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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大肠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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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2014-03-05

第33章 要不,你自己走吧
  轩辕风只觉的自己的心就如那滴落在衣摆上的清泪一般,荡起了名为心疼的涟漪,一圈圈的晕开,心里酸酸涩涩,满不是滋味。他剑眉微蹙,清澈的目中流露出一抹烦躁与厌恶,花无语此时这样柔弱无依的样子,让他怎麽看怎麽不顺眼。共同生活的一年多时间里,花无语给他的感觉是有些泼辣,却又开朗而充满生气的,她就像一株野草,不管他怎麽的为难打击,一觉醒来后,她又能欢欢喜喜的烧饭洗衣收拾屋子了。
  为了抢救自己难受的心,轩辕风看着花无语淡淡的开口道:“这地方又不是市集需要时时进来,珠子到时就先放在你身上吧。”
  花无语闻言唇边不自禁的一弯。
  轩辕风轻轻的移开眼,抓住花无语的小手,拉了就走,一边似漫不经心的解释道:“六皇兄和二皇兄的人进到山谷需要点时间,他们在谷里找不到人之后,很可能会派人驻守在那里,咱们以后可能要有一阵子不能回来了。”
  一提到轩辕毅与轩辕信宇,花无语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她虽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里一活了一年多里,但消息并不闭塞,轩辕风经常会离开山谷在外行走,自然也会为她带来外界的信息。轩辕毅和轩辕信宇为寻她,不择手段,将她当成了重金悬赏的要犯,并发榜各州府衙门,凡举报她行踪者可得银千两,活抓送官者可得黄金万两。在这种满天下贴着她的画像,全世界的人都等着抓住她领赏的环境下,她突然蒙生出一种天下虽大却无处容身的凄凉感。
  “轩辕风,要不,你自己走吧。”花无语脚步一顿,拉住了轩辕风,明媚的大眼中满是悲凉。
  轩辕风侧脸看向她,在接触到花无语悲伤的眼神时,剑眉狠狠的皱了起来,“你什麽意思?”
  “外面到处都是我的画像,我会连累你的。”花无语无奈的苦笑,“出了皇陵后,我们就分开吧。”
  轩辕风揉了揉眉心,无奈的叹了口气才道:“真不知道你这女人在想些什麽,我答应过皇兄要照顾你一辈子,自然不会食言离你而去。”他顿了顿,深吸了口气才瞪着花无语,责问道:“还有,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我在你的眼里就这般无用吗?连区区几张画像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那不是几张,是遍及整个朱凤各城镇州府的缉拿告示。”花无语忍不住反驳。
  “那又怎样?”轩辕风松开了花无语的手,双手环胸而立,跩跩的道:“在我眼里,那就是几张而已。”
  “……”花无语很是无语的瞪着他,心底的担心啊,伤心啊什麽的,在这一刻全都成了浮云,只觉胸中一股气不住的往上冒,直想冲眼前的男人狠狠的暴吼一顿。
  冷静!冷静!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花无语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脾气,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免勉强道:“你有办法?”
  啧,竟然没有爆发!轩辕风颇为可惜的撇了下嘴,抓起她的手继续延着暗道往前走,一边慢声解释道:“听过狡兔三窟这个词吗?我虽只是个守陵人而非狡兔,不过先祖为了防止后代之中有人迫害守陵人,所以建陵时,就多修了几处虚冢。那些虚冢皆选址在极端隐蔽之所,现在也正好为我们所用。那里跟这里一样,陵墓地下皆多修了几条暗道,像这座山谷之下的暗道便是四通八达,有直通山顶的,也有通往几座山外的,更有直通地下暗河的,们现在走的就是通往地下河的暗道。出口的河道上我早先安排了乌篷船,到时咱们易装为渔夫渔妇,走水路延秋水河一路往南,等到了海边城镇再换大船出海。只要出了海,便是天高皇帝远,到了海外小岛,就不必再怕有人会来抓你了。”
  水路?还有小岛?花无语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惊喜的喃喃道:“走水路能避开延路的城镇,就不怕那些贴的到处都是的缉捕告示了,乌篷船有顶有盖,只要我躲在船仓里不出来,旁人自然也发现不了我,真是太好了。”
  轩辕风斜睨着花无语自然流露的喜不自胜的样子,唇角也跟着弯了起来,他好心情的低笑道:“你不知道这天下还有一种技艺叫做易容改装吗?我只需在你脸上贴上一层薄薄的面具,便能让你完全变个模样,何需担心那些个有的没的。”
  花无语听得只觉有趣,一双明媚的大眼灿若星辰,闪闪发光,双手因激动紧抓着轩辕风不放。“世上真的有这样神奇的面具?真的可以将我换个模样吗?不会被人瞧出破绽?”
  眼见花无语迷人的眼中露出崇拜的神色,轩辕风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门,胸中顿时雄心激荡,精气神空长高涨,一向清冷的性子,此时也不免冲动了一回,有些得意洋洋的自夸道:“我的易容术承继自叔祖,这天下,若称易容第二,相信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要是这样,就太好了。”花无语顿时宽心了,低头欢喜的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侧头看着身边似乎走路都生风的轩辕风。
  “噗──”可疑的喷笑声。
  轩辕风脚步一顿,扭头看向捂嘴闷笑,肩膀乱抖的某人,他挑了挑眉,“怎麽?”
  “没……没什麽……嘻──”
  笑的话都说不清了还没什麽?轩辕风脚跟一转,停住不走了,歪头看着低头闷笑的某女,疑惑道:“你在笑什麽?”
  花无语飞速的抬头瞄了他一眼,“噗──”
  轩辕风俊美的脸皮顿时抖了抖,眉峰不自禁的紧紧夹了起来,“我看起来很好笑?”
  某女低垂的脑袋,摇了摇,传来阵阵可疑的抽气声。
  “很高兴我能让你如此开心。”某男有些咬牙切齿自嘲道,任谁被自己心仪的女人笑的这般莫名其妙,
  都会心里不痛快吧。


第34章 二十几年的处男惹不起
  听出了轩辕风话语里的不爽,花无语也不好意思再笑,忙与边做深呼吸,一边抬头道:“没……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噗──”实在是太好笑了,某男涨红扭曲的俊脸,再次让花无语喷笑了出来。
  轩辕风眼角抽了抽,慢慢的眯起了漂亮的凤眼,眼中凶光闪烁,他身体前倾,极为轻柔的问道:“真有这麽好笑?”
  某个只顾着低头闷笑的女人,完全没有查觉到危机降临,竟是毫无危机意识的傻傻的点了点头,那吭哧吭哧的闷笑声和吸气声刺激的轩辕风脸皮直抖,他瞪着丝毫没有一点儿自觉,已经笑到揉肚子的某女人,那带笑的红唇让他凶戾的眼徒然一亮,流转过一抹邪狞之色,他邪气的慢慢弯起了嘴角,他像一只准备猎捕小老鼠的猫一般,无声的逼近毫无所觉的某女。
  “既然我的脸让你笑得如此开心,我是不是该讨要点儿报酬?嗯?”
  “什……什麽?”某女边吸着气缓解笑意,边傻傻的抬头。
  突然,花无语只觉后腰一紧,身体被后腰上突来的力道推着往前倒去,她嘴角的笑意尚来不及收起,后颈被一只温热的大手一按,微张的红唇上便贴上了一个温软湿润的物什。
  花无语惊愕的瞪大了眼,明媚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出一张俊美到天怒人怨的脸,因为事情太过突然,以致她完全傻了,身体僵直,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了无法反映。
  轩辕风痴了,那粉嫩的红唇好似有着魔力,诱惑着他去厮磨,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唇与唇的碰触,出于本能的探出了舌,缓缓的描绘着那片柔嫩。这一刻,他眼中的世界仿佛都变成了粉色,那掩藏在红唇间的洁白贝齿仿佛都散发着魔力,让他忍不住的想去探寻。
  “哦──”轩辕风似恼似嗔的低吟一声,长舌顺应心意的自花无语微张的红唇间探了进去。
  湿滑的舌头带着男子特有的香麝气味,滑入口中,如入洞的灵蛇一般,激烈的四下乱钻乱舔,活活将花无语惊飞的神魂给吓了回来,她下意识的想扭腰躲避,颈后的大手却是极有先见之明的等在了那儿,禁锢着她的脑袋,让她动弹不得,只能任身前的男人为所欲为。
  “唔──!”某女又惊又气,抗意的闷哼,并且手脚并用的拳打脚踢。
  对于落在身上的花拳绣腿,某男只是微抬了抬眼皮,全当成了搔痒痒,做为回应,直接收紧双臂,探入某女红唇内的舌头动的快加欢腾了,缠,舔,吸吮,最后连牙齿都用上,不时的轻啃那因他的滋润而色泽越见诱人的红唇。
  “唔唔唔……唔──”在结吻时对男人拳打脚踢,实在是个很有技术含量的活儿,花无语一边闷哼着抗意,还得费力推拒轩辕风,光靠鼻子吸进去的那点儿空气,实在是不够看,没两下她就开始觉得喘不过气来了,再一下她就感到了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轩辕风此时兴奋极了,激动极了,快活极了,活了二十几年,他第一次发现女人的嘴是这般的甜美,吸吮起来是这麽的柔软,这麽的香甜。身为医者,他对人体的构造太熟悉了,熟悉到引不起他半点儿的兴趣与好奇了,以致活了二十几年他也从未沾染过男女情欲,之前虽因山腰小屋的偷窥一事而起了欲望,有了点儿好奇心,却因为花无语的不愿而被无情的碾灭了。现在真实的品尝到女人的神奇之后,他聪慧的脑袋立即就举一反三的反映过来:单单只是亲吻小嘴便是这麽的美味,让他热血沸腾,那麽亲吻身体的其它部位又会如何呢?以男女交媾所需的条件而言,男子要将脖起的肉棒插入女子阴户之中,那又该是怎样一种滋味?俗事男子那般爱逛青楼妓馆,是不是就说明,那是一种比亲嘴更加快活的事情?
