿的影子。这时大家都能呼吸了,天下通道:“你们现在吃点随身所带东西罢,但要注意,海浪不小,千万勿被推走了。”

    下海时,人人都将真气托住衣服。这时浮七海面,从前的衣服仍旧未沾一点海水,这种现象如被普通人见了,不认为他们是神仙才怪。刚吃完东西,马玲玲突然惊叫道:“快看,远处有好多处红光冲起了。”

    天下通道:“那也是火山爆发,这不足为奇。”

    九公主道:“我们八成进不了黄金岛。”

    申瑶道:“去不得也要去,不管如何,我们不到不休。”

    吃完东西,他们由郑一虎带领,又向海里沉下去了,真如郑一虎的计算,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座山峰。到了峰下,那就是沙漠,于是他们循着沙漠中的黑线前进。沙漠上千奇百怪,无奇不有,最妙的是一些蚌类,它们竟懂得跳舞。马玲玲一见,传音天下通道:“蚌壳跳舞啊。”

    天下通道:“那不是跳舞,而是它们一种行路的技能,你不见,它张开壳时,使水朝里灌,它就仗着急速闭壳的力量,使水逼出而推动,不过其势一收一张,一射一飘,确是有点象跳舞罢了。”

    海底沙漠到底走了几天,那是无法知道的,不过天下通估计已走出两百里了,他是凭着脚步来计算的。在海底走两百里,那是要时间耗费的,这在陆地恐怕不止走四天四夜哩。郑一虎仍未看到前面有山,他有点心急了,传音天下通道:“老头子,我们怎的尚未看到黄金岛?”

    天下通道:“家师说要走五天,那也是连夜间算上去的,现在我们还只走四天,小子,远远着哩,你想睡一觉嘛?”

    郑一虎生气道:“老头子,别寻开心,海底睡觉除非你能。”

    九公主道:“不要争吵前面有黑影。”

    真的有个人在前面,可是他们只能看出几丈外,同时避免了为了传给不是自己的人,天下通郑重传音道:“可能是魔王等脱离了海怪的围攻,而达到我们前面了。”

    申瑶道:“我们还怕他不成,接近上去。”

    天下通道:“不要因打斗耽误大事,在海底杀不死,徒费时间。”脚底下渐渐现出石地,地势亦逐渐高起来,同时有海藻出现啦。

    白紫仙传音道:“沙漠走完了。”

    天下通道:“走完沙漠还是草原,这真与陆地沙漠一样,多么奇妙。”

    郑一虎道:“难道走完草原还有森林?”

    天下通道:“八成是这样。”

    马玲玲传音道:“脚下那黑线没有了。”

    天下通道:“我们已知道正确之地,黑线无须引路了。”

    九公主高兴传音道:“看啊,前面地上有海底花啊。”

    遍地都是各色海花,配上绿绿的海藻,真是美不胜收,同时各种深海群安祥的游在身前身两侧,简直如游幻境一般。郑一虎传音叹道:“假使这里有住家,我真不罗回陆地去了。”

    天下通道:“你们看,地面现出一口一口的深而圆的洞穴,这是家师当年所遇火山爆发之处了,我们侥幸,尚未遭遇这一难哩。”

    树林出现了,但突然在后面的以一个传音道:“大家当心,我们头顶有大鱼。”

    大家急抬头,只见有一条数丈长的深海巨鳖在上面盘旋,天下通道:“这是海里第三号魔头。”

    郑一虎道:“我从来未见过这大的鲨头。”说着突然一蹬脚中箭射,直欺鲨鱼之腹。

    巨鲨不知厉害,身一侧,还想张口吞啮。郑一虎何等灵活,右侧五指伸处,硬生生插进鱼腹之中。巨沙陡遭剧创,痛得狠心冲而去。郑一虎捞了一把鱼肠,传音道:“它活不成了。”

    天下通传音带笑道:“你真是伏怪物大帝了,小子,前面有巨大的黑影,可能是山区了。”

    郑一虎道:“也许就是黄金岛。”

    天下通道:“估计时间还不到,大概还不是。”

    渐渐接近山下时,忽见侧面出现五个人,郑一虎发急向天下通传音道:“老头子,我们遇上海底人了。”

    天下通一看,摇头道:“虽不是海底人,但也很奇怪,他们竟也来了。”

    申瑶急道:“他们是什么人?”

    天下通道:“他们是暹罗武林高手,我认得最前面一人叫坎盘,第二个叫宣荤。”

    双方接近了,忽听第一人传音过来道:“天下通,老朋友,他也来探黄金岛了。”

    其人说得一口流利的好汉语,天下通拱拱手,传音道:“坎盘老兄,真想不到,一别二十年,再会竟在海底。”

    第二位接着也传音过来道:“天下通,「万年金核」没有希望得到,我们进不了黄金洞。”

    这是意外的消息,天下通闻言一怔,传音道:“何以进不去?”他不说自己不知,妙。

    坎盘接口道:“天竺八大师有六个死在黄金洞口,原因不明。”

    天下通大惊,向郑一虎道:“天竺八大师功力奇高,这真是骇人的消息。”

    郑一虎道:“来探的都是想得「金核」的嘛?”

    天下通道:“大概是了,待我绕个弯问问。”他向坎盘传音道:“诸位冒险而来,难道就想这样放弃不成?”

    坎盘道:“黄金岛上现有七十几个从各方来的高手,看势都在作退回之计了,何止我们几个人,天下通,你想要你就去。”

    郑一虎接口传道:“其实我们是来见识一番而已,得不得手无所谓。”

    坎盘传音道:“原来你不想去海城得娲皇镜呀?”

    有了一点苗头了,天下通道:“坎盘老兄,黄金核恐怕是有名无实哩?”

    坎盘摇头道:“连你天下通也这样说,那真是太可惜了,老兄,好在你们尚未去探海底城,要是去了,嘿嘿,八成也死在虚无殿里了。老兄,没有黄金核,绝对进不了虚无殿。”

    这下天下通明白了,惊道:“娲皇镜的禁制解除了?”

    坎盘点头道:“虚无殿内光茫万丈,去的人不但射瞎了眼,而且功夫全失。请问阁下,一个失去功力的人还能在海底活着逃出来嘛?因此之故,海底城内现已死了近百名特殊高手了,也因此之故,未死的都来黄金岛夺金核,非得金核不能抵御娲皇镜上的万丈强光。”

    事情明白了,郑一虎向天下通道:“如此看来,我们非找到金核不可了。”

    天下通点点头,但感困难道:“那是太危险了。”

    郑一虎向坎盘拱手道:“老前辈,黄金洞内到底是什么东西作怪呢?”

    坎盘道:“据一位西方剑客估计,那是金核本身有一种侵入致命的无形东西,这位剑客把它称之为「金射」。”

    天下通啊声道:“鬼门关内有一种无形的东西杀人,武林无人能知,因此没有人敢去探险,只怕也是什么金射作怪?”

    坎盘道:“你不提起鬼门关,我倒差点忘了告诉你这件事,据那位西方剑客说,那是「玉射」杀人。”

    天下通道:“这有什么可御呢?”

    坎盘道:“那位西方剑客曾提起抵御之道,说有一种名叫「仙露」的东西,吃了能使人身避金射,但这东西不知落在哪里。”

    郑一虎道:“那位剑客现在哪里?”

    坎盘道:“退走了,他自知无望,不愿冒险。”

    天下通道:“那我们再见了,我还是要到黄金岛走一趟才死心。”

    坎盘传音道:“你们走的是北面正路,可以直通黄金岛,老朋友,希望你们成功。”

    别了五个暹逻人,天下通继续领着大家前进。走了没多久,突然听到一个女声传音道:“老人家,不要再往前走了,魔王知道金射能杀人,而且已取走黄金核了。”

    天下通与郑一虎等走近,闻言大惊,接下传音道:“这就是武林大祸到了。”

    女声道:“他有避金射能力,因此他取到手了,不过目前已真正引起天下武林向他攻击了,目前不知有多少特殊高手追去了。”

    申瑶突然发声问道:“姑娘可是「银色魂」?”

    女声道:“是的,我练有银色魂当年同样的功夫,因为我得到了当年银色魂所遗传的功夫。”

    申瑶道:“姑娘怎么称呼,又为什么要我来「黄金岛」?”

    女声道:“小妹吕素,本来是听说姐姐有「女神」的美名,所以想不自量力的想与姐姐切磋一下。刚好姐姐没有按时感到,我有听说黄金岛有黄金核,而且知道黄金核可避娲皇镜上的强烈神芒,所以留言给姐姐。只是我不知黄金核上有杀人的金射。”

    郑一虎惊道:“玲玲真猜对啦,她说「银色魂」一定是个得了以前「银色魂」遗留功夫的美丽少女。”

    「银色魂」笑道:“我丑死了。”

    申瑶带笑传音道:“我们快浮出海面罢,在海底真别扭。”

    突然「银色魂」向天下通道:“老人家,我们快退回沙漠那面,黄金岛附近的火山可能又要爆发了。”

    天下通急问道:“有什么迹象么?”

    「银色魂」道:“好几处冒出黑水柱,那在陆地就是浓烟,同时黄金岛四周的地皮也在震动了,估计不出两天就要爆发了。”

    天下通大惊,急急传音道:“那快走。”

    但是大家循原路已来不及了,因为他们所立之地已在动摇啦,「银色魂」大惊,传音道:“火速向上冲,情愿被海流冲走。”人人抢先,笔直上冲,但不到一百丈,下面的海水竟如万马奔腾的激动了,一股股巨大水柱,硬向上。

    天下通已知火山这时爆发,暗暗念佛道:“只怕生命危乎其危了。”

    拼命了一半个时辰,头顶的海水也感到流动了,「银色魂」环顾一看,发现大家都还未散,传音道:“向我来。”她斜斜的冲出,顺着海流猛射,大家会意,紧紧相随。

    这时水已变成紫色,那是海底溶岩冒上了,人人都感到火热无比。天下通急急通知郑一虎道:“快拔伏魔剑照明,否则大家会失去视力。”郑一虎急拔双剑,霎时数丈内大放光明。郑一虎一行七人已经看清「银色魂」的样子,果然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海流逐渐加强,热度也减退了,「银色魂」又传音道:“再向上冲。”

    海流是海中一股暗流,海面上看不出,其湍激不下于长江大河,「银色魂」和天下通等及至冒出水面时,他们已不知身在何处。不远处有岛屿,「银色魂」向天下通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天下通看了一会,挥手道:“我们到那岛上看看,岸边好似有船?”

    郑一虎道:“不是船,那是树枝搭成的草房。”

    「银色魂」也看不清晰,这时她才知道郑一虎的内功确是莫测高深,笑道:“既有草房,那就有人。不过,「天朝飞龙」可真是名不虚传,我以前还自视甚高,今日才知自己实在差的太远了。”

    郑一虎笑道:“姐姐知道我?”

    「银色魂」笑道:“你们一行人我都清楚,向朱萼妹子、白紫仙妹子,还有最漂亮的马玲玲妹子。”

    马玲玲笑道:“姐姐才是真漂亮呢,妹子哪比得上几位姐姐。”

    申瑶笑道:“吕姑娘没有说错,玲玲是我们之中最漂亮的,看,我们到岸了。”

    大家到达岛岸时,只见那还是小沙滩,可是那些草房及附近都不见有人,天下通向「银色魂」道:“你说我们到了什么地方?”

    「银色魂」道:“我们竟被海流冲到了南洋群岛。”

    天下通点头道:“南洋土人中也有武林奇士,当年我就遇到好几位,他们的武功路子多半出于天竺,同时各岛上还有我们汉人居住。”

    郑一虎道:“我们汉人怎会到南洋居住?”

    天下通道:“开始是两粤商人,后来又有渔民及专为移居之人,因土人酋长须要我们汉人的物品的知识,对来的人不加歧视,于是就愈来愈多了。”

    他们走上岸,渐渐向岛内行去,但奇怪,一直就没有看到人影。足足走入岛内十几里,忽然隐隐传来沉沉的鼓声,天下通啊声道:“土人有什么大庆典,无怪乎都不见人。”循看鼓声的来源,大家一路寻去,及至一座谷台,发现谷内竟是人山人海。

    「银色魂」道:“这岛一定很大,看这人数足有万余。”

    九公主道:“这岛也许没有汉人?”

    天下通道:“很难料,他们同样要去参加庆典,一方面表示恭贺,另一方面当然存着看热闹的心情。”

    申瑶道:“我们可不可以进去?”

    天下通道:“当然可以,你们随我来。”土人的穿着与汉人大不同,他们一进去就看得十分清楚,发现里面确有不少男女老幼的汉人。

    谷内的南面是高崖,在崖上有座高石台,一个似野人王打扮的花面老人坐在台上,他左右及台下立着数十个装束怪异的部下,又有一批赤臂大汉,在外层护着,人人手中都持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天下通向大家道:“奇装异服而坐的就是酋长,他左右是各族族长,赤身大汉则是勇士,从前不似作庆典,而是有没要打。”

    「银色魂」笑道:“想不到士人也有兴师动众之事。”

    正说着,忽有一个老年汉人发觉他们迎了过来,拱手道:“乡亲是刚来本岛的吧?”

    他说的是东粤话,天下通听得懂,拱手道:“是的,乡亲,酋长是否在开大会?”

    老人道:“本岛出产丰富,常被各邻岛侵夺,近来更是更加速侵犯了,本岛勇士已死伤无数,女子也被抢去不少。”

    天下通问道:“近两日内,乡亲可曾知道有个汉人进入本岛?”

    老人想了一下,摇头道:“我没有听说过,不过这里经常有汉人出进,大部分是商人。”

    天下通是想打听魔王是否经此,但知打听不出名堂,于是他向「银色魂」道:“那魔头可能直奔海底城去了。”

    「银色魂」道:“追的高手大多,他没有时间去了。”

    郑一虎道:“他有「金射」在手,还怕人追嘛?”

    「银色魂」道:“金射不是宝剑,绝不能拿来对敌的,他能取到手,但不能拿来作武器,那东西在手中,他自己同样要小心收藏,除非被迫与敌同归于尽,否则他绝不敢乱用。”

    天下通道:“你对金射可见得非常了解,我们下一步向哪里去?”

    「银色魂」道:“还是回大陆去查比较妥当,不过我们先要探听天下武林的动向。”

    天下通道:“这又如何去探?”

    「银色魂」道:“到了珠江口,自然能打听到动静。”

    那位老乡亲大概看出这一批祖国老少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他坚决要求大家到他的家里吃中饭。天下通知道大家须要好好休息半天,于是也就答应了。老乡亲领着出谷口,走了两里路,来到一处似镇市的村子里,走进他那用木板搭盖的家。

    老乡亲姓林,他的家真不小,房子分前后两进,前面一排有三问,左右卧室和客房,中间是客厅,他有三子二女,还有老伴和孙子,看样子,家里还很富裕。虽是海岛之民,招待客人仍循故乡之礼,席次分明。酒饭过后,门口突然走进一个青年向老者高叫一声道:“贺伯,我回来了。”

    老者原来姓贺,一见青年,惊讶道:“席克,五年不见,你去哪里了。”

    青年名席克,身强体壮,相貌堂堂,显得气质不凡,只见他哈哈笑道:“是你老叫我上大陆访峨嵋求师的呀。”

    老人忽然叹声道:“你如愿以偿了,恐怕尚未回家吧?”

    青年道:“五年前,我吃了不少苦,幸好如磕,得蒙峨嵋掌门收留,因感贺伯指引之恩,我回来就先向贺伯叩谢。”

    老人暗暗点头,但却忽然道:“你母亲……唉……席克,你坐下来,我有几句话要劝告你。”

    席克似知不妙,突然走向老人大叫道:“我母亲怎样?”

    老人推他坐下道,“席克,你坐下,我这里有客人。”

    天下通向老者问道:“乡兄,这位青年是由峨嵋学成回来的嘛?”

    老汉叹道:“他名席克,现在二十二岁了,可说是半个中国人,因为他母亲是雷州人,而他父亲则是本岛的大勇士,五年前,他父亲被西大岛强人打死,去年他母亲因气成病又去世了。”

    席克忍不住,突然跳起道:“贺伯,我现在就去西大岛,报了仇再回来祭母亲。”

    老人伸手拉住道:“席克,你虽学成回来,但恐孤掌难呜,报仇不是如此简单的,今天酋长开会,目的就是对付西大岛,你最好去见酋长。”

    席克摇头道:“我要单独行动,靠酋长没有用。”

    郑一虎接口道:“你认为你能报得了仇?”

    席克道:“我不知道。”

    郑一虎道:“象你这上冒失,不但报不了仇,反而断送你父亲的后代,那将如何是好呢?”

    席克道:“我先试探敌人的虚实,如看形势不敌,我有几个师兄要来。”

    「银色魂」笑道:“你的师兄有那几个要来助你?”

    席克道:“四、五两位师兄。”

    「银色魂」道:“我过你大师兄「千佛大师」和五师兄「万佛头陀」,但却未见过其他几位师兄。”

    席克看她年纪还不及自己大,似有点不大相信,但不好意思说出来,仅请教道:“姑娘贵姓。”

    「银色魂」笑道:“我姓吕。”

    席克道:“阁下是哪一派的?”

    「银色魂」道:“我没有派别。”

    席克道:“近来几日之内,大陆上的武林群雄纷纷向这里涌来,我不知为了什么事。”

    「银色魂」道:“这倒是我们想打听的,但不知有向本岛来的否。”

    席克道:“有,只不过是经过本岛而已。”

    贺老人向天下通道:“老乡亲,此子既然决心要去西大岛,我想如果诸位老乡亲方便的话,那就请照顾照顾。”

    天下通点头道:“照顾不敢当,不过我们有意去西大岛一行倒是真的。”

    席克大喜道:“我报仇无须诸位帮忙,只请诸位替我壮壮胆。”

    「银色魂」笑道:“那我们这就走罢。”

    席克立即起身道:“我有船,今晚可以到达,西大岛有城,比本岛热闹多了。”

    郑一虎道:“该不忌外人入境嘛?”

    老人接口道:“这是南洋群岛,共分十一大岛,七十六中岛,一千五百余小岛,本岛属中等岛,利燥于酋长手中,大岛有土王,虽有各种规则,但不禁止西方外人入境,因为群岛除土产之外,还有很多东西都须要由外面入口。”

    「银色魂」道:“那就方便了,老丈,多蒙招待,以后再见。”老人送大家到岛的西面海岸,庸克立即请众人上船开出。

    群岛如星罗棋布,海峡似蛛网交织,船经几处小岛之后,席克指着前面道:“西大岛快到了!那儿汉人更多,诸位去了定受欢迎。”

    郑一虎道:“城在岛中嘛?”

    席克道:“此岛纵长百里,共有四城,环岛而建,岛中央是山脉,我们上岸就是东城。”

    「银色魂」道:“土王住在那座城?”

    席克道:“土王不住城里,他有自己的小王堡,居罗门峰下。”说话之间,船已靠岸,席克领着大家直奔城内。

    岛城照样热闹异常,人头拥挤,商店灯光如昼,买卖兴隆,九公王向大家笑道:“这与国内没有两样,只比较混杂而已。”

    天下通道:“这些商店过去几百年前还没有,我们汉人来了才兴起的,过去只是象国内乡镇凝集一般,每月只有三次,不到集期就不热闹,现在土人学到我们汉人样的活儿,他们居然也开起店来了。”正看着,忽有三个士人大汉从人群中行出,直向席克走率。

    席克一见,回头向就近的「银色魂」道:“强人的手下来了,他们认得我。”

    言罢,第一个大汉双手插腰,挡住席克嘿嘿笑了两声,居然操一口粤语道:“小子,几年不见,你还活着?”

    席克冷笑道:“你们难道不许我走过去?”

    那大汉哗然大笑道:“你来作什么?”

    席克冷笑道:“来收账。”

    另一大汉讥笑道:“当年老席克也是来收账,可惜他连老本都留下了。”

    席克反手拔出长剑道:“你们不让路,我就自己开路了。”行人一见情势不对,马上围了一圈。

    三个大汉同时拔出长刀,同声笑道:“那就对了。”

    席克立即亮出峨嵋派的门户,大喝一声,直取正面大汉。土人大汉居然以天些武功还手,而且功力精深,刀法猛烈,上手毫不闪避。郑一虎向九公主道:“对方竟都是高手。”

    九公主道:“席克剑式精纯,他已得峨嵋真传。”

    话未说完,席克已采快攻,剑势如风点进。那中间大汉似是出乎意料之外,被迫不得不退,头上已然见汗了。两侧大汉看出情形不妙,马上由两侧夹攻而上。白紫仙看着心里有气,就要出手相助,但被申瑶阻止道:“妹子不可,席克尚未尽力。”席克一见三面攻到,他冷笑一声,剑势一变,居然也向三面出手。

    「银色魂」一见,笑向天下通道:“峨嵋派的金顶剑法居然肯传国外之人。”

    天下通道:“峨嵋派自从门户开放以后,人才愈来愈众,显见新兴之气了。”

    旁观的愈围愈众,街道为之阻塞,席克就在观众大声助威之下,立出奇招,一剑诡式攻进,大声喝着,竟同时连伤三敌。三个大汉闪避不及,人人胸前被划了一道弧形血槽,深可及骨,痛得惨叫后退。席克收剑冷笑道:“留下你们的狗命,快回去告诉符统,说我要来收账了。”三大汉狼狈而去,观众齐声叫好。

    立有一人走向席克,居在是个华人,只见他郑重道:“你快回去,等会有更多符党来围你。”

    席克拍拍他的肩,感激道:“多谢大哥警告,人愈多,我的账愈收得齐。”

    前面有一华人客栈,席克向天下通道:“老人家,我们先落店,等下就找不到房间了。”

    「天下通」笑道:“你为何不杀死那三人?”