  当了二十几年处男的某只,因为满脑子的想象而兴奋的不能自己,全身血液直冲胯下,顿时一柱擎天,直接顶上了花无语的小腹。
  花无语欲哭无泪,推拒的双手早已酸麻无力,胸中越来越少的空气让她想哭,她一点儿也不想自己因某人极度兴奋又毫无经验的索吻而被闷死,而两人紧贴的身体间突然戳出的那一块赤热硬铁,则让她浑身僵硬,丝毫不敢轻举妄动。二十几年的处男惹不起啊。
  时间在花无语困难而急促的呼吸声与轩辕风买力忘我的激情索吻中慢慢的流逝。最后花无语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身体徒然一软,终于让忘我的轩辕风回过了神来,他有些不满的微睁开凤眸,见花无语没了意识,才不甘的缩回了尚不满足的舌头,两唇微分,一条银丝自两人唇角滑落,带着一丝微微的凉。轩辕风见之眸色一暗,伸舌不舍的又舔了舔那肿胀的红唇,才有些无奈的深吸了口气,侧头靠在花无语无力低垂的颈侧平稳呼吸。
  心跳“砰砰”的急速跳动着,那声音响的像打雷一般,轩辕风舔了舔因过度需索而有些麻木的唇,嘴角一弯,蹭了蹭某女的脸。这种感觉很陌生,他却并不讨厌,反而有点食髓知味。胯下的分身隐隐涨痛,他就着两人相贴的身体,亦是不适的蹭了蹭,却是差点儿呻吟出声。那是一种又痛又舒服的感觉,并不会让人难以忍受,而是让人想要一再品尝试,从那种痛中挖掘出快感的感觉。轩辕风忍不住诱惑的又蹭了蹭,不满的瞪着完全晕死的某女半天,才不甘的将花无语拦腰抱起,提步向既定的目的地走去。
  胯间的撑起的小伞让他的步伐有些不自然,轩辕风狠狠的瞪着怀中的女人,心中无比怨念,可看着晕死的某女,也只能无奈的将欲火碾灭。
  “隆隆隆──”一阵响彻天地的轰鸣,大地随之颤动。
  轩辕风脚下不稳,忙以背抵在暗道的一侧墙壁上维持平衡,而他怀中的花无语也被这巨大的动静给吓醒了。
  睁开朦胧的眼,看着近在咫尺俊脸,花无语的大脑中还来不及产生或尴尬或愤怒的情绪反应,便被天摇地动给吓得抱紧了轩辕风脖子。
  “发生什麽事了?地牛翻身了吗?”
  轩辕风剑眉皱得死紧,沈声回道:“不是,是谷外有人在炸阵,将皇陵的封龙石震落下了。”
  “封龙石?”花无语疑惑的眨了眨眼,“是防盗的封龙石?重达万斤的那块大石头?”
  花无语此时的模样可爱的让轩辕风莫名的想笑,“正是你想的那块石头,只不过这皇陵的封龙石可不只万斤,而是重达十万斤。”说到这里,他轻叹了口气,扭头望向一侧长长的暗道,无奈道:“此时皇陵正门已封,这条暗道是走不通了,咱们必须改道另一条暗道自皇陵内部爬上山顶的出口,再拐到另一侧进入直通地下河的另一条暗道。”
  听出轩辕风话里的不对劲,花无语也莫名的不安了起来,“是不是有什麽不妥,若真不行,还是自己走吧,没有我拖累你,你想离开这里应该要容易的多。”
  轩辕风顿时瞪眼,“想什麽呢你?你就这麽想让我扔下你?”
  花无语被轩辕风吃人似的眼光瞪得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弱弱的回嘴道:“我这不是担心会连累你嘛。”
  轩辕风顿时眼光一凌。
  花无语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莫名的心虑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吭声。
  轩辕风见她如此,冷俊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却仍是不郁的瞪着她沈声道:“我既答应了皇兄照顾你一生,便不会丢下你不管,再说些有的没的,看我如何收拾你。”
  收拾我?花无语一听便心中来火,一瞪眼便想跟他理论,只是一抬头却正好对上轩辕风的认真的眼神,她心中不由的一突,心便似受了惊吓一般,“!!!!”的狂跳起来。出于女性敏感的直觉,明明之中,她似乎感觉到了什麽,却又不敢开口去确认,只能垂下头,当起自欺欺人的驼鸟。
  轩辕风微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什麽,收紧双臂脚跟一转,便在暗道里急速飞奔起来,此时此地确实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自他们进皇陵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谷外的人竟然就耐心全失的以火药炸毁谷口大阵,显然已是心急如焚。想到这里,轩辕风抱着花无语的手臂不由的又紧了紧,不用想也能猜到此时在谷口的会是谁?二皇兄初登大宝,江山未稳前,还不致于会为个女子与六皇兄翻脸,就算是他心爱的女人也一样。且,他身为帝王,轻易不会离皇宫,所以谷口这人除了那以寻美为名,脱离了朝堂的六皇兄轩辕毅之外,便不做他人之想。
  轩辕毅,花无语的第一个男人,却也是将她当礼物送人的男人,亦是伤她最深,让她心死的男人。同处一年多,花无语不经意间流露的情绪,自然知晓,对于轩辕毅,她痛,她伤,却没有多少恨,或许她从没恨过,也或许她曾经恨过,
  而今已经不恨了。


第35章 他们会进来吗?
  希望会是后者,俗话说爱之深,责之切,恨有多深,爱便有多重,不恨既是代表着不爱,那便是真正的放下了。只要她的心中没住着人,他便有机会驻进去。
  轩辕风的功夫极高,全力施展轻功之下,速度自然也是极快的,一条长长的暗道转眼便到了尽头。
  暗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门上精雕着与之前的青铜大门上一模一样的双龙戏珠图腾,在龙珠的位置亦是同样的一处凹槽。
  “是不是将珠子嵌进去?”不用轩辕风开口,花无语便将夜明珠掏了也来。
  轩辕风点了点头,“将珠子嵌进去后,再用力按进去,门就会开了,门开之后,珠子会自动弹出,记得要接住,别掉了。”
  “哦。”花无语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战战战兢兢的,深恐自己出错。好不容易进了门,收好夜明珠,两人又前行了一段距离,经过一个转角之后,眼前影物突然一转,顿时就将花无语吓住了。
  “这……这是梦吗?还是仙境?”花无语不敢置信的轻声喃喃。
  眼前是一座以珍珠宝石堆彻的美丽花园,假山以金银铸造,花草以金为杆,玉为枝,珍珠为花瓣,宝石为花蕊,园中亭台,楼阁,莲池,绿树应有尽有,高高的天顶上星光灿烂,皆是以无以计数的夜明珠佐以宝石镶嵌而成。整座花园虽无半点生气,却美的让人舍不得眨眼。什麽叫金山银山?这就是。什麽叫珠光宝器?这就是。与这座花园一比,外头那一池子一池子都是浮云。
  “这是皇陵的后耳室,就如同皇宫的后花园一般,这皇陵的规模完全是防照皇宫造成的,区别只是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山腹中。”
  “不,还是不一样的,外面的夜空总有被白日代替的时候,而这里夜色是永远留存的。”花无语似梦呓般喃喃着回道。
  “呵,你怎麽不说外头的夜空是自然形成的,而这里的夜空却是由无以计数的夜明珠和宝石镶嵌而成?”轩辕风冷冷笑道,“一切的美丽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现在看到的美景,是曾经数以万计的工匠以血肉铸造的。这坐皇陵,单就这坐御花园便花费了足可敌国的财富,这些都是先祖南征北讨掠夺而来,放在这里,也不过是为等有一日,后代子孙败光了祖业,好取来救急。”
  花无语听的一愣,激动的心情瞬间冷却,心中不免也生出一股悲凉来,眼前珠玉堆砌的华美花园似乎也在瞬间失了色,好像掩进了黑纱之后,没了初见时的震撼。人与人生来就是不同的,她自小三餐不继,身无好衣,为了能活下去,为了不让妹妹被狠心的爹爹卖人做食,她连逃跑都不能,被逼着进了春满楼,经历别人一生都不一定能经历的人事。而就在这京城之外的大山之底,却有着这样一座花园,花费了不知凡几的钱财,累死了不计其数的工匠,只为了与死人陪葬,只为了让其子孙后代永享富贵与权势。
  “轰──隆隆──”突来的巨响与震动让抱着花无语的轩辕风差点儿载倒,他连连借几块金石借力才稳住了身形。
  “怎麽回事?封龙石不是已经放下了吗?”花无语被巨响吓的不轻,脸都白了。
  轩辕风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是我高估了朱凤那些阵法大家的水准,他们破不了谷中的阵法,也或者需要耗费不少时日,六皇兄显然没有那个耐心等他们慢慢解阵,他用火药催毁谷中的布阵之物,阵法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他毁了谷中的果树!?”花无语感到无比失落,那是她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曾经宁静而美丽,以后恐怕再难见到以前的景色了。
  “除了谷中的那几间木屋,什麽都不会留下了,六皇兄是铁了心想找到你。”轩辕风低头看了花无语一眼,轻叹着吐出几个字,“不计任何代价。”
  花无语听着只觉头皮一麻,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们会进来这里来吗?”她惊慌的连声问道。得知昔日的心上人在寻找自已,她丝毫不觉得甜蜜,反而只有惊恐和害怕。
  轩辕风心中松了口气,眼底升上一抹怜惜,柔声道:“放心吧,他们进不来的,慢说封龙石已落,单说这座皇陵的机关与暗道,若无我亲自带领,轻进者将有来无回。”
  花无语心下略宽,却仍有些不安,她可怜兮兮的抬头,“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是怕等他们进谷之后,会寻到这里来。”
  轩辕风却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我没料到六皇兄会用直接用火药炸进来,以他们的脚程来看,咱们攀到山顶时,极有可能他们已经进谷了。”
  “他……他们会看到我们?”花无语忍不住的开始发抖。
  轩辕风有些心疼的拥紧了她,“别怕,他们发现不了咱们。”如此脆弱的花无语是轩辕风不曾见过的,他一边抱着她快速前行,一边安慰道:“皇陵的各处暗道都是密封的,没有你手中的夜明珠根本就开不了,他们进谷最多就是将我们困在了皇陵中,无法离开而已,并不会发现我们。”
  花无语才这松了口气,虚脱的靠在轩辕风肩头,此时她已经顾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清之类的忌讳,只想为自己害怕的心找一个温暖的港湾。
  “他为什麽还要找我?既然当初能狠得下心将我送人,为何现在还要回头来寻?”半晌之后,花无语幽幽的低语道,也不知道在是问轩辕风,还是问自己。一年多的平静生活,让她放下了曾经的过往,她虽不再恨了,但对于轩辕毅,怨怼还是有的。
  “或许……他后悔了。”轩辕风轻缓的回道。
  “后悔?呵──”花无语冷笑一声,只觉得唇舌都泛起了苦味,“就因为他后悔了,我便得感恩戴德的回到他身边吗?他究竟将我当成什麽了?”
  轩辕风无言以对,生于皇室的男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环肥燕瘦,姿色娇美的女人。他们生来就有一种优越感,对于女人,他们习惯了支配一切。花无语的遭遇对于黑暗的皇宫来说实在算不得什麽新鲜事,说难听的,下场比她得更惨的女人也多得是,只不过,对于那些女人与他没有交及的女人,可以漠视,而花无语,他却不能。
  看着自苦的花无语,轩辕风心头揪痛,却无计可施,她的过往他不曾参与,同出于皇室,虽从未与女人有过肌肤之亲,但在他手里的女人也不是没有,总得来说,他也毫无立场评价六皇兄的作为。长叹一声,他考虑了一下措辞才缓缓的道:“生于皇家的孩子,想要活下去,首先要学的就是绝情,功于算计,计较利益得失,表面温和贤良,实则阴狠毒辣,这些其实都不是天生的,而是被那座华丽的皇宫给逼出来的。或许你会觉得你经历的一切已经很惨了,但是我告诉你,其实在那座的皇宫里,上到皇后妃嫔,下来宫女杂役,遭遇比惨的人真的很多很多。权势与财富会将人催化成魔兽,再纯洁走进那里,心都会被染黑。”
  轩辕风见花无语有些不信的撇嘴,不由一笑道:“当然,也有心没变黑的,但是那些人最后都死了你。的情况实在算是好的,有此可见大皇兄对你的重视,他将你护得很好。”
  好吗?花无语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曾经有个小生命,可最后却没能活下来。
  “轰──隆隆──”又一阵地动山摇夹着隆隆巨响袭来,有了前两回的经验,轩辕风极时的稳住了身体,站在原地静等震动过去。
  “这地震得好像越来越利害了。”花无语不由有些担心,“他们这麽炸,会不会把皇陵给震塌了?”
  轩辕风轻笑,“哪儿有那麽容易,整座皇陵的设计是经过无数大师精心计算过的,就算是用火药直接在皇陵外炸也不见得能够将里面震塌,更不要说山谷本就离主陵有段距离了,你会觉得震动利害了,是因为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地较高,再走一段路,就该到山顶了。”感觉地震停了,轩辕风马上抬步往往通道的尽头赶。
  花无语此时才想起,她与轩辕风进入皇陵已经足有一个时辰多了,中间轩辕风背着她走了一段路,现在又抱着她走,现在两人倒底是在京城郊外的那座山腹里?她是完全没有概念了。
  “到了!”轩辕风在通道的尽头停下脚步,花无语不解的眨了眨眼,只见三面都是毫无缝隙的灰墙,一面是他们来时的路,“怎麽没有门?”
  轩辕风抬了抬上巴,示意她往上看。
  喝!头顶上精美的浮雕不正是双龙戏珠图吗!
  “怎麽在头顶上?”花无语惊讶。
  “因为出口在上面。”轩辕风理所当然的道。
  “……”花无语无语的交出装夜明珠的锦袋,这暗道的天花板根本不是她的小身板能够够的到的,开门的任务只能交给轩辕风了。


第36章 我想跟你生孩子
  轩辕风微微一笑,接过珠子纵身往上一跃,明珠按入凹槽,整副雕刻着双龙戏珠图的青石板使在机关的作用下“嘎嘎”的一侧向下缓缓的降了下来。
  “楼梯?!”花无语惊呼了一声,惊奇的瞪着降下的青石板背面露出的石梯,“这样也行?古人真是太神了。”不由得她不叹服古时候匠人们的精工巧思啊。
  轩辕风取回凹槽里的明珠,装回锦袋,顺手就套到花无语的脖子上,做完这一切,他极为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拾阶而上,“走吧,这个出口极为隐蔽,咱们先上去看看情况。”
  花无语连忙跟上,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极为紧张不安,“要出去吗?不会被人发现?”
  轩辕风淡笑着回眸,食指向上指了指,道:“你上去看看咱们在什麽地方,就明白我为什麽会说他们发现不了咱们了。”
  石阶之上是一片漆黑,完全不同于山腹暗道中的明亮,花无语最后只能将胸前锦袋里的夜明珠拿出来,才看清脚下的阶梯。一路攀登,不多久便到了尽头。石梯之上是一个可容三四人并立的小空间,四壁皆是黑漆漆的,实在看不出哪里是门。
  “这里真的是出口吗?”花无语怀疑的转身问轩辕风,“怎麽是这样一个地方?门在哪儿呢?要从哪里出去?”