    席克道:“土王有规矩,杀死人虽无罪,但要提出杀人的理由,这三人围我未到生死关头,我只希望杀伤而已。”

    「天下通」道:“等你到达生死关头时,你哪有力量杀死他们?”

    席克道:“那他们也只能伤我,绝不会置我于死地。”

    郑一虎道:“你父亲当年呢?”

    席克道:“符统有杀死人的权力。”

    郑一虎道:“这样未免太霸道了,你如何报仇?”

    席克道:“符统已杀死我父,现在我有替父报仇而杀符统的理由。”

    「银色魂」道:“符统是土王什么人?”

    席克道:“是土王的弟弟,为本岛最有势力之人。他有手下数百,最高手有十几个,刚才三人只是他最差的一流手下。”

    郑一虎道:“那你这仇要亲手报复就困难了。”

    到了店内,开了五间房子,之后大家就在店中吃晚餐。奇怪,吃过饭仍未有见有人前来寻事,「银色魂」向天下通道:“那三人不敢再来嘛?”

    席克接道:“不,他们一定去向符统报信去了,符统住在东城。”

    等了一会仍不见有人前来,席克提议带大家去游岛城夜市。几个女孩正有此意,于是大家都跟着去,唯有天下通一人留下休息。在城中心区,有一个最大的交易场所,那儿称之为东西大商场,什么东西都有得卖,什么东西都有得玩。席克向「银色魂」道:“这是华人最捞钱的地方。”

    「银色魂」道:“此地用什么钱?”

    席克道:“还不是以金钱为主,不过珠宝交易比大陆更盛。”

    大家走进商场,第一眼就看到一大赌场,场中有华人用的赌具,也有西方式的赌具,竟是人山人海。九公主发现一件怪事,她向郑一虎道:“你看,这地方吃酒不用菜?”

    席克接道:“这是西方人的方式,喝酒简单而方便,此地土人却喜欢这方式,一杯在手,连座位都不要,近来大英帝国已有侵占兵舰开业,西班牙葡萄牙,甚至已占领不少大岛。”

    郑一虎大惊道:“这些消息我们为何连一点都不知道?”

    申瑶道:“我们内地不与西方通商往来,当然不会有消息传去。”大商场内真的看到有西洋人,而且不少,有妇孺老百姓,也有穿白衣的水兵。

    九公主问道:“西洋人懂不懂武功?”

    「银色魂」道:“他人剑术与我们东方不同,他们仗外功而不修内功,近几年来,他们已发明洋枪大炮,那是非常厉害的东西,我们普通高手的内功无法抗拒。”

    席克道:“就是因为无法敌他们的洋枪,所以任其侵占。”

    「银色魂」道:“其实我看那枪虽然厉害,但却笨得要命,他要打人时的动作,最快的不及我们用镖的十分之一,我在罗刹遇到一个号称神枪手的罗刹高手,那时他持的是短枪,我曾让他连打五六枪,他就连我的方向都看不清楚。”

    郑一虎道:“那是什么原因?”

    「银色魂」道:“他用枪时,其手必须动,我们只要注意其双手,就可以普通高手的轻功速度也可以避开,同时他必须对准你才能发射,否则他就弹弹射空。”

    郑一虎道:“那就无甚可怕了。”

    「银色魂」道:“怕在他人多齐射,不过这也不容易,如遇到这种事情,你就以如电的轻功混于他们之内,那么必为了顾及自己人而一筹莫展。”

    郑一虎道:“那种枪弹能不能破罡气?”

    「银色魂」笑道:“只要练成初级罡气他就打不透,练成二级罡气就可反弹他的子弹,而以其子弹杀其自己。”

    席克大笑道:“这样说,我也不怕洋枪了。”

    他们走到商场西面时,申瑶忽向「银色魂」道:“吕妹子,席克的对头已来了,你看那十几个大汉。”

    「银色魂」道:“他们不会动手,白天那三个已得教训,现在派来的只是监视而已,不过席克要提防暗算。”

    席克道:“诸位离我远一点,他们是不分青红皂白的。”

    「银色魂」笑道:“这岛上的华人多得很,他们再恶也不会乱杀,就算他们看出我们是一伙的,他也要考虑一下才出手。这个你不要管,你只要当心自己就是了。”席克哪能看出这批人的功夫,顶多知道「银色魂」和天下通有点武功罢了。

    郑一虎正在注意那十几个大汉的行动,忽听马玲玲在耳旁轻声道:“你看,那个姑娘好眼熟。”

    郑一虎猛回头:“谁?”

    「银色魂」传音道:“是「金骷髅」,她是我的同年表姐陶蓉,性情急躁,常和我闹别扭,不用管她。”

    郑一虎突然问道:“姐姐在什么地方得到银色魂的遗传?”

    「银色魂」吕素笑道:“老银色魂是个男子,他在滇沙底下去世的,我是无意中得到他的遗物。”

    白紫仙道:“姐姐在未得到之前,武功就很高了。”

    吕素笑道:“那只是水功过得去罢了,不过我表姐陶蓉那时就很高,她自在高原得到金骷髅的遗物后,曾经打遍罗刹和西方,可是她在西方遇上两个强敌后,性情就大变了。”

    马玲玲道:“那是为何?”

    银色魂道:“人人都说西方武林不懂内功,其实完全错了,陶蓉表姐在古希腊的高手手下,几乎吃了大亏,之后又在古埃及的武功下差点送了命。”

    郑一虎悚然道:“那是两种什么人?”

    银色魂道:“在埃及是个巫婆,在希腊是个青年剑客。”

    郑一虎道:“那是什么武功?”

    银色魂道:“埃及巫婆的内功名「金字塔古接」,半由符咒练成,近似天竺武功中的瑜伽大法。在希腊青年所施者为「古希腊神功」!其剑法招少而多变。”

    九公主道:“姐姐有没有会过这两人?”

    吕素道:“我有心想去一游,听说西方尽多这种神秘人物,不过现在不必去了,西方武林已有大批向东方来了。”说到这里,「银色魂」吕素对天下通道:“老人家,您和席克先回店去吧,我带着他们先去一个地方。”

    天下通和席克自无异议,而「银色魂」吕素则带着郑一虎他们到了一个地方,找出一条船,出海去了。船到了海峡外的宽阔水域后停止了,郑一虎问道:“为何不进了?”

    吕素道:“前面有英舰,我们等天亮再走,否则会误会。”

    九公主道:“误会又怎样?”

    吕素道:“那会开炮的。”

    天还未亮,忽然听到「轰隆」、「轰隆」,一连响起无数的巨吼。吕素突地闪身掠出舱外,大声道:“英舰炮轰什么东西了。”

    郑一虎立和五女跟着出来,忽见前面红光一闪,炮声又起,急问道:“不是打我们?”

    吕素笑道:“要是打我们这里早落下炮弹了。”

    九公主道:“炮是什么样子?”

    吕素道:“炮身是圆筒,弹如球,能击沉船,攻倒城墙,威力猛烈,可及一里远。”她说着突又叫道:“原来对面也有兵舰,但不知是哪一国的,双方竟是对轰,我们幸喜离得远。”

    郑一虎道:“我们将船开到三角位置,这样可以同时看到双方。”

    吕素一听有理,将手一挥,小船即如箭射,笑道:“现在我猜对方一定是西班牙的兵舰了。”

    白紫仙道:“兵舰好大,上面人真不少。”

    吕素道:“兵舰其实只有我们的艨艟大船那么大,高也只有二层,惟形式与我国船只有异而已。”

    炮声愈来愈烈,双方似已打出火来了,小船到了相当的位置停下后,这时已隐约能辨出双方的船上人影,加上炮火照耀,竟连炮身都可看出了。马玲玲一见吓声道:“好大的炮啊。”

    吕素道:“那你还只看出炮的前半部,还有炮座在船身内哩。”

    郑一虎道:“炮是什么造的?”

    吕素道:“有两种,一为铜造,一为铁造,全重每尊足有几千斤。”

    九公主忽叫道:“那面兵舰上起火了。”

    吕素道:“那里撤退,英舰必追,我们看不成啦。”一点不错,天亮时,双方的兵舰都不见了,海面又呈现一片宁静。吕素这时叫大家用点心,她自己则催动小船向西驶去。当他们小船通过一处大海峡时,吕素忽然隐声道:“哪来这么多船,而且都是跟我们一个方向。”

    郑一虎道:“这有什么可疑的?”

    吕素道:“你看这条船的速度?”

    郑一虎道:“船上都是武林人物。”

    吕索道:“这还不可疑吗?”

    刚刚天亮,加上各船的距离又远,无法看清别人的面目,九公主主张接近一点。吕素向她摇摇头,笑道:“这样会使别人误会,在国外不比在国内,有时不可任性而为。”

    九公主道:“那我们一直抢到前面去如何?”

    吕素道:“可以,但别人也会不服的,你追便有人逐,又是麻烦。”

    郑一虎忽然向后一指道:“有船向我们追来了。”

    一条小快船行驶如箭,从斜后方追了上来,船上立着一个白人青年,吕素一看,轻声道:“莫非就是希腊高手?”

    郑一虎道:“看样子似乎并无恶意?”

    白紫仙道:“说话不懂,如何交谈?”

    吕素道:“凡能到东方来的,起码能懂东方几国语言。”两船接近,忽见那青年叽叽喳喳的开口了,不知说些什么。

    郑一虎向吕素道:“他说什么语言?”

    吕素道:“印度语。”一顿,她向青年道:“我们是华人,阁下可懂华语。”

    那青年啊声道:“原来你们是中国人,我当你们是暹罗人。”

    吕素道:“阁下华语很好,不知有何见教?”

    青年道:“请问走暹罗湾向什么方向?”

    吕素道:“我们也是去暹罗湾的,阁下请跟着走就是。”

    青年哈哈笑道:“那太好,我叫杜吉斯,请问姑娘贵姓。”

    吕素道:“我姓吕。”

    郑一虎接口问道:“阁下东来,不知是游历或另有要事?”

    杜吉斯朗声道:“久仰东方文明,又慕东方武术,在下东来目的不仅一途而已。”

    郑一虎道:“阁下是初来还是旧游?”

    青年大笑道:“来贵国已是第二次了,印度第八次,日本第十次,暹罗已不记其数,我学会了印度语,遇罗语,日本语,中国语,朝鲜语,俄罗斯语,有人称我为东方通。”

    吕素接道:“阁下是希腊人?”

    青年噫声道:“姑娘好厉害,一看就认出我的国籍。”

    吕素笑道:“阁下可识埃及巫婆?”

    青年讶然道:“那是在下在西方的第九位敌手。”

    郑一虎笑道:“西方武林,恐怕前来东方的已有不少?”

    杜吉斯郑重道:“朋友,你到暹罗湾起码会遇到百余人。”

    郑一虎问道:“西方武林集暹罗湾,不知为了什么?”

    杜吉斯爽朗的笑道:“听说暹罗外有个古怪的地方「鬼门关」,位于海底,内藏有天竺伽南古佛神功宝典,消息传来,整个西方都被震动了,凡是高手,莫不风起云涌的赶来,人人都想得手。”

    郑一虎啊声道:“枷南佛据说在释伽牟尼佛之前,这倒真是个大消息。”

    杜吉斯道:“近闻有贵国十几位异派高手已先一步进入鬼门关,想必传言不虚?”

    吕素点头道:“确有其事,我们就是追那几个邪人而来的。”

    杜吉斯道:“听说进鬼门关十分危险,而且不是由水中进入?”

    吕素道:“暹罗湾外两百里有一小岛,处于无数暗礁之中,船不能去,岛上有一深洞,经常有灼热的气流冲出,知者称之为死火洞,入鬼门关必须由该洞直下,据传深达百里后才是鬼门关口。”

    杜吉斯笑道:“这样说,入洞就是第一个危险了,但不知该洞还有什么更厉害的难关?”

    吕素道:“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天天黑,两船并进至一座无名小岛停泊,吕素请杜吉斯过船来吃点心,而杜吉斯则带来几瓶葡萄酒。当点心吃完不久,陆陆续续的又有十几只小船靠近该岛,可是停靠之地并排在一起。杜吉斯向吕素道:“今晚一定有事情发生。”

    吕素问道:“何以见得?”

    杜吉斯道:“西方武林来了八条船,各有各的国籍不同。”

    郑一虎道:“那也不见得会有事情发生?”

    杜吉斯道:“我是东方通,我知道东方武林的个性,那是人不找我,我不犯人,这就是礼,然而西方武林就大不相同,他们喜欢挑斗,行为放纵,虽不见得恶意,但离不了自大骄纵。”

    吕素道:“你是说,他们会向我这只船来寻是非?”

    杜吉斯道:“那倒不一定,因为这岛上靠岸的东方武林船只也不少。”

    郑一虎笑道:“你在西方武林眼中一定很熟悉?”

    杖吉斯摇头道:“那也不见得,我虽见过不少人物,但还不及千分之一。”

    吕素道:“那我们上岸去走走,看看究竟到了些什么人物?”

    杜吉斯点头道:“好,我如有识得的,定在暗中指给你们认。”

    岛岸全是黑礁,走进数丈就是树林,地势渐高,为一无人岛。全岛只有数里方圆,高处尽是椰林。正当他们向内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兵器交击之声。杜吉斯哈哈笑道:“果然不出所料,真的动手了。”

    郑一虎笑道:“阁下对打斗似乎很感兴趣?”

    杜吉斯道:“有真正的对手我是从不放弃的,西方武林只要不丢老命,负伤视为最光荣的。”

    奔到打斗处,居然看到了一大群人,打斗的更加出人意料之外,那是一个白人少女和一个黑人大汉。吕素看出那白人少女的剑式竟是凌厉非常,尤其使这批中国少年惊讶的是,该少女的剑法竟然是属武当派的大天罡剑法。郑一虎惊奇道:“武当剑法为何传到西方?”

    杜吉斯哈哈笑道:“贵国武技落在西方的已不计其数,而贵国老辈武林人物在西方的亦大有人在,原来诸位还不知道?”

    郑一虎道:“这倒从未听人说过?”

    杖吉斯道:“西方人称中国人为黄种人的代表,而把贵国元朝视为大侵略帝国,不过对贵国的武技却视为绝技,西方之所以有贵国武技,那都是由元朝带去的。”

    吕素道:“有道理。”

    杜吉斯道:“那位姑娘是澳州人,她名叫「史密司。珊娜」,这是以贵国文法称之,如以西方文法则叫珊娜史密司。我会过她,可惜未交过手。”

    郑一虎道:“那黑大汉是谁?”

    杜吉斯道:“是非洲大剑客劳穆尼,会的武功非常繁杂,世界各大国的武功他都有。施的是古尼陀剑法,快而猛烈,诡秘无比!诸位请看,那与武当大天罡剑法完全不同。”

    郑一虎道:“这两人棋逢对手,看情势有段时间好斗。”

    杜吉斯道:“不会斗得太久,他们一定有限度,除非有仇,否则至多斗至百招,如仍不分胜负,就会自动停手。”

    郑一虎看到旁观的不下百几十人,而且各色人种都有,向杜吉斯道:“你还认得有人嘛?”

    杜吉斯道:“诸位请看,立在正面高椰林下的是罗马大少剑客培亨,立在右面石上的是波斯王剑客道格雷斯,站在有前方橡树下的是巴黎剑客戴高亨达,坐在左面拓木上的是英皇宝剑客皮杜尔,这都是西方最有名气的特殊高手。”

    他稍停又道:“当然还有我未见过的各国高手,总之来者绝不是无名之辈。”突然听到一声娇叱,只见澳州少女闪开一旁。杜吉斯笑道:“完了,他们是印证。”就在这时,另有一个青年白人奔出,径向非洲大剑客挑战了。

    郑一虎随声道:“这个人用的是什么兵器?”

    白人青年手持一把怪刀,刀宽如掌,两面有锋,但中间分开,形成双刀合用,杜吉斯道:“这是士耳其古兵器,可以当剑使。”

    郑一虎道:“那人在说什么?”

    杜吉斯道:“他是土耳其人,他说要和劳穆尼打三百招。”

    吕素道:“姓劳的似不答应?”

    杜吉斯道:“劳穆尼责其以逸待劳,居心不正。”

    郑一虎笑道:“这话在中国就叫做示弱了,明知对方有意取巧,但决不说出口。”

    杜吉斯笑道:“中国人爱面子,西方人讲原则。”

    郑一虎道:“这是什么原则?”

    杜吉斯道:“原则上必须先休息才肯接受第二个挑斗。”

    郑一虎笑道:“假使对方要斗呢?”

    杜吉斯道:“那就伤亡勿论了。”

    郑一虎道:“以目前的劳穆尼而言,他根本就毫无疲态,可见这原则中就有虚伪,西方人的原则只是形势而不求实际。”

    杜吉斯笑道:“有时这种形势也避免了不少是非,朋友,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请看挑斗者守住这原则而退下了。”

    吕素道:“劳穆尼为什么还不离开当地呢?”

    杜吉斯道:“这表示他是要休息,而不是不敢斗那白人青年。”

    郑一虎道:“多无谓的原则,我希望另有高手出来将他打败。”

    杜吉斯哈哈笑道:“朋友,你真是标准的中国人。”这一笑立即引来不少目光,同时还有人向这边走来。

    吕素问道:“杜兄,那过来的人叫什么?你说他是……”

    杜吉斯道:“他是罗马大剑客培亨,诸位莫看他满口胡子,其实他还只有三十多岁,他的古罗马剑法还未败过。”

    郑一虎道:“在原则之下,以及一定招数的限制中,西方高手很难找出谁是第一号人物。”

    杜吉斯叹声道:“朋友,如果西方都似中国一般,逢斗必分胜败而后方休,那就不知要死亡多少人。”

    郑一虎道:“也许这是我中国武林的病态,不过这会杜绝那些冒充英雄的伪英雄。”说到此,罗马大剑客培亨已到,只见他向杜吉斯一扬手,带笑打招呼。

    ]杜吉斯怕他说英雄,抢着道:“培亨兄,我这里有中国朋友,你最好说华语。”

    罗马大剑客啊声道:“那大好了,我正想认识几位中国朋友。”

    吕素接道:“久闻培大侠英名,务请多多指教。”

    培亨大笑道:“中国人尚礼,天下共仰,姑娘,请教贵姓呀?”

    吕素道:“我姓吕。”她再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弟密司特郑,这五位是我小妹妹,密司申、密司濮、密司朱、密司白、密司马。”

    培亨大笑道:“吕姑娘,中国话干净明朗,你还是照中国语文说的好,武林人物喜欢利便,哈哈……”

    这人豪爽有趣,郑一虎大有好感,接口道:“培大侠,你刚才和一个人在争吵什么?”

    培亨噫声道:“老弟,在场的人数这么多,我那面发生一点点小事你都留上意了,可见你是非常了不起了。朋友,那是俄罗斯八大武林人物之一,叫科西斯基,他对刚才打斗的澳洲少女存了坏心眼,因此我鄙视他。”

    郑一虎大笑道:“他为什么不采取行动呢?”

    培亨道:“这时虽不采取行动,但迟早他会下手的。”

    郑一虎道:“他绝得不到好处。”

    杜吉斯接道:“珊娜不是他的对手。”

    郑一虎摇头道:“不要珊娜动手。”

    培亨愕然道:“你有什么发现?”

    吕素微笑道:“我这兄弟要管闹事?”

    杜吉斯郑重道:“如此,郑兄弟可要当心,俄罗斯八大高手恐怕都到了。”正说着,突然自人群中走出一个魁悟中年白人,一直向这边走来。

    培亨一见,面色凝重道:“科西斯基听出郑老弟的话了,他是找你来了。”

    郑一虎道:“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科西斯基到了五尺之外处停下,他先向培亨打招呼,然后用华语向郑一虎道:“孩子,你是中国人?”

    郑一虎冷笑道:“你为什么不叫我老子?”

    科西斯基隐笑道:“你的嘴很利。”

    郑一虎大笑道:“我的手更利。”

    科西斯基道:“能和我走百招?”

    郑一虎看看他,口头向培亨和杜吉斯道:“二位必定知道我中国武林的规矩?”

    杜吉斯大笑道:“假使中国人鄙视对方呢?”

    培亨道:“通常说,你接我三招。”

    郑一虎道:“对了,二位都可称中国通了。”他忽然面对科西斯基道:“你能不能接我三招?”