  “咱们暂时先不出去,看看六皇兄他们想在谷中干嘛再说。”轩辕风拉着花无语走到一侧黑墙前,抬手在墙上细细的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便传来一声极脆的“壳嗒”声,另一侧的黑墙上倏然射进两条金色的光线,也就在光线出现的同一时间,轩辕风一把夺过花无语手中的夜明珠,扔进了锦袋。
  失去照去,小空间内瞬间黑了下来,但因为有那两缕光线在,也并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尚还能看清周围。
  花无语茫然的抓着被塞回手里的锦袋,满脸疑问的扭头看向轩辕风。
  “光线容易暴露我们的位置,们现在不知道六皇兄带了多少人来,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伸手一拉,将花无语扯近,“你来看看,咱们现在在哪儿。”他指了指那两缕光线射出的孔。
  花无语凑近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那是两个可以直视外面的孔,那两缕光线,正是外头的阳光。将眼睛凑近,外头的世界便一目了然,他们所处的位置似乎极高,平望出去是远山与天空,视线往下才看到一个山头与山头那边一片凌乱的谷地……
  “啊──”花无语低呼了一声,突然意识到那树倒花残的谷地正是他们生活了一年多的山谷,山谷中心那几幢被断枝残叶覆盖的面目全非的木屋便是证明。
  “他们来的好快!”轩辕风不知什麽时候又打开了两个孔,也正在往外看。山谷中的阵法已被火药尽毁,大量士兵在清理地上凌乱的断枝,他们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清出一条直通木屋的道路。远处,几个将军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披着黑色皮裘的男子走了过来。
  “公……子……”那男子四处打量着山谷,转过脸时,花无语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轻呼了出来。
  轩辕风扭头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沈,他眸子闪了闪,却没有吭声,转头继续看向外面。
  从谷口到谷中直线路程,正常人要走上近半个时辰,轩辕毅竟然连破阵带赶路,只一个多辰就进到了谷地中心,其心智计算之不俗由此可见。
  “六皇兄确实是个人物,他若有心帝位,如今的天下就完全不会是这个样子。”
  花无语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想了想才道:“我想他不是不想坐上那个位置,而是太过看重他与信王的兄弟情谊。”看重到,为了轩辕信宇,好像任何东西都可以放弃,而她就是其中之一。
  轩辕风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花无语此时还能说出这麽中肯的话,“我以为你至少会怨他们。”
  花无语耸了耸肩,神情却显得很轻松,“怨?没见到他之前,我自己也这麽认为,这一年多来,我想了很多,到最后竟然发觉我其实还得感谢他。你说可笑不可笑?”
  轩辕风只静静的看着她。
  花无语其实也没想轩辕风回应她话,径直眼神迷离的盯着外头,她只是想要倾诉而已,“我常在想,如果我没遇见他,会怎麽样?被爹爹卖进了春满楼,便断没有清白离开的可能,我的身子特殊,若没遇到他,只怕要做一辈子的妓女,被千人压万人骑了。”
  轩辕风呼吸一滞,想到那种可能,剑眉一皱,拽紧了双手。
  “我出生在穷人家,爹爹嗜赌成性,又爱喝酒,醉了就会打娘,,还有妹妹……”想起过往,花无语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我九岁时,娘被爹卖进了春满楼抵债,那时妹妹才几个月大,像只小老鼠一样,每天只知道哇哇的哭……”
  轩辕风有些心疼的望着她的侧脸,静静的听她讲述。
  “娘走了以后,爹爹经常几天都不回家,即使回来也是喝我醉了的,进门后总要狠揍我一顿才会回屋去睡,家里什麽都没有,我与妹妹经常挨饿,后来娘用卖身子的钱,托邻居的大娘照顾我们,情况这才好了些。可好景不长,十三岁那年年过后,邻居大娘便不再定时给我们送一日三餐了,有时一天一顿,有时两天才只有两个红署,后来我才知道,娘在春满楼里过得并不好,人老珠黄,连卖人都被人嫌弃了。爹爹开始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为什麽不逃?”轩辕风忍不住出声道。
  花无语展唇一笑,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将头转了回去,“我想逃的,真的,可是爹说,如果我逃了,就把妹妹卖给有钱人家当童食。”
  轩辕风倒抽了口冷气,童食,那是当今上流社会一些有钱的败类想出来的变态东西,这些人什麽都吃过了,便想着吃同类。所谓的童食便是拿八岁以下孩子的嫩肉,烹煮出来的东西。“虎毒尚且不食子,畜生,当真是畜生。”轩辕风脸色铁青,为花无语的无奈气愤不已。
  “谁说不是呢。”花无语苦笑着撩了一下耳边掉下的头发,“进了春满楼之后,我其实过的很好,吃得饱,穿着得暖,还有人教琴棋书画,诗书礼仪,连……连侍候他……都是当时的我心甘情愿的。”
  轩辕风眸光闪了闪,眼底浮现一抹心疼,光听花无语徒然降低的语调便知,她又起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后来进了宫,皇上也待我很好。”想起最后轩辕孝天选择送她离开时的情景,她又肯定的说了一声:“真的很好!”。花无语不自觉得又去抚小腹,她很抱歉没能为轩辕孝天留下一个孩子,那个失去的孩子只怕会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遗憾了。
  看着花无语全身弥漫着的悲伤,轩辕风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便一把抱住了她,激动的道:“别伤心了,你以后有我,你想要孩子,我给生。”
  啊?
  花无语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想挣扎,却又被轩辕风的这句话给弄懵了,傻傻的问道:“你还能生孩子?”
  轩辕风脸色迅速涨红,这才意识到自己激动的语无伦次了,连忙结巴着改口道:“我……我刚才说错了,我……我……”
  这样紧张羞涩的轩辕风可是花无语从没见过的,看他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她竟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可爱,不过,她真的很想知道他那句话是什麽意思,虽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心底深处还是奢望着自己能被他所喜爱的。
  “我……我……”轩辕风的心‘!!!!
  ’飞速跳动着,望着花无语带着一丝期盼,一丝疑惑,一丝渴望的眼神,就紧张的手心直冒汗,脸皮不住的抽动,头皮阵阵发麻,连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要烧起来似的,滚烫滚烫的直住头顶冲。
  “你什麽呀?你倒底想说什麽?”花无语忍不住皱眉,不就一句话吗?有这麽难开口吗?
  见花无语露出了不耐的神色,轩辕风一急,怕她对他心生厌恶,不禁咬了咬加,把心一狠,闭眼便叫了出来,“我想跟你生孩子……”
  花无语一愣,呆住了。
  话出了口,才发觉其实也并不是那麽难以说出口,轩辕风定定的看着目瞪口呆的花无语,不由的笑了,“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个孩子,我跟你生,好不好?”
  花无语愣愣的看着他,明媚的大眼中迅速弥漫起水雾,半晌,她才回神似的低下了头,猛的摇了摇,失声道:“不好,不好,我不配,我配不上你啊。”
  这样自卑的花无语让他看着心疼,轩辕风皱着眉捧起她的脸,严肃的道:“为何配不上?你不会是嫌弃我吧?”想起过去花无语总是插腰骂他──光知道吃饭,不干活,他连忙信誓旦旦的道:“我保证,以后你做饭,我是他一定帮忙烧火,你收拾屋子我给你拿扫帚。”


第37章 你答应了!
  噗──
  前半句还能听,这后半句嘛……
  如果轩辕风所说的那个该收拾屋子的人就是她的话,花无语真的就想喷笑出来了。不过,她之前自哀自怜的情绪被轩辕这不着边际的话一搅和,倒是直接被扔到九宵云外去,半点都踪迹都寻不着了,搞得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气更是气着。
  沈默了一下,花无语整理一下被轩辕风搅乱的思绪,才抬头看着他道:“我怎麽会嫌弃你?你身为皇子,身份高贵,又是年轻有为,而我早已不是完壁之身,又有何颜面与理由去嫌弃你?是我配不上你才是。”
  轩辕风听得簇眉,心理认定了花无语没有说实话,她之前的两个男人都是他的皇兄,轩辕毅的文韬武略不俗,他已有所查,而轩辕孝天更曾贵为一国之主,不管哪个都比他强啊,想着想着就开始紧张,急得又开始语无论次了:“说嫌弃我,你定还是嫌弃我,说什麽我是皇子身份尊贵,其实我也不过是个小妾生个儿子……”
  花无语不由瞪大了眼,像看怪物似的瞪着轩辕风,好似他的头上突然长出了长角一般。好好一个皇子偏要被他说的那麽低贱,呃──不过,皇帝的妻子除了正宫皇后,其余嫔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只是皇帝的小妾没错啦。可那也是皇帝的小妾啊,试问天下能有几个皇帝啊,那是不一样的好吧!
  “而且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宫了,什麽王爷的,也就是一个好听的名,我一穿二白两袖清风,以后只能一辈子守着这座皇陵,说白了就是个看无坟的……”
  花无语听得眼睛冒金星,想想那些一池又一池,堆得跟小山似的金银珠宝,再想想那以夜明珠为星,以金银为假山湖石,以玉石珠宝为花草的那座奢侈的让人咋舌的御花园,他还两袖清风?那这天下还有敢称富的人吗?