    科西斯基闻言大怒,猛退二步,拔下背上兵器道:“自大的中国小子,你过来。”科西斯基的人与名声,可能在西方非常响亮,他这一作势,霎时引起全场注目,甚至都向这边围过来了。

    郑一虎是中国人,中国人最鄙视罗刹鬼子,他当然毫不客气,不过他先向吕素道:“姐姐,我献丑了。”

    吕素笑道:“可伤不可杀,给他留点记号即可。”

    郑一虎又向杜吉斯和培亨道:“二位替我作后台。”

    培杜不知他有多大能为,心中正在嘀咕,这时看到郑一虎那种安闲的举止,俱不由感到莫测高深,杜吉斯抢着道:“我希望双方多忍耐一点。”

    郑一虎笑道:“我有分寸,二位的兵器随便那位借我一用。”

    培亨笑道:“老弟,用我们的西方剑。”

    郑一虎道:“这位科西斯基老兄用的也是西方二指剑,我如不用同样的兵器打败他,恐怕他不服气。”

    培亨拔出剑掷给郑一虎,笑道:“你这好强的中国人。”

    郑一虎接剑在手,「呼」、「呼」、「呼」,左右一拂,其举止严然是个西方剑客,潇洒、熟练,立即引起一阵喝采声。他握把平胸,剑尖斜指对方下盘,左手向左上方伸,这又是西方的起手式。同时笑道:“死鸡,攻过来。”

    科西斯基突然大喝一声,挺剑如风,直点郑一虎胸膛。竟刺出尖锐啸声,他居然有高深无伦的内功。郑一虎不闪不避,右手一起,弹剑接招,叱声道:“脱手。”「锵」的一声,火花四射,一道银光飞上了半天空。

    全场一见大惊,接着齐声大叫:“好!”原来仅仅只这么一下子,那科西斯基的剑已宣告脱手。他这时空手呆立,面无人色,右手的虎口全被震裂,涔涔鲜血一直流到他的脚上。

    郑一虎在把那剑由空中落下时,顺势一接,再掷还他道:“死鸡,还有两招。”

    科西斯基的右手已不能再握剑,他恨声道:“我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身,由人群中走了出去。

    杜吉斯望着培亨,纵声笑道:“有时干脆好,这下我倒感到太干脆了。”

    培亨道:“我们与郑老弟这一会面,今后难免有是非了。”

    郑一虎道:“这人也许在西方从未吃过亏,他的大意使他受到这次教训,我没想到他反把我看成不屑一斗的对象,因之他没有拿五成功力便来动手。”

    杜吉斯笑道:“那是他看你太年轻之故,话又说回来,他用上五成内功,还是他看你是中国人哩,要是他国人物,他恐怕连五成也不肯用哩。”

    忽然又有一个中年自人向这面走来,濮萃华忙向郑一虎道:“又有挑斗的来了。”

    郑一虎望了他一眼,问杜吉斯道:“他是什么人?”

    杜吉斯摇头道:“这人我未遇过。”

    培亨道:“我认得,他是西方无国籍大剑客,人称「无影游龙」,他可能是真正来找你印证的。”

    郑一虎道:“他没有国籍?”

    培亨道:“他父亲是挪威逐出的游民,母亲是捷克斯拉夫人。”

    郑一虎道:“他如何能到别的国度去?”

    培亨道:“仗着武功东游西闯,无人知其落足之地,亦从未有任何国家驱逐过,因之他的名气愈来愈神秘,其人叫「夜之秘」,不知是何意义?”

    说话之间,那人已到,他向培亨道:“老培,这位中国少年真了不起。”

    培亨大笑道:“夜之秘,你有意印证两手嘛?”

    那人向郑一虎道:“正向有中国少年请教之意,不知这位小兄肯赐教否?”

    郑一虎笑道:“阁下大客气了,我们改在日后印证如何?”

    夜之秘大出意外似的,诧然道:“小兄弟认为我不配奉陪?”

    杜吉斯抢着道:“夜之秘,你莫误会,中国人拒绝比斗有两种用意,一只不愿和有好感的人当众比划,以免负方难堪。一是你刚才的意思,假设你认为不配奉陪的话,那郑朋友的脸色一定不会这样和气,这表示他对你有好感。”

    夜之秘哈哈笑道:“好,那我们改在日后罢。”

    郑一虎笑道:“杜兄真是中国通了,培大侠和夜大侠可否请到敝船一叙?”

    培亨道:“正中下怀。”

    杜吉斯笑道:“那由我带路。”他一面介绍几位女的,一面向海岸领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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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巫妖

    到达船上,培亨忽然向郑一虎道:“俄罗斯八大高手可能不到天亮就会来,郑兄弟,你得留心一点。”

    郑一虎道:“这就叫报仇了,但他们却打错了算盘。”

    杜吉斯道:“俄罗斯人是相当阴险的。”

    吕素笑道:“各位放心,他们在未来之前一定要探探我们的来历,也许他们今晚不再来了。”

    夜之秘哈哈笑道:“吕姑娘这话却露出口风,郑兄弟莫非是贵国武林有数名人。”

    吕素笑道:“我国朝庭正在派兵出征的事,相信诸位定有耳闻?”

    杜吉斯道:“西方都知道。”

    吕素道:“可曾听得什么奇闻否?”

    培亨道:“贵国有位大英雄,敌军称之为天朝飞龙,据说一个打败十万敌众。”

    吕素轻笑道:“三位都是西方正派武林,实不相瞒,那个英雄就在三位面前。”

    杜吉斯和培闻说郑一虎就是天朝飞龙,表面上虽现出惊讶之色,实际上他们根本不信。吕素何尝看不出,她只向其他五女笑笑,再也不加解释了,接着就叫白紫仙拿出点心招待。杜吉斯向培亨笑道:“你要吃白兰地还是吃葡萄酒?”

    培亨笑道:“白兰地也是葡萄做的,惟制法不同,性烈一点,我还是喝葡萄酒吧。”

    杜吉斯又回到船提来数瓶,笑道:“我们慢慢喝到天亮吧。”

    郑一虎向夜之秘道:“你们的船呢?”

    夜之秘道:“我和培亨都是搭别人的船,不回去没有关系。”

    天亮了,杜吉斯请培亨和夜之秘去坐他的船,于是两船并进,离开那座小岛,经驶暹罗湾而去。夜之秘对于海上航路似乎比什么人都熟悉,他的航向竟与他船的截然不同,而且不到半天即超过所有的船只之前。这天黄昏到临时,船又驶近一座岛,但却是有人住的大岛,夜之秘向大家道:“这岛上是暹逻国人,我们已进入暹逻湾了。”

    停船后,大家都上岸去,可是没有人盘问,同时还有不少暹逻人向他们表示欢迎。郑一虎感到奇怪,向夜之秘道:“暹逻国不盘查外人入境么?”

    夜之秘道:“这是外岛,我们到暹逻本土就要查问了,然仅只查明登记即可。”

    吕素道:“我们看看里面有镇没有?”

    夜之秘道:“有,我们除了吃饭,还要买干粮带着。”

    马玲玲忽然指着左侧一排树林,道:“你们看,那儿有一群白人少女。”

    杜吉斯笑道:“其中就有史密司珊娜,这不稀奇,西方少女会武的不下于你们中国,同时这次东来的足有几十个。”

    九公主道:“我倒想和她们认识一番。”

    培亨道:“中国人好朋友,天下闻名,有机会我替你们介绍就是。”

    他们走入镇上,夜之秘领着走进一家暹逻店中,大家吃了一顿暹逻式的酒饭。买干粮是各买各的,在出镇时,忽有两个暹逻青年迎面走来,其一用暹逻语向郑一虎说了什么。夜之秘看到郑一虎不懂,立即向那人也咭喳一阵。那人啊了一声,再向郑一虎道:“对不起,我当你是本国人,想不到朋友是中国人。”

    郑一虎笑道:“阁下穿的衣服和在下不同呀,难道还看不出?”

    那青年哈哈笑道:“我们暹逻人穿中国装真是非常流行,兄弟怎能想到这里。”

    郑一虎道:“阁下向我说什么?”

    夜之秘道:“他当你是暹逻人,问你是不是赴曼谷武会?”

    郑一虎啊声道:“曼谷是贵国都城,难道要举行大武会?”

    青年道:“曼谷武会是十年一次,不但敝国全国武林参加,甚至不禁外国人出场,得胜者皇家有重赏。”

    郑一虎向大家笑道:“可惜我们要去鬼门关,不然大家观摩一番倒是难得的机会。”

    那青年吓声道:“你们要去鬼门关。”

    杜吉斯道:“这地方阁下也知道?”

    青年郑重道:“敝国武林人人知道,而且每年都有人去探,但都是一去不回,不过在十日前鬼门关火山大爆发,全岛都陆沉了。”

    大家闻言,不禁愕然,培亨道:“这样一来,天下武林这一趟岂不白跑了。”

    郑一虎向吕素道:“看样子,连魔王也没有进去?”

    吕素道:“那他必去海底城。”

    青年一听「海底城」三字,又是一惊道:“诸位竟连这等古老隐秘的地方都知道?”

    郑一虎道:“阁下不也清楚么?”

    青年道:“敝国这次武会的目的,就是要挑选十大奇人去海底城探险。”

    白紫仙接口道:“这样说,我们倒要去观光一番了。”

    青年道:“欢迎之至,我可替各位引介。”

    夜之秘道:“阁下贵姓?”

    青年道:“在下鸾披,这是我师弟胡马。”他指身后青年。

    杜吉斯道:“武场比斗有什么规矩?”

    鸾披道:“规矩很多,诸位如想先知道一点概略,我可在此际奉告。”

    培亨道:“那就请教一二。”

    鸾披道:“第一、比斗是混合性的,不分男女老少,这和以往不同,以往分男子组,女子组,老年组和青年组。”

    杜吉斯道:“那现在比较容易挑出真正高手了。”

    鸾披道:“第二、不准二人以上挑斗多数。”

    培亨道:“这合理。”

    鸾披道:“第三、每场以一个时辰为限,双方打到一个时辰如不分胜负,则同时进级。如有得胜者,他必须接受第二个放手再斗,如这场连接十个敌手仍未到一个时辰也算一场,同时他也进级退下,等进级比斗再出场。”

    杜吉斯道:“有道理。”

    郑一虎问道:“比斗共分几级?”

    鸾披道:“共十级,但到十级的已不多了,不过凡进了级的都有奖,惟奖品大小不同。”

    夜之秘道:“这是一种天下第一高手选拔赛了,不知得到天下第一高手的是什么奖?”

    鸾披道:“皇上赐他天下第一龙牌,并有我国神剑一把。”

    夜之秘大笑道:“这真值得一争了。”

    鸾披道:“这两件奖倒不是我国武林真正要争取的,最重要的是三公主,如得到天下第一的是个青年,八成还是我国驸马爷呢。”

    九公主格格笑道:“假使这青年已有妻子呢?”

    鸾披迫:“那要看三公主自己的意思,皇上不过问,只要三公主愿意,她还是肯嫁的。”

    郑一虎大笑道:“我没有希望了。”

    大家莫明其妙,杜吉斯诧然问道:“你说什么?”

    郑一虎道:“我已有了好几个了,我不能争天下第一啦?”

    培亨大笑道:“你怕老婆?”

    郑一虎道:“也可这样说,不过还是自己不愿再多要了,老婆愈多愈麻烦。”

    马玲玲道:“我要。”

    吕素格格笑道:“你又不是男人?”

    马玲玲道:“我要阿虎去争呀。”

    三个西方人一听豁然,同时竟鼓掌叫好,道:“马姑娘真是了不起。”

    马玲玲道:“不过我还得问问几个姐姐。”

    三个西方人又同声笑道:“郑者弟另外几位夫人是谁?”

    马玲玲天真的指着申瑶、濮萃华、白紫仙和九公主,道:“她们都是。”

    这下可把三个西方人惊讶了,他们想不到五个美如天仙的少女,竟都是郑一虎一个人的。杜吉斯最爱热闹,他立即向申瑶、濮萃华、九公主和白紫仙,道:“申姑娘、濮姑娘、白姑娘和朱姑娘,是否同意马姑娘的主张?”

    申瑶笑道:“杜兄是否认为我们姊妹之间,有不同的看法?”

    杜吉斯道:“四位没有意见?”

    白紫仙道:“我们五人之间,不管什么大小事,只要一个说对,大家都认为对,否则都反对。”

    培亨惊奇的向郑一虎道:“老弟,你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郑一虎大笑道:“诸位大概还没有对象吧?”

    培亨道:“我们都还是光棍。”

    郑一虎道:“告诉诸位,千万勿讨多了,否则你就真麻烦,她们多了,每每联合起来对付丈夫一人,那真是有苦无处诉哩。”

    三个西方人同声大笑,道:“这种苦,我们真想吃。”

    九公主笑道:“三位别听他胡说。”

    吕素在一旁似有所思,面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接口道:“好了,别扯远了,我们就请鸾兄引进吧。”

    鸾披道:“诸位入境时,请把各人的国籍、姓名开给在下,到时在下才好拿去交给大会,这样各位的行动不但自由,还可受到敝国的招待。”

    杜吉斯道:“好的,到时我负责开出交与阁下就是。”

    杜吉斯道:“我们的船,你可却道?”

    鸾披道:“我随诸位去。”

    大家回船后,鸾披带着胡马相随,他看到船就告退了。第二天,他又来了,于是就搭杜吉斯的船领着去曼谷。在船上,吕素向郑一虎道:“可能魔王不会去,我们真无处去找他了。”

    郑一虎道:“那魔头我说会去的,他有不怕人的金射在手,必要时他会不顾一切的,除非没人,同时他是个色中饿鬼,暹逻公主的诱惑还小么?”

    吕素道:“我们总不能在人家国内下手呀。”

    郑一虎道:“在大会期中,我们当然不可行动,不过我希望在打斗场遇到他。”

    吕素道:“只要他出场,这倒是个机会。”

    两天后,船到暹逻本土了,鸾披领着上岸,并将他们的船交给码头管事的看管。又一天后,他们进了都城,鸾披向大家道:“皇家指定京都各大小客店,尽为天下武林来客的招待之所,只要有敝国武林引进,吃住全不收帐,但未设特别宾馆,这是方便天下武林起见,因为知道武林中恩怨多,住在一起难免有冲突。”

    培亨大笑道:“这真是周到的想法,太妙了。”

    鸾披郑重道:“诸位,这就是我们三公主的设想,别人想不到的,纵然想到也不敢奏明皇上。”

    吕素噫声道:“你们三公主也会武?”

    鸾披正色道:“三公主不但会武,而且是全国最神秘的人,只知她的武功全国无敌,但无人见过三公主是什么样的。前年都城来了一个蒙面大盗,都城武林无一能敌,后来竟被一个蒙面女子给打败、据说那蒙面女子就是三公主。”

    白紫仙叫起来道:“她不参加武会?”

    鸾披道:“大概不参加,不过据说她要与得一天下第一的高手印证武功。”

    杜吉斯笑道:“最后一拚,就是她挑选驸马的决定了。”

    夜之秘笑道:“假使我取得天下第一,她保险不来和我打。”

    郑一虎疑问道:“那是为什么?”

    夜之秘道:“你看我长相就知道了。”大家会意,同声哈哈大笑。

    到了一家大客店之前,鸾披向大家道:“这一家如何,后面有花园亭台,非常清静。”

    吕素道:“那太好了。”

    鸾披抢先走进,他在柜上说了一阵,交出一张名单,之后一直引大家向后面花园而去。暹逻的客店,大致与中国有点相似,惟设备略有不同,花园中有花园房子,好处是各别的,古色古香,客舍全不相连。夜之秘和培亨、杜吉斯住在一起,吕素带着五个妹妹住在一起,郑一虎则单独住,但离她们很近,只隔一口荷池,一旦有事,轻声招呼就可听到。鸾披把他安置好就告退了,当然,他还有他的事。

    不久,天快黑了,店家知道这批人虽是同伴,但却是东西合壁。因之开饭时间两种,一种是西餐,送到杜吉斯等那面去,这面是中国人,店家竟开来中国菜席,这是来客登记第一个原因。当酒饭过后,杜吉斯等过来了,他们约大家去游园。花园真不小,天下各种花,应有尽有,时当春夏之交,真是满园如锦,尤其荷花比中国开得早,到处清香扑鼻。

    马玲玲向白紫仙道:“二姐,这花园中为何没有住其他武林人?”

    白紫仙道:“这是鸾披的安排,他这人也许对我们大有好感,特别带我们到这家来。”

    培亨道:“天下武林虽众,来的何尝没有先后,也许我们先到哩。”

    夜之秘道:“对了,我们还没有问问何时开赛呢?”

    杜吉斯笑道,“有这么好的招待,等一年再开赛也不嫌迟。”

    郑一虎大笑道:“这会把暹逻国吃垮啦。”

    走不多远,忽见一排花林那面又现出很多房子,而且有灯光映出,培亨啊声向大家道:“我们猜错了,这儿也有人住着,并不止我们这些人呢?”

    杜吉斯道:“管他,我们游我们的夜花园?”

    培亨道:“探探这面住些什么人也不错,多认识一些也不坏呀。”

    夜之秘道:“你知道对方是何种人,假设是些不对胃口的,那就大煞风景了。”

    郑一虎道:“夜兄这话很对,遇上就算,我也不同意去拜访。”

    培亨道:“这样吧,我单独去访,你们游你们园,是好的我再招呼诸位,否则就拉倒。”

    吕素点头道:“你去吧,我们往右面走,也许这边还有房子。”

    杜吉斯望着培亨去了后,笑道:“老培是个好友的人,他一生没有过不过去的大仇敌。”

    走过一片仙人学花圃,忽然遇上有两个非常美的少女,九公主噫声道:“吕姐,她们是我们中国人吧?”

    一个有十七八岁,一个只十五六岁,但穿的还是暹逻装,吕素摇头道:“她们是主人。”

    那两个女子已到数尺内,竟也发现这边而惊奇,大的先开口,娇声问道:“你们这一批中有中国人吗?”

    吕素接口道:“我们是的,姑娘是本地人?”

    大的点头道:“姐姐贵姓,幸好我们通中国话。”

    吕素上前道:“说得比我们还标准,妹妹,我姓吕。”

    小的带笑接口道:“你们是来赴武会的?”

    九公主接道:“来观赏的,姐姐贵姓?”

    小的笑接道:“我不曾比你大,我的姓名以中国字称为「慕容妮」虽不大适当,但我喜欢它,你就这样叫我吧,这是我的表姐,她叫「丽丝姐」。”她指着大的少女。

    吕素也把各人的姓名说出,再问道:“二位也住在这园中?”

    幕容妮笑道:“不,我们是来查看天下武林到了些什么样的人物,当然也想交结几位朋友。”

    双方立谈了一会之后,两个少女挥别而去,可是郑一虎向大家道:“那慕容妮的功力,似是莫测高深,暹逻国的武林竟大有人才。”

    杜吉斯道:“难得有这机会见识天下武林。”

    正当大家又行之际,忽见培亨追上了,夜之秘问道:“你会到了什么人物?”

    培亨叹道:“共有三批,一批是些妇人,二批是交趾人,三批不知来的些什么老太婆,他们连话都不和我说。”

    夜之秘道:“那是不懂你的话吧?”

    培亨道:“不懂话也得看看我,可是他们连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杜吉斯大笑道:“也许他们对白人不感兴趣,老培,这是你自讨没趣了。”

    培亨道:“你们可曾会到两个暹逻姑娘?”

    夜之秘接道:“与我们的姑娘一样美,单独你不在,只怪你没有眼福。”

    吕素笑道:“你们西方男子到东方来,最好不要死盯女人,否则你们就麻烦。”

    杜吉斯道:“这规矩我懂,否则我就算不得东方通了。”

    正说之间,忽觉花园北角似有人在争吵,郑一虎道:“我们快去看看,那儿发生事情了。”大家直奔北角,未几看到那儿有三批人在立着。

    白紫仙道:“噫,两个暹逻姑娘也在那儿。”

    培亨道:“另一方是俄罗斯八大高手中的三个,他们也住在这里。”

    夜之秘道:“笑语,由左西起,第一是马里科夫,第二是布里落,第三是尤塞夫。”

    杜吉斯道:“第二批中也有女子,我不识得,但那老人我知道他是阿富汁独一无二高手,名叫「开施」!他身后青年是他徒弟「花之模」,武功尽得师传。”

    郑一虎道:“他们吵什么?”

    杜吉斯道:“他们双方都用俄语争吵,原来是尤赛夫的起因,他竟对那女子调戏。”

    吕素道:“该死的东西。”

    夜之秘接道:“暹逻姑娘现在调解,看样子没事了。”

    杜吉斯道:“在人家国内,我们最好莫管闹事。”

    白紫仙冷笑道:“我希望在大会上遇上他,这种人不杀,必将为害不少人。”

    培亨轻笑道:“我到时真想看看姑娘的武功。”

    白紫仙道:“你认为我杀他不死?”

    培亨道:“姑娘勿误会,我是真心话。”

    郑一虎笑道:“培大侠,我们过去如何?”

    培亨道:“最好就在这里,如调解不开我们再过去看。”

    吕素道:“那尤塞夫似乎不肯认错。”

    培亨道:“因此那暹逻姑娘慕容妮也生气了。”

    郑一虎道:“很奇怪,慕容妮比丽丝姐小,而她却出面调解。”

    杜吉斯道:“论理是由大的出面才对,不过我看出慕容妮似比容丝姐地位高。”

    郑一虎道:“岂有此理,表妹怎会比表姐地位高?”

    培亨道:“你不要听她们自己说就算是,其中难免有问题。”

    马玲玲忽然道:“那青年要动手了。”

    培亨道:“花之模不是尤塞夫对手,他师傅也只稍胜继。”这时大家看到慕容妮已立在当中,仍不许花之模过去。

    吕素一招手道:“我们可以过去了。”

    大家随她走了过去之时,那暹逻姑娘慕容妮娇声招呼道:“诸位来得好,我真左右为难了。”

    培亨道:“姑娘有何为难,双方不听劝,那就让其自然了。”

    慕容妮道:“敝国有规定在先,凡在大会期间,绝对禁止私人打斗。”

    吕素接道:“如不听劝呢?”

    慕容妮道:“那就是不受欢迎之人,请其勿再进入敝国,如有反抗,敝国武林可群起驱逐。”

    郑一虎笑道:“目前那方不依,何方理屈?”

    慕容妮道:“他们各有各的理。”

    郑一虎道:“笑语,起因为了什么?绝对有一方错?”

    那尤塞夫突然吼道:“你是中国人,干你何事,在此多管闲事?”

    郑一虎冷笑道:“不错,我是中国人,但我承慕妮招呼来调解的,你该听到了。”

    尤塞夫嘿嘿冷笑道:“我不接受你的调解。”

    郑一虎道:“假如我非管不可呢?”

    尤塞夫大怒道:“你要接过这件是非。”

    郑一虎点头道:“这是我中国武林调解是非的必然结果。”

    尤塞夫本来这件事已无法下台,现在有的下台之机,立即掉转方向对郑一虎,道:“小子,等大会期过,我们约个地方算帐。”

    郑一虎道:“不必等大会过后,现在我们就出境动手,不过我得提醒你,你们共有八人,到时最好到齐。”

    尤塞夫仰天大笑道:“你不想参加大会了。”

    郑一虎冷笑道:“到时不知哪个无法参加,现在走吧。”

    慕容妮急急道:“双方都请忍耐一下,你们到敝国来都是客人,我希望我的客人不要在武会之外流血。”

    尤塞夫还是气凶凶的,但郑一虎点点头,他仅向尤塞夫道:“我们就在大会场上算总帐吧,到时我挑你们八人联手。”尤塞夫冷笑一声,带着同伴,连主人也不理,转身就走了。

    慕容妮摇摇头,看他们走远后才向郑一虎道:“这种人真有点粗鲁。”

    吕素接口道:“俄罗斯人表面粗鲁,实际上狡诈多谋。”

    慕容妮笑笑,她向阿富汗老者道:“老侠,你老还不认得这批朋友吧?”

    阿富汗老人上前道:“老朽算得半个中国通了,只有这二位中似曾见过亦有认识的。”

    杜吉斯笑道:“那就是我了,我是希腊杜吉斯,曾与老侠见过面。”

    老人笑道:“是了,青年人,你曾在敝国游历过吧?”

    杜吉斯点点头,他向大家一一介绍。才给也说出自己的姓名,及至那少女,这时大家才知道是他女儿开莉莉。互相寒喧中,老人向郑一虎道:“小哥,你替老朽接下是非,你知道他们的底子?”

    郑一虎笑道:“略有耳闻,老英雄有何指教?”

    老人道:“不敢,不过老朽在感激之余必须告诉你,俄罗斯人来的可不少。人人只知俄罗斯有八大高手,但不知道八大高手背后还有更厉害的老辈人物。”

    杜吉斯道:“你老说还有谁?”

    老人道:“俄罗斯武林共分三大派系,最老的是寒冰教,不过这一派曾在中国九次失败。被中国武林打得元气大伤,现在精华尽丧,几近没落了。第二派是正统的保皇派,然前这派在西方武林扑杀之下也快完了。”

    培亨接道:“这派听说已鲜少在外活动?”

    老人道:“他们还想东山再起,不过人才已不多了,第三派现在是俄罗斯最兴盛的一派,名叫「阴火教」,开山祖师仍活着。不过外界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老魔已有百多岁了,老朽知道他叫「列马」,他自称「阴火祖师」,他有两上徒弟,年纪亦近百岁,一名叫「东侵」,二名「西掠」,他们知道的八大高手,那就是这两人的徒弟了。”

    夜之秘大惊道:“八大高手上面还有两代。”

    老人道:“这就是老朽要提醒诸位的。”他一停又道:“阴火教还有一个副属组织,名叫魔鬼党,那是外国势力。”

    郑一虎啊声道:“魔鬼党现已侵入我国武林。”

    老人道:“何止是贵国,目前暹逻武林中何尝没有。”

    慕容妮道:“可惜我们查不出来。”

    老人道:“那是他们尚未公开活动的原因,换句话说,他们尚未到捣乱的时机罢了。”

    慕容妮道:“老人家不说,我们还没有警惕,这样看来,我们应及早提防其活动了。”

    培亨道:“天时已经半夜了,我们明天见吧。”

    慕容妮道:“我希望诸位忍耐,大会期只有几天了。”

    大家分手后,吕素向郑一虎道:“我们在夜晚多警觉一点,俄罗斯人恐怕要来探虚实。”

    培亨抢笑道:“在这个时期他们还不敢公然胡来。”

    吕素笑道:“这可见你对俄罗斯武林还了解不多,他们是不管面子不面子的事,只知要不要为而已。”

    培亨道:“如果当真来了呢?”

    郑一虎道:“那就看其手段了。”

    杜吉斯道:“我真不相信他们敢来?”

    吕素道:“好,我们赌点什么?”

    夜之秘道:“我们没有东西可赌。”

    吕素道:“这样罢,杀死人时,你负责送出暹逻。”

    夜之秘道:“好,如果暹逻王知道了,我就顶下,大不了我不参加。”

    郑一虎道:“那你们三位就在我房中等着。”

    大家回到住处,六女即向二位西方人告别,她们回到自己房子去了。郑一虎向培亨道:“我这房子是一颗印一般的建筑,上下两层,四面都有门户,我们进去后,把下层的门关闭,大家都到上层去,每人守一面,看对方由哪面来。”

    杜吉斯道:“提防他们向四位姑娘那里去。”

    郑一虎道:“那他们比到我这里更讨不到好处。”

    夜之秘也觉出四女不等闲,接口道:“由你一人动手还是我们大家动手?”

    郑一虎道:“对方前来找我,三位和他们无关,不必露面。”

    杜吉斯道:“来的多了,难免惊动整个花园?”

    郑一虎道:“事情是他们找我,我不叫唤难道他们倒先叫唤?”

    培亨道:“一旦有了伤亡,不问哪一面,不出声也不行呀。”

    郑一虎道:“我虽不敢说自己绝对胜,假设我胜了,出手便不会使对方有惨叫的机会。”

    三人闻言,不禁打个寒战,他们不知郑一虎施的是什么手段,居然杀人无声,夜之秘忍不住问道:“你用什么功夫?”

    郑一虎道:“速战速决,飞剑最适宜。”

    夜之秘大惊道:“中国武林有飞剑,西方久已闻名了,那是半神话式的传言,你真的练有飞剑。”

    郑一虎道:“三位是我朋友,我在朋友面前从不自夸,飞剑在中国上层武林是必练的一课,而且练成者不知凡几。”

    说着话,他们进入屋内,先把下面的门户都关闭,走上楼,相反却把四面穿儿大打开,每人端一把橙子,坐在窗口,静静的向外面监视。天在夜晚,外面仅有星月之光,不过以四人的目力却能看得很远而很清楚,然而在外面看楼上则更是暗。守了一会,估计快到四更,可是外面仍无丝毫动静。培亨轻声向郑一虎道:“你们恐怕失算了?”

    郑一虎道:“过了四更你们再说不迟。”

    培亨笑道:“你们中国人在西方人的眼里,从古至今都是神秘莫测的。”

    郑一虎笑道:“那是西方人对我国中国人没有了解之故,其实一点都不神秘。”

    杜吉斯道:“我以前也觉中国人难以接近,现在不同了,我已深深的了解啦。”

    夜之秘笑道:“你了解了什么?”

    杜吉斯道:“中国的最高原则是四维八德,西方人如能从四维八德里看中国人,那他就如拨云见日,豁然透撤。”

    郑一虎笑道:“你不愧为中国通了,更不愧为我的朋友。”

    培亨正想接下话去,但他的眼角里突有所见,禁不住轻叫道:“有动静了。”

    夜之秘,杜吉斯闻听急闪过去,同声轻问道:“在哪里?”

    培亨道:“在正面远处的花木里,三条黑影。”

    郑一虎也过去探望,但他的目力与人不同,低声道:“一个就是尤塞夫,还有被我打败的科西斯基!但在二人背手却有一个老人。”

    培亨道:“那真被他算对了,我明白,尤塞夫回去后,一定说遇到你这样一个人,科西斯基听说后猜出就是你,因此他们一同来。”

    郑一虎道:“也许你说对了,但那老人呢,其他的人不来,单单多了他一个?”

    杜吉斯道:“这问题不简单,那老人也许是最厉害的对手,郑兄,你要当心。”

    郑一虎道:“看他们如何向我们的房子接近?”

    夜之秘隐声道:“有一个绕到我们背后来了。”

    郑一虎道:“那是尤塞夫,他过来探虚实了,他要看我睡了没有。显而易见,他们是准备偷袭的。”说完,轻轻向三人又道:“你们在此替我监视那老人和科西斯基。”

    杜吉斯道:“你要向尤塞夫下手?”

    郑一虎道:“事情逼到这一步,我不下手,他们也要下手,与其被动,不着主动。”三人见他身法如闪,一闪就不知去向。

    夜之秘触目一惊,吓声道:“他的轻功高极了。”

    杜吉斯道:“那老人和科西斯基尚在当地未动。”

    杜吉斯道:“我们留心背后有无异动?”

    夜之秘道:“双方大概尚未接触……”他的话还未住,突觉后窗黑影闪动,不由低喝道:“谁?”

    传来郑一虎的声音道:“我。”二人猛地注目,竟发现他背后背着一件大东西。

    郑一虎放下来时,三人一见大惊:“尤塞夫。”

    郑一虎道:“是的,你们该未听出动静吧?”

    培亨道:“你已杀了他?”

    郑一虎点头道:“是的,那面如何?”二人暗抽一口冷气,同时摇摇头,竟出不了声。郑一虎道:“再等一会如没有尤寒夫回去,那老人就知不对了。”

    杜吉斯道:“那会明来叫阵的。”

    郑一虎道:“那他既不聪明也不笨。”

    夜之秘道:“你这话我不懂?”

    郑一虎道:“老人如果聪明一点,他就会带着科西斯基悄然退去,他如笨得如一条牛,那他再派科西斯基来看尤塞夫?”

    培亨啊声道:“有道理。”

    杜吉斯突然叫道:“他真笨,又派科西斯基绕来了。”

    郑一虎道:“诸位勿动,我依样划葫芦。”音落,人又不见。

    这下杜吉斯向夜之秘道:“你监视,我和老培偷偷的去,看他用什么神秘手段。”

    夜之秘道:“慢着,待看看尤塞夫怎样死的。”说着走近死人,东翻西摸,可是只觉死的已半硬,但却查不出伤处,立起道:“古怪,他用什么手段?”

    培亨道:“大概是东方的点穴吧?”

    夜之秘遭:“这门功夫我懂,但不是。”

    杜吉斯道:“别扯闲话,还是你守望,我们再下去,他又得手了。”培亨和他跃下后窗,讵料脚刚落地,忽见郑一虎已在面前,手中又多了一个死人。

    培亨一见大惊,啊声道:“你如何这样快?”

    郑一虎将死人交给杜吉斯道:“二位快上楼,这面也有动静?”

    杜吉斯吓声道:“那是谁?”

    郑一虎道:“一条黑影,高明极了。”

    培亨道:“你要查?”

    郑一虎道:“查不出,他太快,同时似已发现我杀了人。”

    杜吉斯道:“怎么办,那会将消息传出?”

    郑一虎道:“那也没有办法。”

    三人刚徒跃上,但突闻夜之秘在上叫道:“三位快上来,有条黑影奔向老人了。”三人闻言,一同跃上,奔近前窗一看,真的看到老人面前多了一个小小的黑影。

    郑一虎啊声道:“那是慕容妮姑娘。”

    杜吉斯吁声道:“有她出现,老人非退不可了。”

    培亨道:“他有两个人没有下落,退走后仍会来的。”

    郑一虎道:“他再来时,我已把尸体运走了。”

    忽听后面发出吕素的笑声道:“运到哪里去?”

    四人闻声回头,培亨一惊道:“姑娘好高的轻功。”

    吕素笑道:“你们没留心我上来罢了,你快把尸体抱下去,移到荷池旁。”

    夜之秘道:“丢进荷池?”

    吕素道:“不丢进荷池,难道真叫你运出暹逻?”

    杜吉斯道:“丢进荷池不是办法,第二天他会浮起。”

    郑一虎明白吕素的意思,笑道:“二位放心,我吕姐定有化尸药,尸体化了,尸水流进花池,那就再好没有了。”

    夜之秘吁声道:“中国人!……”

    吕素道:“中国人怎样,这算毒辣嘛?”

    夜之秘道:“杀坏人怎算毒辣,我是说中国人真神秘。”说完,他和培亨各抱一具,一同奔过荷池。

    吕素取出一支小瓶,倒了一点点红药粉在尸体口中。三个西方人睁大六双眼睛,不到一会儿,尸体全化了,成一地清水,他们看到又惊又奇。杜吉斯道:“这衣服怎办?”郑一虎伸出一掌,掌心射出一股红光,触及衣服,讵料连烟都没有,衣服烧光了,而且地上不留半点灰迹。

    培亨叹声道:“郑兄的内功深极了。”

    大家回到楼上,齐集前窗,杜吉斯啊声道:“老人不见了。”

    吕素道:“慕容妮姑娘已发现小虎下手,而且和我谈过话,她说她今夜不得不存私。”

    夜之秘道:“她存什么私?”

    吕素道:“她也恨俄罗斯人,但她不能亲自下手,今晚小虎下手,她只好装作不见。同时她还出面监视那老人,提防他来公开问罪。”

    培亨道:“老人是谁?他丢了两个人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吕素笑道:“老人是俄罗斯人当然毫无疑问,不过不明他的身份而已,他丢了两个人不会再来找寻啦。”

    杜吉斯道:“为什么?”

    吕素道:“慕容妮很聪明,这两人算是被她惊走的。”

    郑一虎道:“这两人如不能回去了,结果那还有不明白的。”

    吕素道:“日后明白又怎样?大不了找你报仇。”

    郑一虎笑道:“那是必然的,只怕连暹逻武林也要背上黑锅哩。”

    吕素道:“阴火教既然向普天下武林动脑筋,没有这回事暹逻亦逃不了。”她说告退道:“天快亮了,明天我们去游曼谷的名胜。”

    杜吉斯,培亨,夜之秘三人也不走了,他们送走吕素后,就在郑一虎这里闲谈到天亮,饭也在这边吃了。天还没有亮,花园里突然人声大噪,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培亨跳起道:“出了什么事?”

    杜吉斯道:“没有人向这边来,大概不是俄罗斯人前来寻仇。”

    夜之秘道:“我们去看看。”

    郑一虎笑道:“我听出是死了人。”

    培亨骇然道:“真的?”

    郑一虎道:“声音来自东面,我们去看罢。”

    四人走下楼,打开门,夜之秘首先走出,抬头一看,啊声道:“刚才在楼上觉得天还未亮,其实天已破晓啦。”

    杜吉斯道:“不天亮,园中哪有这多人走动?”声距离不近,穿过不少花丛林才看到,第一眼发觉吕素站在一旁。

    郑一虎走过去轻声问道:“什么事?”

    吕素道:“三个黑和尚和两个俄罗斯人,不知因何打起来,双方都同归于尽了。”

    杜吉斯也走近了,他们闻言,莫不惊疑不解,看在场的,有店家,有普通暹逻人,也有各方客人,其中大多数是武林中人物,当然也有死者双方的背后人物,他们都在理论,争吵。一面是暹逻有地位的武林人物,年纪足有八十岁,红光满面,精神瞿烁,不过这时满面愤之色,他在向一个黑人和一个俄罗斯人沉声道:“破坏敝国规矩的就是这几位,如他们不死,那就非受到驱逐不可。”

    杜吉斯向郑一虎用中语译出后道:“他说的是暹逻语。”

    郑一虎道:“罗刹人似要向那黑老人找下场。”

    杜吉斯道:“那简直是无理取闹,他是俄罗斯八大高手第二位,名史拉夫,为人最不讲理。”

    吕素道:“事情将不了了之,我们回去吃早点罢。”

    培亨道:“你们回去,我一人在此看结果。”吕素同意,领着大家回房子。

    大家在郑一虎房中吃过早餐,却还不见培亨回来,可是那面的人声已没有了,杜吉斯不放心道:“他搞什么了。”

    夜之秘道:“他小心得似个老太婆,你还担心什么。”

    郑一虎道:“我们要出游了,等一会他找不到。”

    门外有了动静,一闪冲进了培亨,只见他面色凝重,人人望着他,他知他说什么。培亨自己也怔怔的一顿,接着又大叫道:“你们不懂?”

    夜之秘道:“你说什么?”

    培亨道:“埃及巫婆,斯巴达巫祖,非洲巫神等大联合,现已组成天下大巫党,公开向天下武林挑战,首先在暹逻发动了。”

    郑一虎道:“你在什么地方听到的?”

    培亨道:“何止听到,刚才那位黑僧和两俄罗斯人的死因已大白,那是大巫党人害死的,而且第二起又发生了。”

    杜吉斯道:“什么第二起?”

    培亨道:“另外一家店中也死了十个武林人物,西方占三个,中国有两个,日本有四个,本地人有一个,甚至不知是如何死的。”

    大家闻言大震,吕素道:“谁知道是大巫党害死的?”

    培亨道:“我去看那十人的死因时,发现每个人的额上印着一支骷髅头骨,正不知是什么名堂。但就在那时来了一个中国老人,他向大家说,你们都得当心,这是大巫党向世界挑战了,接着他就说出大巫党三个首脑人物的字号。”

    郑一虎道:“那位敝国老人还在吗?”

    培亨道:“他看过两个贵国人的尸体后就走了,临走时他向两尸叹声道:「你这两个东西在国内为害同胞,现在竟身死异城,活该。」”

    郑一虎道:“这样看来,那两个死者竟是敝国中坏人。”

    培亨道:“这还要问。”

    九公主向郑一虎道:“那老人是何相貌?”

    培亨道:“是个老头。”当下说出老人的容貌。

    郑一虎道:“大概是天下通他老人家来了,但不知他住在什么地方?”

    吕素道:“我们上街去走走,也许能遇到。”

    大家一行出店,信步在街上走着,以杜吉斯为首,一面观赏,一面注意人群。一条大街没有走完,背后却追来了暹逻青年鸾披大叫道:“诸位,快请回去。”

    杜吉斯招呼大家停步,回头道:“有什么事?”

    鸾披道:“敝国都一连发生十三起暗杀案件,全城都惊动了,大会现已改变方法,不似以前自由入场比斗了。”

    郑一虎道:“如何改的?”

    鸾披道:“凡登记国籍姓名的,还要经过审查才能入场。”

    培亨道:“如何审查,就是今天吗?”

    鸾披道:“今天开始,因天下武林来得太多,恐怕要查好几天,审察不似检查,审是查来人的真正功夫,如没有真功夫的,他就不捣乱也无希望参加,查是查看来人是不是真心来比斗。”

    培亨笑道:“真心不真心,贵国大会如何能查出?”

    鸾披道:“我也很怀疑,但这是大会的规定。”

    吕素道:“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尊重主人的规定,鸾披兄,你就领我去罢。”

    鸾披道:“审查非常简单,决不麻烦来客,各位经过后就知道了,请随我来。”大家随着转上另一条大街,不久,他指着前面道:“在下租了两部马车,请诸位上车,路还很远。”

    郑一虎道:“这使阁下破费了。”

    鸾披摇头道:“凡是引进外人之人,都在大会领了活动费,在下私人一点不破费。”男女分坐一部马车,车夫扬鞭驰进,左转右弯,估计有二十余里,居然驰出了城内。

    鸾披指着前面一座山,笑道:“到了。”

    培亨道:“为何在城外?”

    鸾披道:“审查共分四处,城中两处,城外两处,我引诸位这批被分派在城外。”

    夜之秘道:“功夫的考验难道要显点什么才能通过?”

    鸾披道:“说来简单,作起来很困难,到了时,诸位就明白了。”

    郑一虎道:“你就说说何妨?”

    鸾披道:“这山后有一个洞,大会派有十个敝国一流高手在洞内暗处,来客是看不见的,洞中有三件东西,一为千斤石,二为悬空铃,三为大佛镜。诸位进洞时,第一要面对佛镜立一会,原因何在,这只有大会里的人才知道,第二要跃起来敲响悬空铃,第三要举起千斤石。”

    夜之秘哈哈笑道:“千斤石是试探有无内功和神力,悬空铃是试轻功?”

    鸾披道:“诸位明白了,这不是又简单,而又不困难么?”