  还看坟的?花无语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守陵人可不就是个看坟的吗?可这天下又有哪座坟有这座这般嚣张的,直接挖空几座山在底下造皇宫啊。
  轩辕风越说越觉得自己一无是处,顿时脸都黑了,急得满头大汗,吭哧了半天,终于眼光一亮,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拿得出手的,可以养家活口的活计,急忙兴奋道:“我……我医术不错,你跟了我,以后生病,不收你诊金……”
  “噗──”花无语喷了。
  糟!说错话了!轩辕风惊觉不对,连忙改口,“我说错了,说错了,你跟了我,以后一定不会生病。”
  “噗──哈哈哈──”
  见花无语只顾着笑,轩辕风更加紧张,“我……我又说错了,……我以后去看病,让你跟着收诊金。”
  “哎哟笑死我了。”花无语笑的东倒西歪,眼泪都笑出来了,“你怎麽会这麽宝啊,哈哈──”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这丫的小子一直在装,回想以前,这小子总是一脸淡漠,活似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神仙样,每次她火冒三丈,气得跳脚,还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原来都他丫的在装。
  花无语心里,轩辕风风神俊朗绝世高人的形象,瞬间倒塌成渣。轩辕风于无形中对她的心理形成的压迫感瞬间消失,让她真正的正视起眼前这个外表俊美,内心却似一个孩子般不擅表达的男人。
  此时的轩辕风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大小伙子,在花无语面前紧张的结结巴巴,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我喜欢你,真的喜欢,而且我也答应了大皇兄要照顾你一辈子了,你得跟着我。你想要孩子,我给你,身体很棒的,一定能让你生很多孩子。”轩辕风说到最后,完全是耍赖赌气的口气了。
  花无语听得满头黑线,却又觉得好笑,这本来会让她极为伤感的话题,被轩辕风这活宝一搞,让她除了满心的笑意之外,再想不到其它。她从小到大的笑容加起来,也没有今天笑的多。
  情绪略微稳定下来后,花无语认真的看着轩辕风,突然觉得跟他在起或许真的会很不错,他清楚自己的过往,且并不介意,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男人长得实在妖孽,他的这张脸在自己面前晃了一年多,实在很难让她不动心,既然他也喜欢她,她没有道理把这麽好的一个活宝往外推啊。
  ‘春满楼’的教条之一,女人就该狠狠抓住一切对自己有利的因素,将男人迷得七晕八素,然后任自己为何欲为。
  这麽外表似谪仙,内心纯的跟白纸一样的好男人,若是她还要自哀自怜的不知道珍惜,那就真的太辜负红娘三年多的辛苦教导了。
  花无语的沈默让轩辕风的心都凉了半截,但又不甘心的放弃,只能像个孩子似的耍赖哀求:“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就跟了我吧,我真的能让你生很多孩子的。”
  花无语嘴角抽了抽,又想笑了,这男人怎麽没其它话可说了吗?怎麽就尽揪着生孩子的话题不放呢?她强自忍了忍才板出一脸的严肃,道:“要我做你的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你答应了!”轩辕风眼睛一亮,活像吞了千年人参,瞬间精神采奕奕满面红光。
  花无语嘴抽一扯,忙又敛住,继续板着脸道:“不过有条件。”
  轩辕风兴奋的直点头,活像一只等着主人嘉奖的小狗。
  花无语差点笑出来,忍得极为辛苦,“以后你主外我主内,在家里你得听我的,外面的事你自已决定,不过倒底这具体的划分得我说了算,明白?”
  轩辕风点头如捣葱。
  “今后你出门看诊,我得跟着,看病,我收诊金,诊金收多少得我说了算。”这男人长得太过招人,不跟着难保不会被那个妖精盯上,而且男人有钱就容易折腾,财政大权自然要自己抓着。
  轩辕风乐的嘴都要咧到耳根后去了,诊金什麽的,对他来说都的浮云,现在在他眼里,没有什麽能跟花无语答应做他的女人让他更高兴了。
  花无语感受到他的快乐,也笑了,却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嗔怪道:“笑什麽呢?像个傻子一样。”
  “我高兴,以后你就能给我生孩子了。”轩辕风笑得凤眼都成了两弯月牙。
  花无语脸上一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这男人就没完了,怎麽满脑子都是生孩子呢。
  突然,轩辕风脸上的笑容一敛,扭头看向那能望向外界的小孔,耳朵微微的抖动。
  花无语一见,心一紧,“怎麽回事?”
  “嘘──”轩辕风头也不回的轻嘘了一声,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
  花无语见此,也凑上前去,只见远处山谷的木屋前,很多士兵在忙着收拾拦在屋前的断树枝,而另一些人则提是着刀枪,直接攀过那些断枝闯进了木屋。
  花无语紧张的一把抓住了轩辕风的手,“他们会不会烧了咱们的屋子?”
  轩辕风闻言低头看了她一眼,眼角眉梢皆是化不开的笑意,“放心吧,他们不敢的。”他喜欢花无语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咱们的屋子!这个词说的太好了。
  花无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轩辕毅连他们的山谷都毁了,还会在乎多烧几间小木屋?却见那闯进木屋的士兵当中,有几人一脸惊恐的从轩辕毅的药房里跑了出来,为首的一人手里似乎还捧着一块什麽东西,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花无语一看心都揪起来了,轩辕风以后就归她管了,家里丢什麽东西不都是她的嘛!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人手里的是什麽东西,可一看那人的样子也知道极为贵重,要是被他们就这麽拿走了,可真要心疼死她了喂。她家男人就是个两袖清风的看坟的,可没那麽多好东西可以被人抢啊!
  在花无语心中暗自哀嚎的时候,山谷里,进屋搜人却搜出大事件的小副将,手捧一方玉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全身冒着冷汗,心理真是瓦凉瓦凉的。如履薄冰的冲到轩辕毅身前,双膝一软倒跪了下去,捧高手中玉印,头却垂得低的不能再低,颤着声道:“王爷,咱们弄错了,这里……这里是逍遥王的地方,咱们毁了逍遥王的山谷啊。”
  “什麽?”轩辕毅眼一眯,一个箭步上前抢过玉印一看,“老九?他怎麽会在这里?”他眼中的茫然一闪而过,随即脸上神色一凌,厉声喝道:“屋子里有什麽?你们可搜清楚了。”
  小副将满脸颓丧,差点儿就要哭了来了,“木屋总共四间,一间空置,里头除了一床被褥什麽都没有,一间装满了药品与医书还有许多未处理的草药,一间显然是逍遥王的寝房,被褥凌乱,柜中还有有少许衣物,还有一间客厅,屋后连着间小厨房。木屋内很是整洁干净,显然有人居住,只是此时不在这山谷内。”
  “废物!”轩辕毅暴怒,直接一脚将小副将踢飞了出去。
TOP Posted: 05-21 13:37 #15樓 引用 | 點評
蜜糖大肠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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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2014-03-05

第38章 你拿我当狗?
  那小副将根本不敢躲,被踢出去老远,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一口鲜血喷出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轩辕风一见轩辕毅飞踢出的那一脚,不由的就暗抽了一口冷气,看来他这六哥倒是个文武全才,这一脚之力,就致人重伤,足见其功力骇人。
  几位将领面面相觑,皆是没了主意。原本以为这里就是那个逃妃躲藏的地方,才不计代价的将整座山谷夷为了平地,现在却出现了这种意外,谁会想到离宫随高人习武多年的逍遥王会就隐居在离京城十几里的山里头?还是京邻有名的鬼雾迷林里?
  “王爷,现在该怎麽办?逍遥离宫多年,咱们平了他的居所……”
  “还能怎麽办?”轩辕毅俊逸的五观都因气愤而扭曲了,狠狠的瞪着那出言的将领,暴喝了一声:“修!”
  “是是是……”几位将领吓得连忙领命飞逃。谁也不敢在轩辕毅暴怒的时候,的
  离下来找晦气。
  轩辕毅心中又怒又气又失望,原本以为她就在这里,离他只有咫尺之遥,只要他再花一点力气就能把她找回来,可现在,鬼雾迷林被他夷平了,这满是阵法的山谷也被他炸平了,却得知弄错了──还错的离谱。
  这里是谁的地方,他根本不关心,是小九的地方又怎麽样,就算是皇帝的地方,只要她在这里,也照炸不误。可是──她不在……她不在这里……
  轩辕毅睁着茫然的眼,失魂落魄的四处望着,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没了方向一样。
  “你在哪儿?为什麽不回来?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只要你回来,再也不会将你推给任何人了,我一定好好待你,好不好?”他望着山谷外的远山和天空喃喃的低问着,明知道这些话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听见,却仍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
  暗道里的花无语看见他这样,低叹一声,满不是滋味的靠入轩辕风怀里。原本她以为,再见轩辕毅,她会哭会怒会怨,会想大声的问他为什麽要把她推给别的男人,会伤心的不能自己。可现在,她看着离自己咫尺之遥的他,既不想哭,也不生气,连曾有的一点儿怨生也没了,心中有的,唯有一种时过境迁,物事人非的感叹。
  “你……你不会是想跟他走吧?”轩辕风不安的抱紧了她,“你答应要做我的女人的,不能食言而肥。”
  花无语无奈的轻笑一声,靠在他的肩头轻轻摇了摇头,半响才低低的道:“我一直以为我是爱他的,当他亲手喂我吃下烈性春药,将我脱光了送进宫时,我真的很伤心。怨他狠心,恨不得打他一顿,可是现在看见他,我发现,其实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爱他,也或许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轩辕风满意的扯了下嘴角,安慰似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时间会让人淡忘一切,你只是学会了放下。”
  花无语长叹了口气,声音幽幽的哼道:“或许──我就是个无情的女人。”
  “没关系,对我有情就行了。”轩辕风微笑。
  花无语顿时娇嗔的瞪眼,“既然无情了,怎麽会对你有情。”
  轩辕风愣了下,随即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没关系,你肯跟我生孩子就好。”
  天啊,怎麽又是这句?花无语又好气又好笑,气鼓鼓的瞪他半天,他反被不痛不痒,还低头来偷吻她。
  “哎呀,别闹,别闹。”花无语红着脸又推又打,指着孔洞嚷道:“快看看他们接着要干嘛,咱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啊,我饿了。”
  轩辕风一听,这才停了下来,有些担心的扶了扶花无语的背,苦着脸道:“怪我思虑不周了,他们来得太快,让我完全始料未及。水和食物都在地下河的乌篷船上,偏他们用炸药震下了封龙石,害得直通主陵的通道都封闭了起来,连带着我们无法直接从山腹里直接进入地下河的暗道。偏这出口是正对着山谷的,如果他们不走或是天黑了,天上有月照,咱们都只能呆在这里挨饿了,皇陵里除了金银珠宝就是有毒的水,根本没有食物。
  花无语磨了磨后牙床,恶声恶气的道:“我不管,他们要一直不走,我饿了就啃你的肉。”
  轩辕风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确定了花无语的心意让他心情极好,也就任由着她闹。
  山谷里人来人往的,都在清理满地的狼藉,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轩辕毅坐在一棵被火药炸断的桃树根上,就正对着他们的方向,楞楞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离开了,我们只能祈祷晚上天上无月,能让咱们顺利进入直通地下河的暗道口。”轩辕风叹了口气,无奈的扶着花无语靠墙坐下。现在也不知道几时能离开,两人只能尽量减少身体的消耗。
  时间在无声的慢慢流逝。
  “醒醒,无语,醒醒。”轩辕风轻轻的推了推怀中熟睡的女人。
  “唔──?”花无语困顿的睁开眼,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靠着轩辕风睡着了。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皮,语气慵懒的问道:“怎麽了?”