    郑一虎道:“能来贵国参加之人,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他也太不自量力了。”

    杜吉斯道:“有些为观赏而来,有些为出风头而来,有些为夸耀经过某某大会而来,这种人多得很,大会立下这个规矩,与其说审查邪正,不如说避免浪费时间和金钱。”

    到了山下,马车停了,鸾披领着大家绕行到后山,在一座谷内,发现已有不少各方人物先到,而每一批中都有一个暹逻青年领导着。培亨轻声向郑一虎道:“左面林中就有俄罗斯人。”

    郑一虎点头道:“当然,这样可避免冲突。”

    九公主道:“我们是不是还要等?”

    鸾披道:“诸位就在这里等着,在下去看看排在第几批?”不一会儿,鸾披回来了,只见他大声道:“轮到我们了。”

    鸾披领着他们走到一座崖下,那儿真有一个大洞。鸾披道:“大会免去诸位过大佛镜这一关。”

    培亨道:“那是为什么?”

    鸾披道:“这是特别优待,大会己知诸位的来历了。”鸾披领着众人行进山洞,边走边说道:“大会又有新规定下来,凡是女子可以不试千斤石。”

    吕素道:“难道女子就没有力量么?”

    鸾披道:“如果参加者自动去试又当别论。”

    白紫仙道:“我们不是弱者,不须大会额外开恩。”

    杜吉斯笑道:“大会确是错了,比斗既然不分男女,如果来参加的女子连千斤石都搬不动,她又如何能与男子动手?”

    山洞是两端小,中有洞腹,宽也不过一室,但洞顶却有二三十丈高下,顶上悬有一只小铃,在两支炬光照耀下是不容易看清楚的。到达时,鸾披向培亨道:“到了,诸位快试吧,我们后面的人还多着呢。”

    培亨发现洞腹两侧有右门,而且有很多洞孔,知道大会之人就在那些洞中窥伺,就不说破,走近干斤石,低头一看,看有提把,于是向郑一虎道:“我先献丑了。”

    吕素接口道:“培大侠勿客气。”

    培亨看看该石名为千斤石,实际足有一千五百斤,但不说破。俯身抓注提拔,低喝一声:“起。”直臂过头顶,大家叫好不叠,培亨放了下来,笑道:“献丑,献丑。”声落,顺势拔身,一跃而起,笔直冲起,势如箭射,到了洞顶,扣指一弹,铃声乍鸣。落下后,大家又同声喝采。

    接着,夜之秘、杜吉斯、郑一虎,他们都照样做了,轮到六位女的,又是依样过关,没有人一人显得特别出色,也没有一人显得低能,他们似有同样的心理,大家都不显出谁高过谁。鸾披有点莫名其妙,在他眼里,这批人的功夫竟是一样的。培亨向他道:“没有其他的事要作了吧?”

    鸾披点头道:“诸位自后洞出去,此后就只等人大会了。”

    吕素笑道:“你能陪我们游玩名胜吗?”

    鸾披道:“很抱歉,在下的事情太忙,无法奉陪,这样吧。诸位先自行游玩几天,等大会过了,在下陪各位逛十天都可以。”

    郑一虎道:“你不送我们出洞口了?”

    鸾披道:“诸位自便,我还有事。”

    培亨领先,大家出了后洞,前面即为一大片树林,他回头向大家道:“咱们要穿过此林过去。”

    刚入林内,突然听到夜之秘大叫道:“我头痛。”

    培亨走在他后面,发觉他全身发抖,头上冒汗,竟有向地上滚倒之势,不禁大惊,急问道:“你怎会头痛?”说着,就待过去查看。

    吕素陡喝道:“别接近他。”

    杜吉斯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吕素不回话,顺手在身上摸出一支细如毫发的针形之物扬手一拂,针即飞出,直奔夜之秘脑门。

    郑一虎一见惊问道:“吕姐,你作什么?”飞针透入夜之秘发内,只见他立即停止了发抖。

    吕素冷笑道:“他中了暗算。”

    培亨大惊道:“谁?

    吕素道:“现在你过去,看看他发内有什么?”

    培亨走过去,在他发内一找,发现发内竟有一只小如跳蚤的怪虫,此时被一根半寸长的绿针钉死了,大叫道:“有只怪虫。”

    吕素道:“这是比我国西南苗区的飞盘还要厉害百倍的符母,它受了施放者符咒的驱使,害人在无知无觉之中。”

    郑一虎大惊道:“吕姐如何知道?”

    吕素道:“我是这类邪门的老祖师,哪有不知道的?你要知道,「银色魂」当年威震武林的八大秘功,这就是其中之一,目前这个放符的虽是一流高手,但他遇到我处算倒霉到家了。”说着向培亨道:“培大侠,虫头还没透入头皮内吧。”

    夜这秘仍在迷糊中,培亨扶着他,答道:“还没有。”

    吕素道:“你小心把虫和针取给我。”

    培亨小心翼翼地把夜之秘扶坐在地,然后战战兢兢的把虫取下来,走到吕素面前道:“老夜能醒吗?”

    吕素接近一看,笑道:“我不拿药给他吃,他这辈子就是完了。培大侠,这儿有一粒药丸,你给他吃下,可是他已经失去知觉,你要施内功逼进他的腹内。”

    培亨接药过去照作,未几,夜之秘真的醒来了,杜吉斯过去大叫道:“老夜,你好了,吕姑娘救了你的命,快谢谢她。”

    夜之秘一醒就好了,他吁口气道:“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就是动弹不得。”他走到吕素面前道:“姑娘,多谢救命了。”

    吕素笑道:“同伴就是自己人,夜大侠何必客气。”

    夜之秘道:“对方藏在什么地方?”

    吕素道:“开始可能是在洞门口,现在当然不在那儿了,但不要紧,他的命运已掌握在我的手里。”

    杜吉斯惊奇道:“这是从何说起?”

    吕素道:“放符母和放蛊的相同,他的符母一旦被人制住,那就等于制住他的本人,因为他的生命与符母有不可分的关系。”

    郑一虎道:“吕姐如何整他?”

    吕素道:“我先要查出他因了什么害夜大侠,如果是无辜害人,我就要他的命。”

    夜之秘道:“我与这种人毫无恩怨,吕姑娘,你相信我,我的行为生平都很严谨。”

    吕素道:“同伴这些天,夜大侠的品德我早已看出。”

    培亨道:“那这个人为何要暗算老夜呢?”

    郑一虎猛省道:“曼谷门来了十几批人,莫非都是这个原因?”

    吕素豁然道:“是的,这是大巫党的恶迹。”

    九公主道:“那姐姐可不能放过这人。”

    吕素道:“这害夜大侠的人,只是大巫党中之一罢了,不过这一个他是活不成了。”她说着,轻巧的将针穿过虫腹,收起针,再将虫的四只脚折下,仅仅这几个举动,然后弃虫于地,正色道:“这人三日内必死,而且死时还非常痛苦。”

    白紫仙道:“姐姐,想不到你还有这些怪本领。”

    吕素道:“这都是邪门外道,若非对付坏人,我永远不用。”

    郑一虎道:“这虫有毒吗?”

    吕素道:“这虫本身不似养蛊的养金蚕,本身无毒,其毒是经妖潜培养而成,谓「符毒」,那比金蚕更厉害十倍,杀人于无形之中。”

    培亨道:“现在那人不知怎样了?”

    吕素道:“他心痛如针刺,手足如折,既不能动,又不能出声。”大家闻言不由打个寒战。

    说着话,大家走出树林,因为识地形,他们信步游了半天就回店了。吃无晚餐不久,天下通居然找来了,刚好有大家在座,一齐出迎。这时仍是在郑一虎的屋中,天下通叫众人坐下后向郑一虎道:“席克已经报了仇,我打听到了你们的行踪,所以也来到了这里。铜头公,大腹公,灵骨公他们也来了,我们中原武林也来了不少人物,我此来有两件消息要告诉你。”

    郑一虎道:“什么事?”

    天下通道:“第一件是叫你们当心,魔鬼党前二名和鬼王、魔王都到了此地,甚至他们都会参加大会。”

    郑一虎道:“这就奇了,他们为何还没有去海底城?”

    天下通道:“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据我得到的消息,海底城的地点,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知道,而这个人却是个天竺人。”

    吕素接口啊声道:“魔王因为没有查出这个人才不能去。”

    天下通点头道:“这个人可能也来参加大会,这就是魔王等要参加大会的主要原因。”

    培亨道:“这人是什么模样?”

    天下通道:“这人的上七代是天竺和尚,七代以后又传了三代在家人,但在十一代上又传下一个西方弟子,这个西方弟子就是目前这代的师傅。有人说是东方人,又有人说仍是西方人,总之无人知道是僧是俗,是东是西了,甚至还不知是男是女。”

    九公主道:“这就困难了。”

    天下通接着道:“今天这届暹逻大会为了两个原因,也许还有别的也未可知,凡参加的人都要穿大会特制的衣服,这种衣服是黑色,由头至四肢,全都是一整套,仅在背后开一条缝,穿起来连一根毫毛也看不见。”

    大家惊奇道:“这是什么道理?”

    天下通道:“大会将这种衣服制了十万套,各种尺寸都有,不久就会由引进的人发下,因为只有引进人才知道他们自己引进的客人是什么身材,等到比赛时,参加者在自己的位处就穿好,这样更秘密。”他停一下笑道:“大会的用意是第一防止大巫党(又叫大符党)施邪法,其实是防不胜防的。第二是暹逻三公主自己要参加大会比斗,第三是为了失败者被人认识而难堪。”

    吕素道:“这样岂不给邪门人物很大的方便了么?”

    天下通点头道:“而且也给来参加者自己人很大的危险,因此你们每人在黑衣胸前留下一个小小的白点,但小虎胸前要留两点。”

    郑一虎道:“为什么?”

    天下通道:“我们中国来的武林,都以你作为拼斗邪门的中坚。”

    郑一虎道:“这怎么行,吕姐就比我强。”

    天下通道:“以你作为主将的决议不是我们决定的,而是「金骷髅」陶蓉姑娘推举的。”

    吕素啊声道:“她和你们在一起?”

    天下通道:“她是中国武林这次在暹逻公推的主持人。”

    吕素惊喜道:“我们在曼谷曾经开过大会?”

    天下通点头道:“就只你们参加了。”他接着笑道:“陶姑娘认为她和你的功力仍无小虎高深,这是她推荐小虎为主将的真正大公无私的主意。”

    吕素道:“她一生傲慢,这次竟大变了,对的,她把小虎看清了。”

    培亨道:“我们三个也要留白点。”

    郑一虎道:“不行,这样太委屈三位了。”

    培亨正色道:“我们不但比不过你,同时也不会和你争第一,你就把我们当真朋友吧。”

    郑一虎道:“本来你们就是我的好朋友啊。”

    杜吉斯道:“那就行了。”

    夜之秘道:“魔王可能用金射制敌哩,这会把所有的人都害死。”

    天下通道:“金射不是魔王一人得到的,他们是魔鬼党和鬼王三人共得的,金射这时不会在某一人身上,八成是藏了起来。”

    杜吉斯道:“假设带在三人之一的身上呢?”

    天下通道:“他不会拿金射乱害人,那对他自己也不利,除非他到了生死边缘。”

    吕素道:“总之我们要当心。”

    天下通道:“这次比赛穿黑衣的用意,也因某种原因不许带东西,因为参加者的东西都带在黑衣里面,外面连随身武器都不许挂上。”

    郑一虎道:“邪门人物是不讲理的,必要时他哪有不撕破衣服取东西的道理。”

    天下通道:“在打斗中,高手与高手之间还有探手破衣服的机会吗?假设他冒险这样作,那会留下一个莫大空隙,在这空隙之下,焉有不失败之理。”在场者都是超级高手,闻言莫不点头。

    天下通又道:“比赛场改在一座谷内,该谷四面为高崖,崖上全是森林,谷内设有一台,成圆形,高有一十五丈。东面是大会主人席,上台者连主人也不知是谁,但要在裁判专案上留下国籍姓名才可动手。”

    郑一虎道:“邪门人物当然报的是假姓名。”

    天下通道:“这是一定的。”

    郑一虎道:“假如对方不是自己人而又是其他正派武林呢?”

    天下通道:“胜者点到为止,败者当然不会胡来。”

    培亨道:“只怕有很多人不会上台?”

    天下通道:“来的武林现已有九千余人,后期无限,最后等整日无人出场才算结束,这么多的人,有半数上台就不得了。”

    申瑶道:“难道没有平民看热闹吗?”

    天下通道:“有,平民亦有从各国赶来的,因为这是暹逻十年一届的定期比试,早在数月前就有各方游客赶到,不过这是要买票的,贫民是看不起的,听说一张票竟要十两银子。”

    九公主道:“十两银子一天?”

    天下通道:“五天,如果想看到底就更多了。”

    濮萃华道:“老人家,吕姐今天收拾了一个古怪人物。”

    天下通道:“大巫党的二流角色,他施放符母害夜大侠。”

    吕素惊讶道:“你老看到了。”

    天下通道:“陶姑娘看到了,她没有来会你,因为当时她也在监视一个大巫党人。”

    吕素道:“那就对了,我表姐也是精于各种邪术的高手,可说与我异曲同工。”

    天下通笑道:“大巫党至今还不知你姐妹这两个强敌呢。”

    天下通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吕素等仍然回到她们自己的房子去,只有三个西方人被郑一虎留下不许回去,提防又有大巫党徒暗算。三更时分,郑一虎似乎被什么惊觉了,他轻轻的叫醒三人道:“快起来,园中好像有动静。”

    三人同时起身问道:“什么动静?”

    郑一虎道:“我听到数声怪音。”

    培亨道:“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郑一虎道:“大概是邪门人物在捣鬼。”

    杜吉斯道:“不知几位姑娘听到没有?我们快过去看看,提防她们尚未察觉。”

    郑一虎道:“吕姐的功力我一直不知怎样,不过玲玲一定会听到,她虽与其他几人功力相当,可是她非常机警。”正说着,忽听白紫仙在敲门。

    夜之秘抢着开门道:“你们都来了?”

    白紫仙急急道:“你们当心,园中出现三个幽灵。”

    培亨骇然道:“难道真有幽灵?”

    白紫仙道:“吕姐说的这是大巫党的邪术。”

    郑一虎道:“她们人呢?”

    白紫仙道:“在前面花林里,你们快去。”

    到了花林中,首先是濮萃华迎上,她走过郑一虎轻声道:“三个无头黑影,其速如电,尽在这园中飘动,有时在地面,有时在花林梢头。”

    郑一虎道:“吕姐有什么办法对付没有?”

    九公主道:“她还没有看出道理,你去问她吧。”

    杜吉斯道:“还能看到幽灵吗?”

    九公主道:“这一会飘到远处去了,相信还会回来。”

    大家走近吕素那儿,只见她握着拳头,掌心似握着什么东西,一见郑一虎就道:“小虎,今晚园中又有人死。”

    郑一虎道:“你看清楚是什么人没有?”

    吕素道:“看不清,但已确定是巫妖捣鬼。”

    郑一虎道:“你已准备了什么?”

    吕素道:“仍是我的定魂针。”

    郑一虎道:“因为看不清,所以你不好下手?”

    吕素道:“当然,怕他借物遁形,错伤他人。”

    郑一虎道:“好,我助你看清。”

    吕素道:“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助我?”

    郑一虎道:“娲皇镜的副品。”

    吕素道:“你已得到副镜。”

    郑一虎点头道:“是的,魔鬼党他懂得遁形邪术,可是我凭此镜已除去他们老十。”

    吕素大道道:“有了这宝物,你可帮我破埃及巫婆了。”

    郑一虎道:“不行,飞剑只能硬拼,邪门人物往往暗是捣鬼。”

    他们一直守到天亮,却毫无动静,在他们回屋吃早饭时,忽听店家向他们道:“贵客,晚上园中又死了三个客人。”

    杜吉斯抢着问道:“哪一国的人?”

    店家道:“大奥帝国人,他们是昨天中午来的,一共四个,现在死了三个年轻的,只逃脱一个老人。”

    培亨大惊道:“那奥人定为蒲玛。”

    夜之秘道:“蒲玛已死在立陶苑。”

    培亨道:“难道是山姆。”

    杜吉斯道:“除了他,奥国再无高手了。”

    吃过早饭,岂料那暹逻青年鸾披又来探望了,他见了大家郑重道:“诸位可曾看过店前的告示吗?”

    培亨道:“什么告示?”

    蛮被道:“我皇上鉴于近日暗杀太多,以致引起百姓不安,而被杀的或下手之人又都是来客,推其原因,认为都是些以往恩怨,可是他们不应在我国了结。现在皇上下旨,划出近海一座荒岛作为来客私下之用,暂时作为国际岛,凡有私人恩怨,希望都去那荒岛上了结,不得里再在城中杀人。”

    杜吉斯笑道:“贵皇上这种措施,恐怕无法贯彻。”

    鸾披道:“那是为何?”

    夜之秘接口道:“捣乱的不是正派人物,他们怎肯照着这告示去做。”

    鸾披道:“这样说,此举是白费事了。”

    郑一虎道:“也许会收到一部分效果也不一定,请问那岛在什么方向?”

    鸾披道:“在东西,离海岸不过五里。”

    郑一虎道:“此去有车马否?”

    鸾披道:“有,由都城出去是一条大道。”

    郑一虎道:“谢谢你,我们会去看看的。”

    鸾披道:“市民看到告示,现在已有不少不怕危险的生意人赶去搭屋作买卖了,诸位去时,可以找大会许可的店子吃东西,那是无须给钱的,同时吃的又好。”

    培亨哈哈笑道:“这真是方便。”

    鸾披道:“我一路前业看到,已有不少武林人物向该岛去了,诸位要去就提前动身,否则就难等马车了。”

    吕素道:“好的,我们马上就去。”鸾披又匆匆离去。培亨先到店门外面找马车。

    当培亨离开花园,走后门穿过店内时,他忽然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那女人刚好走到店门口。培亨觉得那女人行些不对,他很快的走近柜台,轻轻的向店家问道:“老板,那女人是住在店中的吗?”

    掌柜的正在算帐,闻言抬头,见是培亨,接着就朝门口望去,有顷摇头道:“不,她是刚才进来的我也不知。”紧接着,他召来一个店员,说了几句暹逻语。

    那店员咭喳的说了几句之后,店家就向培亨道:“我伙伴说她刚进来,既不说找人,也不说住店,甚至还不开口说话。”

    培亨点点头,轻声道:“多谢了。”那女人已走出店去,培亨立即跟去。

    这时杜吉斯才出来,他看到培亨行动有异,急忙赶上去,轻声道:“你去哪里?”

    培亨一见杜吉斯,不由大喜,急急道:“快回头,通知大家都来,我发现一个女子,八成是大巫党徒。”杜吉斯不再多间,回头就走。

    培亨远远的在人群中跟着,幸好那女子一直没有向后看。没有多久,郑一虎等都追上了。郑一虎回头向大家道:“我去接近,你们保持这个距离就可以。”

    吕素道:“我陪你接近,在大街上虽不能动手,但她觉察时可能会逃脱。”二人渐渐走近,这时从侧面已可看清,原来她是个当地妇人,年纪不到四十,脸上擦了很厚的脂粉。

    郑一虎问道:“吕姐看出她的可疑之处吗?”

    “她确是邪门女人,但不能确定即为大巫党人。”吕素又说了几句话,忽然伸手一拉郑一虎,道:“这是向东的大街,前面有人在等这个女子,我们落后一点。”郑一虎向前看看,发现真有两个中年男于在向那女子注目等候。

    吕素向郑一虎道:“他们一定是去那座荒岛,我们不必步行跟着了。”

    郑一虎道:“我要行步跟着,吕姐不要动,杜吉斯赶到时,叫他追上我,我们坐车。”

    吕素道:“对,杜吉斯懂暹逻语。”那个女子已到了两个男子的面前,他们都没有说话,但却一同登车开动了。

    杜吉斯似已得到吕素的吩咐,这时他在人群中追上郑一虎,问道:“我们步行追车?”

    郑一虎道:“跟在车后,你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杜吉斯道:“马车快,步行跟着,会使人起疑的。”

    郑一虎道:“管他这么多,行人起疑只管疑他们的。”

    杜吉斯道:“车内也可看见外面。”

    郑一虎道:“在街上是不会注意的,我们巧妙的跟着就是。”杜吉斯已到车后,郑一虎只替他防止意外,二人盯到街口,杜吉斯忽然停下了。

    郑一虎道:“为何不动?”

    杜吉斯道:“那女子向两个男子说什么找错了店,店中没有大巫党住着。”

    郑一虎道:“那这三人是何来路?”

    杜吉斯道:“那就不明白了。”他回头看看,轻声道:“他们叫了一部马车跟上来了。”

    郑一虎道:“不要管,我们仍旧盯着莫放。”

    杜吉斯道:“还盯它作什?”

    郑一虎道:“查出这批人的来历。”杜吉斯没有反对,又向前追。

    出城了,渐渐到了效外,前面马车似发现有人盯着,这时突然停在道旁,同时那两个男子已跳下车来,大声喝叫。杜吉斯向郑一虎道:“他问我们是什么人?”

    郑一虎道:“你也问他呀。”杜吉斯用暹逻语说了一阵,那两个男的竟连连怒吼不已。

    郑一虎向杜吉斯道:“他吼个什么劲?”

    杜吉斯道:“他说岂有此理,责我不答反问。”

    郑一虎笑道:“你问他们懂不懂中国话?”

    杜吉斯道:“看样子他们一点不懂,否则你说话时他们就会答腔,干脆,让我问他几句。”说完,他也大声吼叫,边叫边说。

    面前两男子一高一矮,这时高的竟拔出兵器要动手了。郑一虎向杜吉斯道:“他们为何要动手?”

    社吉斯道:“我说他们是大巫党,因此他们要拼命。”

    郑一虎道:“你拔剑。”

    杜吉斯道:“这是城郊啊。”

    郑一虎道:“只要不先动手就行了。”杜吉斯依言,突然拔出他的西方名剑。

    那男子到了这一步,似更加大怒,一个虎扑冲出。杜吉斯对于这次打斗非常别扭,他简直不知如何下手,一见对方扑到,只得闪开一旁,朗声大喝,又对那大汉说了几句。那大汉再不听他,身如狂风,长刀如电,霎眼逼到杜吉斯身刚。郑一虎看出杜吉斯不敢动手,他心里明白,那是不肯违反大会的规定,暗暗一笑,叫道:“杜兄,避而不斗,也是办法。”

    杜吉斯会意,知道郑一虎要看人家的轻功,于是一闪再闪,就与那大汉展开一追一避之势。这大汉一见,更加怒不可遏,同时他已看出杜吉斯的武劝极高,然而亦毫不怯惧,居然也展开轻功逐杀。郑一虎正看得有趣,岂知这是大道,不一会儿,两端都站满了数不清的行人,竟将大道阻断。半个时辰不到,培亨和夜之秘的马车首先进到,接着他们就挤了进来。

    郑一虎见了笑道:“女将们来了没有?”

    培亨道:“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一虎道:“对方不是大巫党,我为了要老杜查出他来路,只得请老杜逗逗。”

    培亨道:“对方武功极高。”

    郑一虎道:“但仍不及老杜甚远。”

    夜之秘道:“当心车上那个女的。”

    郑一虎道:“我看到了,她手中扣了三把黑色小刀,也许她懂得御气飞刀的玩意,不过她不放则已,放出来我就收了她的。”

    吕素等六个女将这时也进来了,她们进来问清原因时,刚好杜吉斯绕到附近,他向郑一虎大叫道:“我吃不消啦。”

    吕素接口道:“回手,当心那女的暗算。”杜吉斯又避开了,他己听清吕素的话,可是仍不敢回手。

    就在这时,忽由人群中走来一个老人,他直奔郑一虎,且朗声道:“年轻人,你可是中国人?”

    郑一虎拱手道:“是的,老丈有何指教?”

    老人道:“老朽他逢,为大会执事之一,请问这场争斗因何而起?”

    郑一虎道:“老丈来的正是时候,你看我的朋友可一直不敢通反大会规走,起因如何,不同可知了。”

    老人道:“这是贵友尊重敝国,老朽非常高兴。不过对方是敝国武林合法之人,贵友如无错处,他们决不致于动手。”

    郑一虎道:“请问老丈,假设我请教老丈来历,老丈如不答问,这将如何下台?”

    老人道:“不答你就不可追问。”

    郑一虎道:“是了,但不答反而向问的老丈下手呢?”

    老人道:“就是这个原因吗?”

    郑一虎道:“当然不会这样简单,敝友看出他们的行动有异,以为他们是大巫党,因此不得不查出水落石出。”

    老人叹道:“那就是了,他们是敝国武林的神蟒教,最忌外人查根问底。”

    郑一虎道:“当前之事,老丈作何处置?”

    老人道:“神蟒教的禁忌遭犯,他们只有与敌人见个高低了。”

    郑一虎道:“这样说,我友可以动手回敬了?”

    老人道:“老朽站在大会立场,虽可同意贵友回手,但该教如有伤亡,只怕贵必与整个神蟒结下大仇。”

    郑一虎道:“寻仇是另外一口事,但我们目前不能老挨打呀。”

    老人道:“神蟒教的势力,占敝国武林四分之一,后果非常严重,老朽亦无法调解,目前只有叫他们同意到无泉岛上去和贵友拼斗了。”

    老人说完话,急急向那大汉大说了几句。那大汉开始竟不理,最后还是车上妇人喝阻才停。老人回头向郑一虎道:“他们同意了,你们去无泉岛罢。”

    郑一虎猜想就是鸾披所说的荒岛,立即向杜吉斯道:“杜兄,上车吧。”

    杜吉斯回剑,走来叹道:“事情完了没有?”

    郑一虎道:“这三人是我们眼睛里邪门人物,但在暹逻是唐而皇之的角色,可是暹逻武林是非常混乱的,甚至邪正不分,杜兄到了荒岛,尽量放手干,我们不管这些。”

    对方的马车先走了,行人亦渐渐散开,培亨这才吩咐两部马车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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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牡丹

    整整一天,当车近巴甫城时,无已全黑了。这一夜,大家不得不在城中住下,好在巴南就在海岸边。在夜近更深的时际,杜吉斯的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阵轻微剥啄之声。杜吉斯是与培亨一间房子,他们和郑一虎,夜之秘是隔壁,他知道有人来了,于是急将培亨推醒。培亨跳起来,走近房门,轻声问道:“是谁?”

    回答的是一个老人的声音:“老朽天下通。”

    培亨急忙开门道:“老丈怎么这时才来?”

    天下通走进房中,指着杜吉斯道:“你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只怕你们都不清楚?”

    杜吉斯道:“据说是暹逻神蟒教徒?”

    天下通道:“大致上是不错,可是现在全变了,实际上都变成魔鬼党徒,他们表面以神蟒教作幌子,因为该教在暹逻武林势力庞大之故。”

    培亨道:“那我们得通知大会才行呀。”

    天下通道:“不可,包你无人肯信,目前只有我们暗中留心。”

    杜吉斯道:“你老今天在暗中看到我的打斗?”

    天下通道:“看到的是陶姑娘,她回去一说,老朽就开始调查,查出后再追来告诉你们。”

    培亨道:“我去叫小郑来。”

    天下通笑道:“他和夜之秘,以及六个女孩子探无泉岛去了,你们两人明天再走罢。”

    杜吉斯诧异道:“他们为何不通知我俩?”

    天下通道:“来不及了,因为他们是追着一批夜行人去的。”

    杜吉斯道:“我们要不要马上走?”

    天下通道:“你们如果不想休息,那就留下房钱,随着老朽去看另一件事情。”

    培亨道:“什么事?”

    天下通道:“一个大巫党妖妇,现在正与八大神蟒教在拼斗。”

    杜吉斯道:“这两方因什么结仇的?”

    天下通道:“神蟒教中有这样古怪的毒物,那正是大巫党要寻找来练符母的东西,结果被大巫党全劫去啦。事情就这样开始,前一天,神蟒教有个高手又被大巫党害死了。”二人立即收拾,留下银子,急急随着老头翻屋而去。

    天下通领着二人直赴海边,但却是非常冷僻的地点,那儿有一座崎岖的高崖,崖外面就是海滩,午夜过后,潮退了,沙滩显得广大死寂。到了崖上,天下通轻声向二人道:“你们看到什么没有?”

    培亨道:“沙滩上躺着三个尸体。”

    天下通道:“神蟒教又吃亏了,那妖巫已不见啦。”

    杜吉斯道:“大巫党神出鬼没!邪法又高,还真无法对付。”

    天下通道:“我们对付之人已有两个,惟目前不能追查,等大会过会,我们就有得忙了。”

    培亨道:“我们怎么办,有没有船?”

    天下通道:“区区几里海面,何需坐船,现在跟我渡海。”

    杜吉斯道:“你老知道去处?”

    天下通道:“就在我们对面海中,白天可见。”

    天上连星星都没有几颗了,三人趁着这时提起轻功,悄悄的踏波飘渡,须臾尖于波涛之内。离岸不到一里,突见海浪冒出一圈绿焰。天下通一见居在惊叫道:“我们被大巫党高手截住了。”

    培亨大惊道:“我们快回头。”

    天下通道:“那就中了他的圈套,同时我们还要提防水里。”

    杜吉斯道:“这怎么办?”

    天下通道:“待我通知吕姑娘来援。”

    培亨诧异道:“还有三四里,传音能到吗?”

    天下通道:“马姑娘有只金丝虎灵兽,被老朽带在身边,她现在海水下面替我们防止水中一面,派她通知万无一失。”

    杜吉斯大奇道:“有这种事?”

    天下通道:“不信你等着瞧。”天下通正待向海里召回小金丝虎,满怀料水中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来。杜吉斯一见悚然,举手就待劈出。“别动。”培亨大喝阻住,接着说道:“是小虎。”

    杜吉斯仔细一看,真是郑一虎,不禁大喜,问道:“小虎,你来了。”

    郑一虎身已登上水面,但还有数丈远,隔着三层浪,他听到声音后笑道:“你们为何不走了?”

    天下通道:“前面那绿焰是什么?”

    郑一虎笑道:“是一个巫婆。”

    培亨道:“我们都是因了这个才不敢动。”

    郑一虎大笑道:“她已被吕姐制住了,现在只是她的魔焰未尽,人早死了。”

    天下通吁口气道:“你捣什么鬼?却由水中来吓唬我们?”

    郑一虎轻笑道:“我们后面还有三个大巫党二流高手,现在被我替你们解决了。”

    杜吉斯哈哈笑道:“你也不怕他们?”

    郑一虎道:“他们的作风一向都是暗袭,刚才我也来一次依样葫芦,他们措手不及,全回老家去了。”

    培亨道:“荒岛上怎样了?”

    郑一虎道:“荒岛现已成了天下武林私用之所,不分邪正,各据一地,仅仅在中央一片沙漠里,留下一些空隙。”

    杜吉斯道:“我们有块地盘没有?”

    郑一虎道:“有,是一处海岸崖洞。”

    培亨道:“这是什么局面?”

    郑一虎道:“曼谷城中受了限制,各路武林正者束手,邪者横行,现在有了这个岛,大家都可以凭本领公开打斗,这是火药库,谁要妄动就变成爆发的局面。”

    天下通道:“你总不能到处去闯呀?”

    郑一虎道:“当然,谁要去探就是一场猛斗。”

    杜吉斯道:“那你的消息从何而来?”

    郑一虎道:“鸾披引我去见一个卖饮食的小孩子,他可以到处走,我的消息就是他传递。”

    天下通道:“我们快上岛去吧,不知神蟒教人来了没有。”

    郑一虎道:“他们在我们的对面岛岸,一共有四十多人,可是他们一看岛上的情势,也不敢动啦,他们怕的是大巫党。”郑一虎领着三人登上无泉岛,前面是一片树林,他指着道:“这一片树林是天下武林不约而同留下的,现在遍布着作买卖的茅棚!吃的喝的应有尽有,最奇的是没有一个人在这里找是非。”

    天下通道:“我们要不要买点吃的带去?”

    郑一虎道:“洞中有的是美酒佳肴。”

    沿着海岸走了一里半,那个洞已到了,首先看到的是吕素,她一见四人,轻声道:“你们来了。”

    郑一虎道:“没有动静?”

    吕素道:“海中不断有人飘浮而过,但没有人找上门,因此我们也不管。”

    天下通道:“海岸高,他们无法探出我等虚实,这个地方比曼谷清静。”洞中可不小,深有十几丈,外面有声音,几个女子都出来了。

    天下通到处看看,笑道:“男人们住前洞,女孩子住后洞,我们还有五天好住。”

    吕素问道:“我表姐怎么样?”

    天下通道:“陶姑娘带着几个西方的姑娘,可忙着哩,几次想来看你们都没有时间。”

    吕素问杜吉斯道:“你们希腊有几个一流好手?”

    杜吉斯道:“在姑娘眼中够得上称好手的只有一个。”

    吕素道:“你何必客气?”

    杜吉斯道:“我们西方人说话,不似你们中国人,有什么说什么,我的话是真的。”

    白紫仙道:“那就是你了。”

    杜吉斯道:“我不敢,家兄倒是真的,不过他没有来。”

    吕素道:“那就对了,我表姊妹曾遇到一个对手,也许就是令兄了。”

    杜吉斯惊讶道:“令表姊和家兄动过手?”

    吕素道:“只是印证而已,并非有仇,她说曾遇到一个高手,起先我还认为是你,现在确定是令兄了。”

    杜吉斯道:“家兄向来不出国门,这样看来,他可能要到外面走动了。”

    郑一虎道:“何以见得?”

    杜吉斯道:“家兄个性不似我,性情的确有点傲世,他曾说过,天下没有真正的高手。”

    郑一虎哈哈笑道:“他遇到我陶姐后才知想错了。”

    杜吉斯道:“对了,他也许未败,这就是他非出来不可的原因了。”

    天也亮了,马玲玲端来东西给大家在前洞内吃,虽是冷食,但无一不是经常美味可口的东西。吃完不久,洞口忽然响起一个小孩子的声音。郑一虎跳起来道:“有消息来了。”他出去一会,不久回来急问道:“小童说岛中沙坪上已有人在打斗。”

    天下通道:“去看看,不知有无隐蔽的地方?”

    郑一虎道:“沙坪四周都是密林。”

    大家整理各人的东西,由郑一虎领着急急而行,未几就到了一处密林之内。沙坪上仅有两个人,一个蓬头散发的古怪黑人,简直看不出他的年龄。他是坐着的,手中拿着一只大铃,叮当,叮当的摇个不停。蓬头怪物的对面是个青年,他也坐着,手中拿着一只牛角,凑在嘴上呜呜直吹,发出单调刺耳的怪音。天下通一见,向郑一虎道:“你认得那青年吧?”

    郑一虎道:“这人比魔王年轻,没有见过。”

    天下通道:“他就是魔鬼党之人。”

    培亨急接道:“黑怪是非洲巫神。”

    公九主道:“他们不似斗邪法?”

    天下通道:“他们在斗内功,不过他们是将内功从音响中发出,看来竟是棋逢对手。”

    郑一虎道:“他们不侵犯四周观斗的,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天下通道:“他们目空一切,今天这岛上也自知众怒难犯。”

    郑一虎道:“我如何才能与这两人个别一试?”

    天下通道:“忍耐点,等大会过了再找他们。”

    吕素道:“你老说得对,他们不展邪法拼斗,也是不愿大干。”

    天下通道:“那你想错了,他们岂顾暹逻大会,他们这所以不放手捣乱,那是因为他们还未找到知道海底城那人。”

    郑一虎道:“对了,这个如何能找到呢?”

    天下通道:“这个人有一点线索,据说也是武林特殊人物,他甚至亦在动金射的脑筋,金射已落在魔王手中,这个人说不定也来这岛上,可是不知是哪种人?”

    吕素道:“消息如何来的?”

    天下通道:“是一个暹逻老僧口中说出的。”

    夜之秘忽然道:“两方后面又有人露面了。”

    大家闻言注目,培亨接道:“非洲巫神后面是埃及巫婆和斯巴达巫祖,这两个怪物出来,这场打斗显有更进一步大增之势。”

    郑一虎道:“这面出来的是魔王和鬼王,看势真要大拼了。”

    白紫仙急指道:“两方侧面竟也来了人。”众人急视西面林前,只见出来的是个黑人少女。

    吕素噫声道:“她是什么人,竟有这大的胆量?”

    郑一虎道:“没有几下子,她敢出来?快听,她在说什么?”

    黑女竟对两方都大声的叫唤,杜吉斯听得懂,只见他静静的听着,未几回头向大家解释道:“她是来劝解的。”

    天下通笑道:“这就太不知量力了。”

    杜吉斯郑重道:“不见得,对方不是停了吗?”

    郑一虎噫声道:“真的,那就怪了。”

    杜吉斯又听了一会,他忽然道:“什么是无敌神?”

    郑一虎问道:“那黑女说的吗?”

    杜吉斯急忙道:“是的,黑女说出「无敌神」三字时,对方才停手的。”

    天下通道:“她怎样说?”

    杜吉斯道:“黑女说,你们干什么,无敌神已来场上,你们还打个什么劲?对方听了这话就停手了。”

    天下通道:“那就对了,无敌神就是那个知道海底城的特殊人物。”

    郑一虎道:“听这字号,显然是个男子。”

    天下通道:“这三字在我们国人听来八成是男子,但这不是国内人物,且莫言之过早。”

    培亨道:“双方都散了。”

    九公主道:“那黑女甚美,我去跟她打交道如何?”

    吕素急阻道:“不可,好在知道无敌神来了,可见她是无敌神的对手。”

    九公主道:“那更好打听呀?”

    吕素道:“刚才双方为何不向她打听?”

    九公主道:“对啊,这样的好线索为何不问?”

    吕素道:“可见刚才双方都不敢惹。”

    郑一虎道:“哪有这回事?”

    吕素道:“小虎,吕姐不比你怕事,我们目前凡事慎重。”

    郑一虎道:“黑女向这面来了。她真敢到处走?”

    吕素道:“你看她已注意我们了,老杜,你懂印语,你小心应付。”

    杜吉斯道:“等她先开口我才答腔,我可不敢主动。”

    郑一虎笑道:“她又不是毒蛇猛兽。”

    黑女进林了,忽然立住不动,只见她向林里点头笑笑,但不深入,也不开口,未几就回身而去。郑一虎看到莫名其妙,嘀咕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天下通道:“莫测高深。”

    杜吉斯道:“那一笑,显然对我们毫无恶意。”

    吕素笑道:“你们猜她是为何笑?”

    郑一虎道:“意思是说,你们在这时看热闹,可惜我不懂印语,否则非追上去不可。”

    九公主道:“是啊,我们还缺个黑的,少个白的。”

    郑一虎道:“我的追,可不是你那意思,我是追上问她笑什么。”

    杜吉斯哈哈笑道:“你追不得。”

    郑一虎道:“那就让你去。”

    杜吉斯道:“好,你们在此勿动,我来冒险。”

    培亨道:“老杜,当心黑牡丹有刺。”

    杜吉斯道:“流点血也值得。”杜吉斯追出去一看,不由愕然一怔,举目四顾,竟已不见那黑女,更奇的是林缘竟躺着一个死人,他大叫一声:“你们快来。”

    大家闻声有异,一齐冲出去,同声问道:“什么事?”

    杜吉斯道:“黑女不见了,但这儿有死人。”

    死者是个黄种男子,也许就是暹逻人,年纪不出四十,胸口流着血,显然是一种非常强颈的指功所杀。天下通道:“刚死的,八成就是那黑女所杀。”

    九公主道:“伤在胸口,为何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吕素道:“请培兄检查一下,死者必同时被点了哑穴。”

    培亨俯身一查,骇然道:“是的,下手人两指齐下,轻重有别,其功力真是高深莫测。”

    吕素道:“这人也是想探黑女而来,杜兄,我说你就别追了。”

    杜吉斯道:“真有刺,花黑心狠,我不敢啦。”

    天下通道:“这黑女的来历愈来愈神秘了,现在必须调查一下了,小虎,你和杜大侠即刻开始行动。”

    吕素道:“你老认为非查不可?”

    天下通道:“是的,甚至不惜在岛上与任何方面冲突。”

    郑一虎道:“现在就去?”

    天下通点头道:“你们两人立刻去探,老朽带其余人等回洞。”

    郑一虎向杜吉斯招手道:“老将下了令,不去也不行,我们走,看黑女向什么地方去了。”

    杜吉斯道:“我连一点影儿都未看到,怎知她向什么方向去了?”

    郑一虎道:“这岛纵横不到十里,自然查得到的,不过难免与其他各路人物冲突罢了。”

    杜吉斯道:“有人住的地方我们不去打扰,难道人家不许我们在路上行走不成?”

    郑一虎道:“是非起因,多半出人意外,你走着瞧罢。”

    岛上无路,他们踏沙草,穿行于林石之间,估计已走了半里。奇怪,他们走了这远还没有看到别人行动,这岛好似就只有他们两个似的。杜吉斯这时立住不动,轻声向郑一虎道:“这种冷静,实在有点可怕。”

    郑一虎笑道:“全岛都充满了煞气,本来就是生死存亡之局。”

    杜吉斯道:“我好似嗅到自己身上的血气味了。”

    郑一虎道:“你的运气真好。”

    杜吉斯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一虎道:“身上流了血,你自己还能嗅到,那证明还活着呀,如果你嗅不着那才槽糕。”

    杜吉斯也大笑了,点头道:“跟你作朋友,我八成死不了。”

    郑一虎摇头道:“过奖了,我自己还不知保不何得住哩。”

    杜吉斯道:“不管怎样,我觉得你这东方人是个有福的人,我和你在一块,心中就觉得安全得多。”二人又转过一座石山,杜吉斯突然惊叫道:“这里死了十个人。”

    郑一虎早已闻到血腥气,过去一看,只见乱石之内横七竖八躺了一大堆,叹声道:“都是你们白种人。”

    杜吉斯道:“查查他们的伤处看。”

    郑一虎道:“都是重击致命的。”

    杜吉斯看看所有死者的面目,只见他直摇头,显然没有一个认得的,他抬头道:“这又是谁下的手呢?”