  “听声音好像又来了很多人,咱们看看。”
  “听声音?这麽远的距离,你还能听到山谷里的声音?”花无语眼神怪异的斜眼瞅着轩辕风,有些不信,但却仍动作极快的起身,让被她压着做了许久暖垫的男人起身。
  轩辕风边起身边淡淡的解释:“练武之人五感会较普通人强,难勉要耳聪目明一些。”
  花无语凑近孔洞往外看,这才发现,外头的天在她睡着时已经黑透了,不过很遗憾,天上月光明亮,他们除非想被人发现,否则就只能乖乖呆在这里继续挨饿。
  “呀──好像真的新来了好多人啊。”花无语惊叹的扭头看向轩辕风,玩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麽用处,这可好了,今后家里连狗都必养了,你一人顶俩,可省了不少口粮呢。”
  “你拿我当狗?!”轩辕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突然“嗷”的一声扑了过去,自背后一把抱住想逃跑的花无语,低头对着她脖子就啃了起来。
  “啊──不要,救命啊──”花无语拼命挣扎,可又怎麽可能躲得开,两人正笑闹之间,她的视线自孔洞扫过远处的山谷。
  “咦?”花无语停了挣扎,定定的盯着外面看,半响,她拍了拍仍在啃自己颈背的轩辕风,狐疑问道:“喂,轩辕风,你看那些人在干什麽呢?我怎麽看着,他们好像是要打架啊。”
  轩辕风闻言抬头,眯着眼看了看,肯定的道:“你看的没错,确实是拔剑弩张的架势。”
  花无语狐疑的歪了歪头,“轩辕毅在咱们山谷里玩打架游戏?他疯了不成?”
  轩辕风轻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子,道:“自然不是六皇兄自己无聊了玩游戏,他的对手另有其人。”
  花无语骤然瞪大了眼,“轩辕毅助信王登基,现在应该极得信王的宠幸吧!谁这麽有胆色,敢与他叫板?”
  轩辕风摸摸下巴,忽地冷笑了一声,缓缓道:“宠幸嘛──那倒未必,此次政变,六皇兄才华必露,锋茫太盛,未必是福。”
  “他有皇帝罩着,还有谁敢害他?”花无语不解。
  轩辕风莫测高深的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道:“你猜?”
  花无语柳眉一皱,随即也学着轩辕风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你猜我猜不猜?”
  下一刻,轩辕风便五观扭曲,“!!”的直抽冷气,“轻点儿,轻点儿。”
  花无语似笑非笑的揪着某人的腰肉来了一次翻转,语声轻柔的问道:“你说是不说?”
  轩辕风苦着脸,连忙点头,“我说,我说,快松手。”
  花无语这才满意的松手,她瞅了远处的山谷一眼,见那些拿火把的人虽拔剑相对,但暂时似还打不起来,便转眼望向轩辕风,“快说。”
  轩辕风一边拼命揉腰,一边哀怨的看了花无语一眼,期期艾艾的道:“还能有谁?自古一山不容二虎,六皇兄惊才绝艳,以前无人得知也就罢了,此次政变,他虽将二皇兄推上了皇位,却也将自己推到了人前。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才华、手断比二皇兄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这一点,二皇兄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曾经遭受过背叛,心性偏激易怒,曾有过一次前车之鉴,他自然无法容忍‘他’的皇位再一次受到威胁。”
  花无语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是说,轩辕信宇想害他。”
  轩辕风也不说话,只是指了指孔洞外远处的山谷。
  “可为什麽啊?轩辕毅爱戴轩辕信宇,敬他如兄如父,根本不可能做出威及轩辕信宇的事啊。”花无语有些为轩辕毅叫屈,也想为自己叫屈,如果事情演变成这样,那自己当初的牺牲算什麽,轩辕毅为轩辕信宇所做的那些事又算什麽?
  “皇家的亲情本就淡泊,权势利益面前,亲情往往会成为奢望。”轩辕风抬了抬下巴,示意花无语看外面,“事实胜于雄辩──二皇兄要对六皇兄出手了。”


第39章 飞鸟尽,良弓藏
  花无语眉头紧皱的望向远处的山谷,以她的视力,这麽远的距离也只能勉强看到有很多人拿着火把,提着刀相对而站,根本看不出别的什麽。只看了几眼,她就扭开了头。想起轩辕风曾说过想拱轩辕毅上位的话,不由又狐疑的瞅向同样注意着山谷里情况的轩辕风,“你不是说守陵人肩负着皇朝传承的责任?你既然认为轩辕毅最适合当皇帝的人,现在他有危险,不去帮忙?”这厮该不会是诓她的吧?神色这麽淡漠镇定,完全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哪里有什麽肩负重任的神态?
  轩辕风头也不回的淡然回道:“我为何要去帮忙?”
  “你心中认定的最适合当皇帝的人有危险了,你不该去帮他脱险?”花无语疑惑,暗想:这还要她教?这小子又在装吧?
  轩辕风扭头看她,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若我出去帮忙,他们不就要发现这里了吗?到时六皇兄若与我抢你,谁又会来帮我?”
  呃,说的也是哦。花无语悻悻的摸了摸鬓发,龇了龇牙,却又忍不住道:“难道就看着轩辕毅被害?”
  轩辕风满不是滋味的横眉以对,“你这麽关心他,不会是还想着他吧?”他健臂一伸一收,将花无语纤美的身体紧紧的揽进怀里,霸道的道:“我不管,你答应了跟我,以后就只能想着我,跟我生孩子,不能再想其他人了。”
  花无语无力的扶额,这厮的脑子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怎麽说什麽都能扯上生孩子?她索性也懒得跟他争,舒舒服服的靠着轩辕风的胸膛,看着外头。
  此时的山谷里人马众多,火把发出的光亮将整个偌大的山谷照得宛如白昼。谷中原本的残枝断叶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除了那些被火药炸出的大炕和断得只剩根部的树桩,就是满谷提刀相对的人了。
  花无语的视力无法看清谷中的情况,轩辕风却是看得清楚,两方形势已经极为紧张。谷中唯一完好的木屋厅堂中亮着灯光。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轩辕风可以想象得出,轩辕毅与带着另一队大军前来的人正在里面。
  谁会带着一队大军来见轩辕毅呢?──除了轩辕信宇自然不做人想。
  想到这里,轩辕风忍不住摇了摇头,轩辕信宇太沈不住气了,与轩辕毅的冷静、隐忍相比,他太过冲动、不顾后果了。在他看来,轩辕毅自助他登基后便退出朝堂,虽以痴情为名,借口寻找花无语,其实也不过是拿花无语当挡箭牌而已,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相信以轩辕毅的智慧不会不明白。
  何况身为皇子,他们受到的是相同的治国教育:功盖天下者需防,声名震主者该杀,大敌灭,谋臣斩。轩辕毅虽自小不受先皇重视,但这些基本的治国之策,不信他会不知道。
  山谷那边人虽多,火光也够亮,可半天也没见动静,花无语看得无聊,便想找轩辕风聊天:“你在想什麽呢?”