    郑一虎道:“这个下手之人手脚极快,八成是偷袭成功的。不过我们无法查出他是谁,因为这岛上人物太复杂,但我们却要查查这批死者是正是邪。”

    杜吉斯道:“我想这批死者是阴火教人。”

    郑一虎道:“假设是阴火教人,那就死有余辜了。”他的话刚说完,忽见前面出现了两个女子的背影,随即向杜吉斯轻声道:“杜兄,你看前面高地上。”

    杜吉斯抬头注目,啊声道:“一个前影似为黑女。”

    郑一虎道:“还有个呢?”

    杜吉斯道:“那是白种女子,该不是澳洲女侠史密司珊娜。”

    郑一虎道:“珊娜高,这个稍矮。”

    杜吉斯道:“我们前去看看如何?”

    郑一虎道:“她们立着未动,似在看什么,我们本来是追查黑女,当然要过去。”

    杜吉斯郑重道:“我真怕黑女突然动手。”

    郑一虎道:“我们过去时,不要偷偷摸摸就是。”

    二人边说边行,两箭之远,不须多久就到了那高地下面。当前只差一道斜坡了,可是那两个女子似乎仍未察觉,连头也不回,郑一虎向杜吉斯透个目光,大声道:“上面有人。”

    杜吉斯会意,接口道:“这岛上到处都有人。”说着已到了上面,但距二女仍有一段距离。这时候那白女回头了,杜吉斯目光一亮,轻轻向郑一虎道:“好美”。

    郑一虎道:“真是天女下凡。”

    杜吉斯道:“你看她有多大年纪?”

    郑一虎道:“惭愧,对于白人的面貌,我是看不出的。”

    杜告斯道:“她不过十六岁。”

    郑一虎道:“她老看着我们干啥?”

    杜吉斯道:“也许希罕我们黄白同行。”

    黑女也转过头来了,郑一虎啊声道:“真是她。”

    杜吉斯道:“当心她突然出手。”

    郑一虎道:“她面无怒意,大概不会的,你开口呀。”

    杜吉斯道:“我不敢。”

    郑一虎暗暗好笑,只得自己抢出,拱手道:“二位姑娘可懂华语?”

    黑女娇笑道:“只怕你外语不通。”

    郑一虎点头道:“在下识少见微,姑娘一言,点破了。”

    黑女道:“好在我们懂你的华语,请问有何指教?”

    郑一虎道:“如不见罪,请问芳名?”

    黑女向白女笑道:“我说的那人就是他,你也说话呀。”

    白女微笑点头,向郑一虎道:“她的名字叫娜姬,我是她师姐,你们叫我蒙蒂好了。”

    郑一虎道:“这真巧,一黄一白是朋友,一白一黑是姐妹。”

    黑女道:“你叫郑一虎?”

    郑一虎闻言一震,然而他表面仍上一片泰然道:“姑娘怎知区区俗名?”

    黑女道:“中国一虎,名扬天下。”

    郑一虎哈哈笑道:“虚有其名,真是欺世不浅啊。”

    白女道:“中国大概只你一虎了。”

    郑一虎道:“但敝国多的是龙呀。”

    黑女微笑道:“此岛专为了却私怨而设,你们一黄一白有何恩怨而来?”

    郑一虎道:“人世间,非恩即怨,凡未跳出三界五形者无有不来。”

    白女格格笑道:“但此岛却有僧,道,尼辈出现哩。”

    郑一虎道:“那他们未了七情五欲,徒负出家之名了。”

    黑女道:“我们说你不过,但不知你的武功是否真比嘴强?”

    郑一虎道:“姑娘要指教在下吗?”

    白女道:“你们跟我走,自然有人和你动手。”

    郑一虎笑道:“原来二位姑娘要借他人之手来考验区区,也许那人即为姑娘等对手,这真是一举两得之策啊。”

    白女正色道:“我姐妹如要除那人,可说不费吹灰之力。”

    郑一虎道:“那人既然低能,那姑娘又如何能试出在下武功深浅?”

    黑女道:“你们打过他就算你名不虚传了。”

    郑一虎摇头道:“从二位的口中,已确定在下不是二位姑娘的对手了。”

    白女笑道:“你不服?”

    郑一虎道:“在下本来没有要与二位交手之心,现在却被逼着在下向二位求教了。”

    黑女道:“你打过那人后才有资格和我们动手。”

    郑一虎道:“倘若我在二位手下侥幸而不败,那就证明那人不是在下的对手了。”

    白女道:“你真要和我们动手?”

    郑一虎道:“抛砖引玉,何乐不为?”杜吉斯眼看难以避免,心中不觉紧张起来。

    白女笑向黑女道:“师妹这一场由你来。”

    黑女点点头,闪退数步,正色向郑一虎道:“你用全力攻来罢。”

    郑一虎侧顾杜吉斯道:“老杜请退后,这是我与女人动手第一次。”

    杜吉斯刚刚退开,突然一条人影电而来,同时一个娇柔的声音急喝道:“大师姐,二师姐千万勿动手。”

    郑一虎闻声回头,一看来的是暹逻少女慕容妮,心中暗叫道:“原来这两女竟是她的师姐。”

    白女一看慕容妮如飞而到,问道:“三妹有什么事?”

    慕容妮道:“大师姐,郑公子乃武林正义之人,我们不能和他动手。”

    黑女笑道:“印证两手有何不可?”

    慕容妮道:“四周都是天下武林,我们岂可显现实学,这不是作心给人爱看底子吗?”

    白女立向郑一虎道:“看样子我们只有留在日后印证了。”

    郑一虎淡然道:“在下在姑娘们眼中的无能和轻视,恐怕要在大会上始能更正。”

    慕容妮接口笑道:“郑兄恐怕是误会了?”

    郑一虎道:“我认为一点不误会,令师姐们当面说在下不是对手。”

    慕容妮诧然道:“有这种事?”

    黑女道:“我们是说过。”

    慕容妮叹声道:“二位师姐失言了。”

    白女道:“不交手,我们不相信。”

    慕容妮道:“师傅的仇敌已到,我正想请郑公子帮忙,大姐,现在不好开口了。”

    白女冷笑道:“我们二人份内的事,何必求外人帮忙,东侵西掠现在哪里?”

    慕容妮道:“已来岛上。”

    白女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慕容妮道:“暂时不可与其动手,他们目前正在找持有金射之人。”

    黑女道:“金射岂可让他们夺去?”

    慕容妮道:“金射不知落在哪一个身上,因为对方共有三人,也许一个都未带着。”

    黑女道:“看势而行,我们不能让其找上门去。”

    慕容妮笑向郑一虎道:“东侵、西掠这名字你一定听说过?”

    郑一虎点头道:“他们是阴火教第二代。”

    慕容妮道:“你想看看这两个人吗?”

    郑一虎道:“如果三位姑娘不嫌外人旁观,在下与杜兄愿意随行。”

    白女已不耐烦,大声向慕容妮道:“三妹。你还罗嗦什么。”

    慕蓉妮不理,仍向郑一虎道:“二位请离远一点跟着,免得别人说是我请来的帮手。”

    郑一虎笑道:“任凭吩咐。”

    三女立即向东面去了,郑一虎向杜吉斯道:“我们的目的未达,反而先看到一场热闹。”

    杜吉斯道:“这三女的师傅又是谁呢?”

    郑一虎道:“有了慕蓉妮,自然能查出,现在先看她们的功夫。”

    经过不少崎岖之地,前面现出一座石山,奇石突起,高约半里,杜吉斯忽然道:“她们在前面停住了。”

    郑一虎道:“大概发现什么了,我们绕到侧面去。”

    杜吉斯抢先奔了,但走不到一箭之地,忽于一林内迎面遇到三个白种老人。一见即停,回头忙唤郑一虎道:“此路不通。”

    郑一虎早已看到那三个白种老人,惟不知其来历罢了,走上去淡然道:“天下怎有不通的道路,就看你敢不敢走。”三个老人竟然立在那儿一点没有动,郑一虎走近了才看出他们的年纪和面貌,都是又老又凶的。

    杜吉斯轻声向他道:“我不认得这三人,但确定他们是阴火教的重要人物。”

    距离还有几十丈远,郑一虎示意道:“过去。”

    杜吉斯道:“假设遇上东侵和西掠怎办?”

    郑一虎道:“当前是三个,也许不是,就是也不能退回去,相反的,我正想抢那黑白二女的前面。”杜吉斯这时用英语向那老人问话了,可是回答的却是一阵冷笑。郑一虎看出情形不妙,上前就将杜吉期阻住道:“等我来。”

    出乎意料之外,立在中间的老人却用华语叱道:“中国小辈,这条路不许过去。”

    一听他说中国话,郑一虎倒感觉松了一口气,立住道:“为什么?”

    那老人道:“老夫等所在之处,无一不是禁区。”

    郑一虎冷笑道:“我要去的地方,无人敢划禁区。”

    老人闻言一怔,大喝道:“你敢在老夫面前夸口?”

    郑一虎道:“我不敢的只有个字,那就是「理」,无理的没有不敢。”

    旁边老人大怒道:“你小子过来看看。”

    郑一虎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怕动错了手。”

    第三个老人北道:“不必问,那是你自愿死得不明下白。”

    郑一虎回头向杜吉斯道:“随我来。”

    杜吉斯道:“你得先说好,不知一对一还是二对三?”

    郑一虎道:“一对三,你只跟着。”

    杜吉斯还不明白郑一虎的真正武功,闻言非常担心,然而事实已至此,不随着又不行,只得提足功力跟进。郑一虎为了慎重,缓缓的拔出他的天龙神剑。大步前进,冷笑道:“三位最好同时提防。”

    中间老人突然踏出一步,扬手射出一道寒光。郑一虎触目即知,那是敌人的歹毒暗器,不慌不忙,神剑如电点出。他剑上发出无比的吸力,恰到好处,竟将敌人的寒光吸在剑尖上。郑一虎冷笑道:“原来阁下只会施展这不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

    那老人显然是探查虚实之举,这会觉出对方的功力高深莫测。面色严肃了,立在背上拔下一把长仅两尺,宽如手掌的西方古剑。另外两个老人本有退开之意,但这时竟拔出同样的巨剑列阵以待。郑一虎将手一摆,出言阻住社吉斯道:“杜兄请停。”

    杜吉斯知道他真要以一对二,郑重道:“小虎,我已知道他们的来历了。”

    郑一虎道:“是谁?”

    杜吉斯道:“阴火教中仅次于东,西两魔的「北极三星」,他是阴火教的权力团中人物。”

    郑一虎道:“这就没有白费手脚。”

    杜吉斯道:“他们练有「幻形功」,你提防剑剑落空。”

    郑一虎道:“他们在我眼前幻不了形。”说着左手探入怀中,暗暗拿出娲皇副镜。距离已到三丈内,对面二老人陡然分开,立成三角之势。郑一虎突然一剑,直点正面老人,大喝道:“接招。”那老人摇身一闪,当前已失人影,但有一股劲风反到郑一虎头顶。

    郑一虎出剑是虚,左手一抬,早已看到那老人竟悬在空中。他装作不见,剑武突变,扫向右面老人。右面老人同样闪避不见,当前竟只有左面一个。郑一虎冷笑一声,身法如电,这时又欺近左面。不过他欺得快,转得更快,身撤时,其剑猛发奇光,口中大喝道:“现原形。”

    他施出的是一剑,这在杜吉斯眼中也看得明明白白,可是紧随着他的大喝而来的竟是两声惨叫。杜吉斯这一惊真是非小可,他哪曾想到郑一虎的剑法竟快得连他也看不清。郑一虎毫不稍缓,剑势反转。那个老人一看两个同党尚未发动围攻就已倒在地上,这一惊真是魂飞天外,他来不及逃走,突然觉得胸口有物抵住了,且耳边竟传来郑一虎的冷笑道:“你也回老家去罢。”那老人胸口一紧,奇痛澈骨,狂叫一声,仰面倒地,一股血泉,直冲半空。

    杜吉斯暗暗叹道:“北极三星何等威名,竟在未出一招之下同归于尽。”

    郑一虎插剑收镜,行到杜吉斯面前道:“杜兄,你认为我太狠心吗?”

    杜吉斯钦佩道:“小虎,我是被你的武功震住了。”

    郑一虎道:“对敌不似印证,愈快愈好。”

    杜吉斯道:“他们太倚仗自己的幻形功了,以致丧失数十年威名,小虎,你要知道,他们在西方真是令人闻声丧胆的人物啊。”

    郑一虎道:“我国武林有句格言,那就是「武功愈高愈要谨慎」。”

    杜吉斯急忙将三具尸体埋了,郑重道:“刚才你这一手,千万莫让外人知道,否则今后遇上你的敌人就会预先防范啦。”

    郑一虎道:“杜兄之有理,最重要还是莫让阴火教中高手知道。”埋完了,杜吉斯催着火速离开,二人又向前进了。

    经过好几处复杂地形,他们总算转到黑白二女和慕蓉妮所立的高地了。杜吉斯忽有所见,急向郑一虎道:“快看,下面谷中竟是烟雾弥天。”

    郑一虎郑重道:“那是「五遁烟障」,加上「黄色魔雾」,还有「幽莫险云」。”

    杜吉斯吓声道:“谷内有鬼王,魔王和魔鬼党魁。”

    郑一虎道:“社兄也知道他们是邪门啊,只怕这时还有另外人物在内哩,双方已经斗到要关头啦。”

    杜吉斯道:“看不出一丝人影,难道是东侵,西掠?”

    郑一虎道:“里面时有红光闪的,是这两个魔头所发。”

    正说着,突然在侧谷醒林中内走了培亨和夜之秘来,杜吉斯一见惊叫道:“你们从哪儿来的?”

    培亨走近轻声道:“都来了,我们比你三人到得更早。”

    郑一虎道:“他们在哪里?”

    夜之秘接口道:“在谷壁边缘,天下通发现你二人在此,特地派我俩前来叫你们。”

    郑一虎道:“谷中如何开始的?”

    培亨道:“开始就是三面同时遇上,一为大巫党,一为阴火教,第三方你们想必已经知道了,他们没有一句话,遇上就大打出手,起初是斗硬的,现在变为斗法了。”

    杜吉斯道:“原来还有大巫党在内。”

    夜之秘接口道:“你们所追的黑女现在对面谷壁上,不过又多了一个白女,同时那慕容妮也在场。我问你们,到底查出什么名堂什么?”

    郑一虎道:“听夜兄口气,你们竟也先查出什么?”

    培亨接道:“我们是机会好,不久前居然在东侵口中听到了重要消息。”

    郑一虎道:“是关于黑女的?”

    培亨道:“何止黑女,连她师姐妹和师傅都在内。”

    杜吉斯惊奇道:“那我反倒跑冤枉路了,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培亨道:“黑女的师傅就是无敌王,也就是那知道海底城的独一无二之人。”

    郑一虎道:“这个我已有所料。”

    夜之秘啊声道:“难怪不以为怪了,但你可知无敌王竟是世世代代把守海底,保护娲皇镜的人物么?”

    郑一虎这下大惊道:“竟有这种事?”

    培亨道:“你也有惊奇的时候。”

    郑一虎道:“但有一事不解。”

    夜之秘道:“不解的是黑女向外宣称无敌王来了此岛。”

    杜吉斯道:“这是什么原故?”

    培亨道:“那是钓鱼之计,她们师徒存心要将所有欲探海底城之人悉数消灭。”

    郑一虎道:“可见她师徒视天下武林如无物了。”

    培亨道:“也可以这样说,不过还有理由。”

    杜吉斯道:“什么理由?”

    培亨道:“无敌王怕持有金射之人偷偷的去探海底城,宣布出来是一种诱敌之计。”

    郑一虎道:“揭穿的是无敌王的仇人,也就是东侵和西掠,这两人的居心,一方面欲使所有武林群起对付无故王,而他们则坐收渔人之利,另一方面乘面夺取金射。”

    郑一虎道:“这种重大消息从何而来?”

    夜之秘道:“是陶姑娘得来的,她刚到我们洞中又走了。”

    郑一虎道:“陶姐真忙,现在我们可以袖手旁观先看一场热闹了。”

    培亨道:“据天下通预料,这一场没有什么结果。”

    杜吉斯道:“何以见得?”

    培亨道:“原因是东侵和西掠既不能克制五遁烟障,黄色魔雾,幽勇阴云等三邪功,又不能破巫术,然而其他两方也无法破阴火,结果必不了而了之。”

    郑一虎道:“原来这三方面的人都不能摸清对方的存在,目前只是瞎打一场。”

    培亨道:“天下通说你可以办到。”

    郑一虎道:“大概能看见他们。”

    夜之秘道:“假设人马上加入斗场呢?”

    郑一虎轻笑道:“我能看出他们是不错,可是我必遭这三方面围攻,这种傻事谁肯作。”

    培亨道:“你真是鬼聪明。”

    正说着,忽见天下通也来了,只见他向郑一虎道:“小子,你杀了三个人?”

    郑一虎笑道:“当然瞒不了你老。”

    培亨急问道:“是什么人?”

    杜吉斯正色道:“是我们西方闻名的北极三星。”

    夜之秘悚然叫道:“这样快。”

    杜吉斯道:“比你们想象的更快。”

    培亨大喜道:“阴火教中权力切已少了三个啦。”

    郑一虎道:“权力切共有多少人?”

    培亨道:“实际有多少,可说无人知道。但已知的大概有百来个?”

    郑一虎道:“阴火教的势力真正大极了,这怎能消灭得了?”

    天一下通一指谷中道:“黄雾更浓,魔王领着他们三人要先散了。”

    郑一虎急急道:“你老先赶快赶回去,免得她们女孩子担心,我和培、夜、杜三兄去暗查他们落足之处。”

    天下通道:“目前你不可打草惊蛇。”

    郑一虎点点头,招手三人道:“西面地形复杂,我估计那三人非从这一方隐退不可。”三人跟着绕了出去。未几来来到一处密林中,郑一虎道:“这儿可以了,二位仅需将身藏好。”

    培亨道:“林中多石,随处都可藏身。”他们如有默契,都不离郑一虎,结果竟挤到一堆大石后面。

    过了一会工夫,林前真有动静了,郑一虎首先发觉,悄悄的对三人道:“我们截锗了。”

    培亨道:“是谁?”

    郑一虎道:“是三女。”

    杜吉斯奇道:“她们来此作什么?”

    郑一虎道:“谁知道?”

    夜之秘道:“莫非也是来截我们的。”

    郑一虎急忙示意轻声道:“住口,她们进来了,同时另一方向又有动静。”

    培亨忍不住,仍急急问道:“那一方又是谁?”郑一虎生怕三女听到,但不答又不行,只得以手指在地面上字告诉他们,意是「情况不明」。

    三女无巧不成书,竟是朝着他们藏处而来,好在没有发现,但却在两丈之外也藏起来了。不久,另一方也现出人影啦,大家在缝隙里都能窥见,大出意外,那是两个面貌凶恶的老怪。三女一见,显然仇人当面,竟是齐声娇叱而出。郑一虎知道又将有场火拼,跟着也立了起来,忙向培亨道:“你认得那两人?”

    培亨摇头道:“不识得,可能是东侵和西掠。”

    杜吉斯道:“你不是在谷中见过吗?”

    培亨道:“那是天下通见到的。”

    夜之秘急急道:“双方碰面了。”三女一字排开,直逼两怪面前,两老怪竟似不认识,居然未作出迎敌之势。

    白女在说什么,郑一虎听不懂,问培亨道:“她说什么?”

    培亨道:“两怪真是东侵和西掠,白女在说明身份。”

    郑一虎道:“两老怪准备了,看他们用不用阴火隐火?”

    培亨道:“不遇强敌,他们不会的。啊,开始了。”白女前扑,首先出手了,她竟用掌劈。

    杜吉斯道:“遭遇于此,这片林木完蛋了。”

    黑、黄二女跟进了,两个老怪似也不敢大意,这时已侧背而去。三女扑上就似雷厉风狂一般,六支纤掌齐飞猛劈。两老迎上就大吼接招。霎时劲力如山,隆隆大震。郑一虎看林木霎时摧折一空,立知藏身不住,急向三人道:“不必藏身了,我们干脆就近旁观,免得藏头露尾。”

    杜吉斯道:“我们何必逼近,在这里岂个不更好?”

    郑一虎道:“提防三女有失,以眼前看,三女只能打成平手,假设老怪们还有更厉害的功夫在后面,那就来不及抢救了。”

    培亨道:“你到底有什么宝物可破阴火?”

    郑一虎道:“那就是娲皇副镜。”

    夜之秘道:“我们不想接下这一场?”

    郑一虎道:“你们可知还有更强的人来了。”

    三人闻言大惊,同声道:“是谁?”

    郑一虎道:“大概是这两魔的后台。”

    培亨变色道:“阴火祖师。”

    郑一虎道:“他来了一会儿,现在我们前面隐身观看,我想就是他,我刚用镜偷偷的看过,但这人并不比这两魔老,然而亦是你们白人。”

    杜吉斯道:“这个人竟也来了,可见事态非常严重。”

    郑一虎道:“他来了,两魔还不知道。”一顿环顾一眼又道:“显然是单独行动的。

    培亨道:“阴火教中,对自己亲人都不十分信任,他们之间,完全是一个监视一个的。”

    三女这时交替攻进,其速无比,人影难分,虽未占到上风,但也毫无败迹。两个老魔无疑已尽全力、在郑一虎看来,确是武林最厉害的人物,他心中估计竟比魔王尤强。忖思之际,杜吉斯突然叫道:“对方现出一人了。”

    培亨问郑一虎道:“就是你说隐身之人嘛?”