  轩辕风低头看了她一眼,想着该不该实话实说。
  花无语见他不吭声便觉有猫腻,当下便在他怀里半转过身子,指着轩辕风的鼻顶凶巴巴的道:“说好了什麽事都不准瞒我的,说,你刚才在想什麽?”
  轩辕风有些困惑的蹙眉,想着自己什麽时候答应过‘什麽事都不瞒她’这麽句话了。
  花无语见他一脸深思的模样,顿时变脸,一双明媚的大眼瞬时水雾升腾,泫然欲泣,语声悲凄的低泣道:“我就知道男人的话不能信,还以为你是不同的,原来你与他们都是一样的,你们都是一样的。”
  轩辕风顿时就如炸了毛的猫一样,惊恐交加,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快要被吓死了。他怎麽也想不通,前一刻还好好的,怎麽一眨眼这女人就哭了呢。“你别哭,别哭,跟他们不一样,我什麽都告诉你,只要你想知道的,我保证一点儿都不隐瞒。”
  天知道,他怕死了她那句“原来你与他们都是一样的”了,花无语受过心伤,以医者的角度来看,她本身对于男女感情就会比较没有安全感,很肯定,一旦她认定了他跟“他们”一样,就再也不正眼看他了。可天地良心,哪里与“他们”一样了?六皇兄舍得把她送人,他舍不得啊,大皇兄死前还记得把她送走,他肯定不啊,要死也拉她一起。
  呸,呸,轩辕风直想抽自己一嘴巴子,想什麽呢,真是急糊涂了。
  “你不要难过啊,我这不是想着怎麽告诉你嘛,说了什麽事都瞒你,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保证不会食言。”轩辕风又开始紧张的冒汗了,天知道,这白天才连哄带求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人,到了夜里,就因为一句话回答的慢了,就让人家对他没信心的要弃之而去,还有比这更坑爹的事吗?现在只要能让眼前的女人重展欢颜,别说只是告诉她自己在想些什麽,就算是让他跪下都成啊。
  花无语含着两滴要掉不掉的泪珠,可怜兮兮的问着:“真的什麽事都不瞒我?”
  “真的真的。”轩辕风一张脸苦的都快滴出汗来了。
  “只要我想知道的,你都会告诉我?”
  “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详详细细的告诉你,就算我不知道的,也一定给你打听清楚,好不好。”
  “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花无语点了点头,见好就收的吸吸鼻子,擦掉眼眶里悬而未落的泪滴。
  轩辕风顿时松了口气,激动的差点儿想“叩头谢恩”的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低头拭泪的花无语,眼底嘴角那狡黠笑意。
  花无语V是轩辕风,花无语完胜,轻而易举的骗轩辕风许下了让他今后头疼无比的承诺。
  这回不用花无语催促,轩辕风斟酌了下语气,便将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为什麽他就不能只是为了找我而没时间顾着朝堂的事儿呢?”花无语听完之后颇为不服气的问道,难道她就没有这个魅力让轩辕毅回头找她?
  轩辕风忍不住想叹气,想不通这女人的想法怎麽就跟他差这麽多?他明明讲了一堆六皇兄为避二皇兄的锋芒,想借寻她一事急流涌退的理由,怎麽她就光纠结是不是为寻她而来上面了。不过,女人的自尊心不容挑衅啊。有了之前的变脸之鉴,轩辕风倒是学乖了,知道不能逆着她的意说,于是道:“我没有说他不是真心为寻你而来,而是说,他自知在政变一事中,他锋芒毕露,所以京城局势一稳定,便有意借寻你之便远离朝堂,以求自保。”
  花无语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山谷想了想又道:“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麽你们那个治国之策里说那什麽:功盖天下者需防,声名震主者该杀,大敌灭,谋臣斩的?功盖天下的人不都是国家的大功臣吗?为什麽要防着这样的人?能做到声名震主,说明这人也该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吧?杀掉不可惜吗?还有那个大敌灭,谋臣斩。人家帮你出谋划策灭了敌你,你还要杀人家,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轩辕毅已经完全没脾气了,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女人是否真爱过六皇兄,从头到尾他话里的重点就是轩辕毅,次一点也该是二皇兄实力不济,可这女人的心思示然就没在点上,尽揪着芝麻绿豆点儿的小事不放了。
  “当人站在权力的高峰,受万人膜拜,受千万人尊崇时,名与利便会随之而来,势力亦随之壮大,手中的权势壮大到某个程度,人的心就会变,就算当事人自己不变,那些追随他的部属,他的亲友,妻妾,子嗣也会因为自身的利益而逼着他变,所以,功盖天下者要防。而若当一人的声名在百姓的心目中超越了国主,那麽这人定当是于国有大功者,在百姓的心目中,这样的人已经比国主更加重要,那麽当他与国主站在对立面时,你说百姓会拥护国主,还是拥护声名震主之人呢?又或者,当声名震主之人所建的功迹已经让国主觉得除了皇位,已经再无任何东西可以奖赏他时,到那个时候,你觉得国主心中会做何感想,再者,有如此功迹之人,这些人的部属难免桀骜,这些人的家人难免不驯,这样的人难免就会心生异样,所以该尽早杀掉,以除后患。至于大敌已灭,斩谋臣嘛,其实也就是杀人灭口的意思,最为亲近的心腹谋臣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要知道,这世上有些秘密是不能让人喧知于口的,知道的人越多事情败露的机率就越大,唯有死人才不会泄秘,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杀。”
  花无语听得乍舌,“你们皇子在宫里,太傅整天就教你们这个?”
  轩辕风已经无心去计较两人谈论的话题已经离题十万八千里了,一边关注着山谷中的情况,一边向花无语解释:“我之前说过,朱凤的大位承继与别国不同,是由守陵人选出的……


第40章 不要逼我
  轩辕风一边关注着山谷中的情况,一边向花无语解释:“我之前说过,朱凤的大位承继与别国不同,是由守陵人选出的,但在守陵人未选出适合的人选之前,每一位皇子都有继顾大统的可能,所以治国驭下之道是每个皇子必学的课程。”
  “这麽说来,轩辕毅其实也并没有他所表现的那麽信任信王嘛,说白了,他与信王根本就是各怀鬼胎。”花无语暗自磨牙的下了结论,心里狠狠的想着:他丫的,她还以为那男人有多重情谊义呢,原来也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货。想着自己竟然为一个这样的男子,自哀自怜,凄苦了那麽久,她就觉得不值。
  轩辕风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这话题终于给绕回来了,这圈子兜的也真够远的。
  花无语突然气虎虎的抬头,咬牙切齿的警告轩辕风道:“就算你中意轩辕毅当皇帝,也不许去帮他听到没?”
  轩辕风被她那要吃人似的语气吓了一跳,脑筋一转便明白了几分,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只乖乖的点头,“我本就无意出手,身有帝姿,没有实力和手腕,即便再适合为帝也迟早会被人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六皇兄对二皇兄有大功,这里又是京郊,离京城不过十几里地,六皇兄的势力为了助二皇兄登基大部分都聚集在这里,而二皇兄却正好相反,他的势力都在德洲,这次政变带来的也不过是几个亲信,虽控制了宫中御林军和京郊的骠骑营,可这两处军中也不泛六皇兄的人。这两方人马真要对起来,二皇兄只会自讨苦吃,一个弄不好,他那还没坐热呼的龙位就得拱手让给六皇兄了。”
  花无语听得心惊,“轩辕毅竟有这麽大的势力。”
  轩辕风淡然一笑,看着远处山谷中亮着火光的木屋,云淡风轻的道:“否则,二皇兄又怎麽会这麽忌惮他呢?先皇宠爱的子嗣,再怎麽样,姿质也不会差啊,只是比起六皇兄,他还是弱了几分。”
  花无语听得诧异,“你倒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两个打得两败惧伤,被他国有机可趁?”
  哪知轩辕风听了两眼一亮,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摸着下巴笑得不怀好意的道,“你倒是提醒我了,这破地方害得我寸步难行,或许该想个办法让二皇兄支撑的久一点儿,任他与六皇兄打个你死我活,最好能将伏丘和秋泉也扯进来混战一番,以六皇兄的能力,加上这几座山里的破东西,兴许在我这代还能为朱凤开疆扩土,来个天下一统呢。”
  “!──”花无语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轩辕风的手指不自禁的抖了抖,“你确定是朱凤第九皇子,而不是他国混进来的奸细?”他怎麽能说出这麽冷血无情的话来,冷眼看着轩辕毅与轩辕信宇兄弟相残不说,还想让事态扩大?需知国中内乱会害得百姓民不聊生,若是再加上几国混战,那得死多少人啊。
  轩辕风扭头对上花无语异样的眼光,颇为无奈的撇了下嘴,道:“不然你以后就只能跟着我守着这几座山里的破石头了,我的身份决定了我的责任,这山不空,到死我都得守着这里。”
  花无语听得心弦一颤,心中一阵感动,原来他冒出那样的念头,也有为她设想的成份在内。当下因轩辕风冷血话语引起的异样情绪也消失无踪,她眼神迷离的透过孔洞望向远处面目全非的山谷,轻缓的道:“这里很平静,如果谷中的一切能够恢复,在这里住一辈子也没什麽不好。”
  “你真的原意一直住在这里?”轩辕风诧异了,“不会嫌闷吗?”