    郑一虎道:“就是他,你们在此勿动。”

    夜之秘道:“你要干什么?”

    郑一虎道:“他可能会向二女突下毒手,我去监视他。”

    杜吉斯道:“特别当心,这人不是好斗的。”

    郑一虎道:“论真功夫我无所畏,怕的是邪斗,然而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呀。”说着绕行接近过去。

    刚刚走到尚距十余丈之处,忽见那人举手待向斗场发出什么。郑一虎触目一惊,朗声喝道:“明人不作暗事,阁下要作什么?”

    那人闻言将手缓缓放下,冷淡的道:“你认为老夫要作什么?”

    郑一虎道:“你要向那三女施行暗算。”

    那也是白人,可是他的华语非常好,但就是面上毫无表情,只有其阴阴的哼声道:“老夫为当世武林至尊至上之人,举手投足,莫不有天翻地覆之能,暗算乃无能之人的行为,小中国人,你想老夫能为否?”

    郑一虎道:“你的手不是无故而举?难道毫无企图?”

    那人不屑的道:“无知小子,你懂什么,当前打斗之人,一方是我老弟子,老夫因其与三个小女孩子对敌大无出息,有意将他们隔开。”

    这下证实他真是阴火教的最高人物了,郑一虎哈哈笑道:“原来阁下就是阴火祖师,那真是不期而遇了。”

    阴火祖师闻言,显出惊讶之色,嘿嘿笑道:“看不出,你这小子竟能道出老夫字号,小中国人,听你口气,莫非对老夫有所图谋?”

    郑一虎道:“与其说图谋,不如说向你有所指责。”

    阴火祖师大声道:“你说罢。”

    郑一虎道:“贵教有个外围势力,江湖上称之为魔鬼党,徒众遍及宇内,凡有位的地方莫不有这种歹徒出现,大则杀人放火,小亦奸淫偷盗,茶毒天下,为害每一地区的安宁,这就是贵教的作风嘛?”

    险火祖师纵声笑道:“在贵国还是刚开始,你就受不了啦。”

    郑一虎道:“古语说,擒贼先擒王,在下不愿放过这一机会。”

    阴火祖师头道:“初生之犊不畏虎,你的指责难动本祖师之怒,不过不给点苦头给你吃,只怕你日后不知天高地厚,小子,你有什么功夫?”

    郑一虎道:“与阁下交手后再说罢。”

    阴火祖师大笑道:“本祖师已有九十年未和人动过手了,今日更不会和你这么一个尚未成年之人打架,同时不了解你学到些什么,尤不可打,因为本祖师出手即为毁灭之力。”

    郑一虎道:“那你如何能使我吃点苦头呢?”

    阴火祖师道:“你能不动手,只许运功抵抗,挤身到这场打斗之间否?”

    郑一虎大笑道:“你也照这样作?”

    阴火祖师道:“那是当然。”

    郑一虎道:“我进去必遭双方夹击,而你进去仅只受到三女的打击,你这诡计不太高明。”

    阴火祖师大笑道:“原来这三个女子并非你的熟人。”

    郑一虎道:“你先把你的徒弟喝退,让他们和在下印证几手如何?”

    阴火祖师道:“你如怕在大会上失败,这时和他们印证倒不失为聪明之举。”

    郑一虎哈哈笑道:“原来阁下不要用他们在大会上露脸呀,好罢,那就等到那天让他们当着天下武林丢人吧。”

    阴火祖师阴笑一声,立即向斗场喝叱一声。东侵和西掠闻声退来,他们到了阴火祖师面前竟低头不语。三女似知知了无法抵敌的人物,她们无一敢退,仅远立戒备。阴火祖师也不向两魔多说,回身再向郑一虎道:“希望你能活到明天。”说完一挥手,竟带着两魔扬长而去。

    培亨、杜吉斯、夜之秘等三人松了一口气,一同奔向郑一虎道:“小虎,你今天是打了一场空前大胜仗。”

    郑一虎道:“此话怎讲?”

    杜吉斯道:“你对着天下第一号魔头严词指责而且逼他出语了,这是无人相信的。”

    郑一虎大笑道:“三位可听到临走时那句话嘛?”

    夜之秘郑重道:“是啊,他为什么说你能否渡过明天?”

    突然只见三女走过来同声道:“不好,他已向你下了毒手啦。”

    培亨大惊道:“三位姑娘,敝友遭了什么暗算?”

    白女道:“那老魔的邪门武功中,最厉害的是「阴火炼魂」法,他如向某人下手,当时一无所觉,但每到子午两时就发作,发作时痛苦绝伦,那真是生不如死。”

    郑一虎道:“他说过要给点苦头给我吃,试问诸位,他岂有说了不作之道理。”

    杜吉斯大惊道:“你已感觉到了。”

    郑一虎伸手摸出一件黑黑的东西道:“诸位请看这是什么?”大家一见,竟连三女也围拢了。可是他们都认不出。

    慕容妮道:“这是什么?”

    郑一虎喜气向手掌一吹,该物立即如纸灰一般飞扬,他笑道:“这是我身上一绽银子。”

    培亨惊叫道:“银子怎的变成黑灰?”

    郑一虎道:“这就是老魔的厉害之处,银子被阴火一焚,不但已化灰,而且变成黑色。”

    大家闻言胆战,同声道:“你如何用银子替过一难?”

    郑一虎道:“在下凡遇上有名的魔头时,从来不敢大意,刚才我就运上十二成内功向他接近的。”

    白女道:“你将他的阴火聚到银子上。”

    郑一虎道:“本可将他的阴火抗于体外,可是又怕他在施展其他玩意,我这一手他是看不出的,可使其空欢喜一场。”

    培亨叹声道:“老魔这下上了你的大当了。”

    杜吉斯哈哈笑道:“这种人上了当,那就是等于失了手啦。”

    郑一虎道:“可惜我无法探测他的真功夫。”

    白女道:“他的鬼门道其深似海,诸位休想完全探出。”

    郑一虎道:“我和他总有一场生死搏斗,到时不怕他不尽其所有。”天色已不早,郑一虎说完,立即向三女告别,他领着培亨等绕路出林。

    慕容妮望着郑一虎背影消失后,正色向黑白二女道:“大师姐,二师姐,现在你们相信我的话了,除了阴火祖师之外,要算他是最神秘的人物了。”

    白女道:“师傅说看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东方少年,难道就是指他而言。”

    慕容妮道:“不是指他指谁?师傅还说,假设他要夺金射,金射对他毫无害处,假使他要夺蜗皇镜,那是无须金射亦可接近,师傅还有一句话,可是我说出来,你得羞死。”

    黑女急问道:“师傅说什么?”

    慕容妮道:“现在不告诉你,否则你们都不好意思再见他了。”

    白女急道:“到底是什么?”

    慕容妮道:“他叫我暂时勿说,你们问也没有用。”

    白女跺脚大叫道:“我的三公主,求求你快说好不好。”

    慕容妮娇笑道:“不说就是不说嘛,你们难道不会去问师傅,请他老人家当面告诉你们吗?”

    黑女生气道:“好,大姐,我们问师傅去,这丫头现在愈来愈坏了。”

    白女跺脚向幕容妮道:“小丫头,当心我们报复啊。”

    慕容妮格格笑道:“你们虽是我的师姐,其实一个大我三月,一个大两月,竟好意思叫我小丫头。”

    当此之际,忽有两个人影掠过树梢,白女一见,噫声道:“那是谁?”

    黑女道:“我们追上去。”

    慕容妮急叫道:“不要误会,她们是朋友。”

    白女道:“你哪有这许多朋友?”

    慕容妮道:“你们随我去会见罢,保证你们也喜欢她们。”

    黑女领先追出,边走边问道:“她们是谁?”

    慕容妮道:“一个中国姐姐陶蓉,另一个就是澳洲女侠史密司珊娜,我看她们都爱上了郑公子。”

    黑女向白女道:“大姐,真奇怪,中国武林女子往往几个共事一个男子而不争吵。”

    白女道:“感情是个不可理解的东西。”

    黑女道:“大姐将来也肯与别人共一个男人么?”

    白女骂道:“死丫头,谁叫你提出这问题?”

    慕容妮娇笑道:“事头一来不由自由,我认为二姐问得好。”

    白女骂道:“真不害羞,死丫头。”

    慕容妮嘻嘻笑道:“你骂罢,你这个西班牙小姐,总有这么一天……”

    白女不让她说就叱道:“死丫头,哪样一天?”

    慕容妮道:“我们三个和另外几个女子共一个男子。”

    白女跳起骂道:“死丫头,你疯了,胡说乱道。”

    黑女认真道:“三妹,难道这就是师傅的话?”

    慕容妮正色道:“师傅的阴阳你难道不相信?”

    白女大急道:“那男子是谁?”

    慕容妮叹声道:“说真的,我也想知道啊,可是师傅说天机不可泄漏。”

    黑女摇头道:“那个男子除非是我们黑人,否则他肯要我?”

    慕容妮道:“二姐,你是黑人中的最美一个,对方如果是大英雄,他不会嫌你的。”

    黑女道:“只要我们师姐妹不分开,其他我是不计较的。”

    白女道:“我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事。”

    黑女突然道:“前面是海岸,他们立在崖上作什么?”

    慕容妮抢了出动,瞬间到了陶蓉后面,她恐怕有事,不便大声叫,轻轻的问道:“陶姐,二位看什么?”

    珊娜和陶蓉似乎早已知道她们来了,但不回头,也不开口,仅仅指着崖下。慕容妮伸头一看,崖下是片海滩,但海滩上没有东西,再轻声道:“什么啊。”

    珊娜这才悄声道:“海水里。”她看到还有两个少女赶近,但未见过,接口道:“她们是谁?”

    慕容妮笑道:“我的大师姐蒙蒂,她是西班牙人,二师姐娜姬,她是非洲人。”

    陶蓉忽然接口道:“我都见过,你们说话轻一点,提防邪巫山师不再出来。”

    慕容妮闻言,这才知道她们是在追赶大巫党人,她一面替两上师姐介绍,一面注意海中,之后问道:“是哪一个?”

    珊娜道:“是斯巴达巫祖,他搞来贵国两个女子。”

    慕容妮大惊道:“他住在海底?”

    陶蓉道:“藏在海底。”

    白女蒙蒂道:“我们追下去。”

    陶蓉道:“有人替我们代劳,不过这妖巫到了海里谁也治他不了。”

    黑女急问道:“是谁追下去了?”

    陶蓉道:“小虎。”

    慕容妮啊声道:“郑公子,他又在这里?”

    中瑶道:“三位见过他?”

    白女道:“就是刚才不久他和天下第一魔头阴火祖师斗过法。”

    陶蓉惊奇道:“真的?”

    黑女接道:“一点不假,阴火祖师还上了他的当,不过他还有三个同伴。”

    娜姬道:“那是培亨等,他们没有来。”她接着问斗法的情形,之后向陶蓉道:“小虎能斗阴火阻师是不成问题的了。”

    正说着,突见海中起了彩,珊娜急叫道:“妖巫逃走了?”

    异彩一闪不见,却看水面浮出了郑一虎,只见他抬头叫道:“珊娜姐,那两个女子完了。”

    陶蓉大声道:“你上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一虎看到还有慕容妮等,立即拔身而起,飘落在崖上,叹道:“妖巫太残忍,他作出的事,我真说不出口。”

    众女知道他不便说出事实,陶蓉道:“你和妖巫斗过了?”

    郑一虎道:“只交手一招,他还没有看清我就逃走了。”

    申瑶道:“可怜那两个女子。”

    郑一虎道:“二女似不是良家妇女,我看她们死后所穿的就猜出十之八九。”

    慕容妮道:“你带我去看看如何?”

    郑一虎道:“洞中情形不堪入目,姑娘不看也罢。”

    珊娜吓声道:“海底还有洞?”

    郑一虎点头道:“在一丈余深之处是座海底崖,妖巫就是藏在那里,我寻了很久才寻到,不是去迟了,也许他还未害死那两个女子。”

    当此之际,海面忽然由远方来了三条人影,然因天色已暗,大家仅能分别出是三个女子。陶蓉急急道:“那是谁,正对我们而来。”

    申瑶道:“来势不速,是三个女子。”

    郑一虎笑道:“是吕姐、瑶姐和萃姐。”

    陶蓉欣然道:“表妹来了,我要向她请罪。”

    吕素似乎特别高兴,她的手始终拉着陶蓉未放,向郑一虎道:“你看过海上有什么动静?”

    郑一虎道:“是九公主和紫仙妹妹,玲玲截住大巫党三个妖人。”

    申瑶惊奇道:“你的眼睛到底看得了多远?”她接着向大家道:“你们看到什么没有?”

    陶蓉抢先道:“天已黑,哪能看到?”

    白女睁着碧油油的绿眼望着郑一虎道:“你练的是什么内功?”

    郑一虎道:“老实说,我是练的敝国少林心法。”

    白女摇头道:“贵国少林心法虽然闻名天下武林,但恐不能到这步境界。”

    郑一虎接口笑道:“我另外还有神物相助啊。”白女等闻言,莫不感到神秘之至,但不便过问。

    却听濮萃华叫道:“追逐了。”这时大家都能看到啦,只见三位少女逐着一个老巫婆和两个老头,居然迫得在海面上团团转,三妖竟毫无还手之力。

    白女叫道:“那三女是谁?”

    申瑶道:“是我的妹妹。”

    海浪滔天,夜风更激,陶蓉兴高采烈地叫道:“想不到三位妹妹的武功竟有这么高。”

    这时九公主和白紫仙,马玲玲三个少女在无泉岛海面大战三妖巫,已由天黑直到深夜之际了。吕素看到表姐陶蓉大声惊叹,赞不绝口,同时又见澳洲女珊娜、暹逻女慕容妮、西班牙女蒙蒂、非洲女娜姬四人全神贯注,面上充满了惊愕之情,因之也娇笑道:“三位妹妹这一战,可把她们的武功都显露在我们眼前了。”

    陶蓉奇怪道:“大巫党三巨头为什么只用真正武功力拼,而不施展他们的邪术呢?最低限度,他们也可施放巫母袭击呀?”

    吕素道:“在此以前,我不但担心三位妹妹被二妖的巫母暗袭,甚至还替小虎担心哩,现在我可不管他们了,替他们操心简直就是傻瓜。”

    暹逻女慕容妮诧异道:“吕姐这话我不解?”

    申瑶接口解释道:“小虎和三位妹妹体内有避除毒素和邪法的潜能,二妖早先已将其所有邪门全部出笼。可是他们都白费工夫,因此他们只有施展硬功对抗了,然而硬功夫却不是我三位妹妹的对手,试问岂不惊惶失措。”

    黑女道:“原来如此,那他们为何还不逃走?”

    郑一虎大笑道:“以他们的名气,不到生死边缘就溜,势必身败名裂不可了。”

    白女道:“如果三妖要逃呢?”

    濮萃华道:“当然容易,要杀死他们,恐怕只有小虎一人才能办到。”

    郑一虎摇头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把握。”

    申瑶笑道:“傻子,你的功夫现在有一人比你自己还清楚,你这话当然不是客气,而是连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实力。”

    郑一虎惊叫道:“我自己不明白我承认,哪有别人反倒全部清楚之理?”

    吕素指着慕容妮三位师姐妹道:“你如要问谁知道,那就是这三位姑娘的尊师了。”

    郑一虎大叫道:“无敌神。”

    白女愕然道:“郑公子知道我们的来历?”

    郑一虎道:“在下早已猜着三位的师承了。”他说着问吕素道:“吕姐,你们是否会过无敌神了?”

    申瑶接口笑道:“是老人家来找天下通时到的,那次会晤,还有很多好消息哩,不过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她不但是对郑一虎说,而且有暗示三女之意在内。

    吕素向慕容妮道:“姑娘,你们三师姐妹如果高兴,何不下海去助我妹妹们等一手。”

    三女欣然道:“该不会有误会吧?”

    申瑶道:“你们三位的来历,妹妹们全知道了,同时她们早已看到三位立在这里啦。”

    黑女抢行拔起道:“那们快去,早将妖女打走,大家好早认识。”

    三女冲出后,申瑶又向郑一虎道:“这里有我们监视,你得去办件事情。”

    郑一虎道:“什么事?”

    申瑶道:“据老辈武林一致认为,天下各路邪门人物,八成会大联合起来在暹逻对抗正派武林,我们中国各派掌门人叫我暗查此一趋势,如果真有这种情形,必须通知大会早作准备。”

    郑一虎道:“这比较难查了,他们秘密集会恐怕不在这座岛上,我去碰碰运气吧!”说完,也不向众女打招呼,身形一晃,就不见了人影。

    待他走后,申瑶向陶蓉、吕素、珊娜三女道:“他走了,该谈谈我们的事情了。三位妹妹都不否认,已经喜欢上了小虎吧?”

    如此一说,陶蓉三女的脸都通红了,但毕竟都是巾帼侠女,吕素道:“瑶姐姐,你都看出来了?”

    申瑶笑道:“傻子都看得出来,只是小虎没往那方面想罢了,陶妹妹和珊娜妹妹也不用多说了,要说不是为了小虎,鬼都不相信。”

    陶蓉道:“姐姐不吃醋?”

    申瑶笑道:“我们的姐妹多着呢,你们以后就会了解了。”

    珊娜嗫嚅着道:“只是不知小虎会不会要我这个外国女子?”

    吕素笑道:“你就不用担心了,不光有你,还有她们三个呢。”说着,指向海中的慕容妮三女。

    申瑶道:“问题是他要不要黑丫头?”

    吕素道:“姐姐已当面答应了无敌神,这事如小虎不乐意,那就糟了。”

    申瑶道:“这两个让那三个去拉拢,我们只在旁边助阵就行啦。”

    陶蓉道:“无敌神此举是否有其他用意?”

    吕素道:“当然有,那是为了蜗皇镜之故。”

    珊娜道:“他是否怕郑一虎到光芒海底城去夺?”

    吕素道:“娲皇镜镇住海底块,压制最大海啸源,那是千真万确的,无敌神数十代卫护此神物就是为了这个原因,现在武林群起去夺,而且还要小虎协助哩。”

    陶蓉笑道:“这里以美女为贿赂的手段太不高明了。”

    申瑶急急道:“不,他将自己推算的因素已当着少林掌教证明,证明一虎确与三女有缘。”

    陶蓉道:“他是哪国人?”

    申瑶郑重道:“他就是暹逻王的兄长,他不惟掌握暹逻武林,而且掌握着暹逻兵权,不过外界没有人知道罢了。”

    陶蓉啊声道:“这样说来,暹逻武林大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娲皇镜了。”

    申瑶道:“就是这个原因,他是上三届选出的第一高手,但打不过他第四届的师傅,因此他就拜师,加练他师傅的武功而成为蜗皇镜的保护者。”

    陶蓉道:“暹逻武林大会是十年一届,近几届选出的人为何未成为无敌神的继承者?”

    吕素道:“这事无敌神本人也说过,他说近两届选出的人品不佳,他不但不收,甚至已将这两届的人物除去了。”

    陶蓉奇道:“他的武功到底如何?”

    申瑶道:“他说他的武功系出中原,他的上届虽只有一届是中原人,然而武功路数却一直未改变。”

    陶蓉笑道:“这使小虎更不好意思不接受了,取走娲皇镜恐怕会引发空前的大海啸,那样就会害死无数黎民。”

    吕素忽然叫:“快看,三巫逃脱啦。”

    陶蓉道:“六个丫头也不见了?”

    珊娜道:“我看到她们追入海里去了。”

    申瑶道:“那就追不着了。”

    她的话果然不错,六女又从海里露出啦,只听白紫仙娇声在叫道:“几位姐姐,你们快来。”

    申瑶向吕素、陶蓉、珊娜挥手道:“快去,一定有事了。”

    陶蓉抢先扑下崖,如飞行到六女面前问道:“什么事?”

    白紫仙道:“二妖向沿岸海底逃走了。”

    申瑶跟进笑道:“早知他们能逃脱的,追也没有用,我们回去罢。”

    九公主道:“那洞中已经没有人看守了,我们回哪里去?”

    申瑶道:“天下通带着培享、杜吉斯和夜之秘临行说过,叫我们先回曼谷老地方。”

    马玲玲道:“这岛上不管了。”

    申瑶道:“岛上情形大致已经了解啦,同时魔头们也不会长住此岛。”

    幕蓉妮道:“回曼谷也好,我容易照顾你们的起居。”

    十一女决定回螺谷之后,她们由申瑶领着直奔西岸,同时也不怕任何人阻拦。到曼谷已是第二日的午后,住的依旧是老地方。距大会只有两天半了,幕蓉妮也不回去,她就陪着众师姐妹游各地名胜,并未发生事情。这是大会前一天的早晨,慕容妮向众姐妹道:“今天我们可以去看大会场了。”

    申瑶道:“听说是在一处深山的小谷内,对不?”

    慕蓉妮道:“离曼谷有九十里,该谷说小不小,但是四周没有居民,本为禁区,平均是不许民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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