  花无语笑了,“都住了一年多了,你几时见我喊过闷吗?”她大眼一转,眼中流光闪烁,“再说,若真住的烦了,到时你也不愿带我出去走走,解解闷吗?”
  “愿意,愿意。”轩辕风惊喜的猛点头,定定的看了花无语一会儿,才伸开双臂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笑着低声道:“我原以为我是众兄弟中,最为不幸的一个,从小远离人群,守着这死寂的地方,还要守一辈子。现在才知道,其实我是众兄弟中最幸运的一个,因为我有你相伴。”他抬眼看向远处的山谷,心中升起一股怅然之感。他们都曾与她相遇,却为了些身外之物都与她错过了,而他本来就什麽也没有,什麽也不在乎,所以他会牢牢的抓住她,绝不放手。
  “来人──”山谷中远远的飘来一声大喝,虽然传到花无语两人耳里已经变得极轻,但也足够引起两人的注意了。
  两人连忙向孔洞凑去,只见山谷中两方人马严阵以待。木屋的厅堂前出现了一道赤黄的身影,在火光的照耀下极为的明显。因为花无语视力所限,轩辕风极为体贴的做着时况转翻。
  木屋前的轩辕信宇一脸铁青的看着两方人马,冷声对自己带来的人喝道:“来人,扶闲王回宫休养,整日为了女人失魂落魄的成何体统。”
  “皇上,”轩辕毅凄苦的声音低低的自厅中传了出来,“毅心意已决,请皇上不本相逼,与她有愧,如今她流落在外,我怎敢自享荣华而任她在外受苦。”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轩辕信宇转头怒喝。
  “不──”轩辕毅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他在门槛处停住脚,身体似无力的靠在门上,两眼无神,一脸憔悴的幽幽道:“我知她没有死,感觉得到,她还活着,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轩辕信宇似是怒极,喷着粗气在厅门前跺了几个来回,才回头指着轩辕毅,满脸痛心的斥骂道:“看看你,看看现在的你,你为了一个女人,都变成什麽样子了,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闲王哪儿去了?哪儿去了?”
  轩辕毅幽幽的笑了笑,语调仍是低低的轻缓回道:“只要我将她寻回来,就好了。”
  “不行,那个女人早死了,我不能任你再这样荒唐下去。”轩辕信宇阴沈着脸,毅然一挥手,果绝道:“今日你愿也罢,不愿也罢,定要与我回宫去。来人──”
  “在──”轩辕信宇带来的数万人马高声肃喝,其声震天,惊得山谷四周夜宿的鸟雀纷纷飞跳,也让暗道里的花无语吓得差点惊跳起来。
  “要打起来了,信王要在咱们的山谷里杀人吗?”她紧张的揪着轩辕风的衣袖,声音里满是不安和害怕。那可是他们以后的家啊,要是死了人还怎麽住啊?
  “放心,时候还未到,打不起来的。”轩辕风安慰的拍了拍她,笃定的道:“二皇兄现在不敢真动手,六皇兄也不会任人牵着鼻子走,只不过,经此一事,他二人之间算是真的撕破脸了。”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山谷里的气氛却是紧张到了极点。
  轩辕毅的亲卫们面对比自已多出一倍多的人数压迫,满目冰冷的抽出了随身的武器,们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没有人退缩,没有人发出一点儿声音,就只是那样沈默的看着那样曾经与他们并肩作战,此刻却要向他们刀剑相向的友军。
  两方的气场明显的向一方倾倒,但却不是人数多的一方,轩辕信宇带来的骠骑营将士在退缩,他们觉得羞愧,觉得无颜以对。因为对面站着的都是曾经并肩做战,守护自己背后救过自己性命的战友,,面对他们冰冷的他们觉得有心中有愧。
  轩辕信宇见此情景,脸上神色突青突紫,却发作不得,只能死死的拽紧双拳,僵硬的站在那里。
  而轩辕毅就那样靠着门框,脸色憔悴,眼神空茫而恍惚的望着轩辕信宇,什麽话都不说的就那样望着。
  北风呼啸过山谷,带着将士们手中的火把在空中拉出长长的尾焰,猛烈的摇晃。就在花无语以为他们要一直那样僵持下去的时候,轩辕毅终于动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暗淡的盯着那些在风中摇动的火把,慢慢的挺直腰杆,半晌之后,他毅然转身走了木屋,除了身形消瘦,那身姿仍一如以往的挺拔。风中传来他离去时留下的话:“二哥,毅如今一心只有无语,请──不要逼我。”
  轩辕信宇闻声瞳孔骤然一缩,猛然回头狠狠的瞪向那早已无人的门槛处。没有人知道轩辕信宇在想什麽,他就那样僵直的站着,面容扭曲,嘴里喷着粗气,似乎正处于暴怒的边缘。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唤人处置激怒他的闲王,更没有如他所说的让人上来强架闲王回宫。
  许久之后,轩辕信宇才面色冰冷的对着木屋高声道:“好,朕不逼你,既然你甘愿为个女人连功名利禄与朕的兄弟情谊都不要了,那朕就成全你。你就做你一辈子一闲王去寻个够吧。”说完,他冷冷的转身,往山谷外走去。“回宫。”
  此时倒是出现极为可笑在一幕,轩辕信宇的心情与他所带来的数万将士形成了强烈反差。一听到回宫的命令,数万骠骑营将士顿时如释重负,纷纷果断的收刀转身,屁颠屁颠的跟在面色铁青的皇帝身后,无比欢快的迅速退出了山谷,众人脚步轻快无比,那退去的速度比来时可快得多了。


第41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就这样……完了?”花无语错愕不已瞪着轩辕信宇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不可思议的扭头看向轩辕风。明明刚才还一副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开打的样子,怎麽就那样站了一会儿就走了呢?
  轩辕风苦笑着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你刚刚不还害怕他们打起来吗,现在没打起来,你又觉得失望?”
  “呃──”花无语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干笑道:“我不是怕他们打起来,万一死了人,咱们以后住起来心里有阴影嘛。”
  轩辕风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亮光,看着花无语的眼神顿时变得温软,大手扶上她的脸,微微的笑道:“也幸好他们没打起来,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要什麽时候才能离开呢。”
  花无语眨了眨眼,顿时了悟,大喜道:“你是说咱们可以出去了?”
  “嗯!”轩辕风笑着点头,给了她肯定答案。
  “现在就走吗?太好了,这破地方亏得还建得那麽奢侈,半口吃得也没有,我都快饿死了。”花无语高兴的说个不停,那些金银珠宝现在在她眼里还真没一个红署值钱。
  轩辕风揽住快乐的似要飞起来的花无语,笑着指了指外头道:“咱们等他们走了之后,等黎明前最黑的那一刻就走。”
  花无语微微一愣,往外头看了看,果见山谷里的人马正在往木屋门口聚集,似乎要有什麽行动。她不由惊奇的扭头看轩辕风,“你怎麽知道他们会离开?”回想从之前到现在,轩辕风似乎总能料中轩辕毅他们的动向,一猜一个准,都没出过错。
  花无语惊诧的目光让轩辕风很受用,他得意的扯了扯嘴角,指了指外头道:“二皇兄与六皇兄现在可算是撕破脸了,以二皇兄偏激的心性,一定会认为六皇兄会成为第二个大皇兄,所以他回宫之后应该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人手调来京城,并将六皇兄的亲信全部调离京师。六皇兄肯定也会料到这一点,所以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回盱洲。那里盛产铁矿,是朱凤的命脉所在,又是六皇兄的封地,无论是出于自保还是想要一争帝位,他都会回那里去。”
  花无语听得张口结舌,眼睛眨了眨,满眼疑惑的道:“他们不是没打起来吗?怎麽又撕破脸了?”
  轩辕风呵呵一笑,道:“那是做给外人看的,二皇兄既然带人来了,还是那样一副姿态,就表示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破裂了。”
  “还是不懂!”花无语丧气的道,她完全是有听没有懂,倒是把自己晕头转向,两眼活像两只纹香。
  轩辕风大笑着搂紧花无语的身体微微的晃,笑颜如花,似乎极为开心,让花无语看着不自觉的面上也渐渐浮上一抹笑意。这样大笑的轩辕风是她从未见的,过去的他总是淡漠清冷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似的,让人站在他面前,都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而现在的他会在她面前大笑,会犯傻的语无伦次,会任性的说气话,虽然还是会时不时的露出一副莫测高深的神人模样,却不会再让她觉得那麽非人了,是心境变了吗?还是知道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知道他以后都将属于自己,便不再有那种隔阂的感觉了呢?
  曾经的过往在脑海中一幕幕的闪现,有苦,有悲,有恨,有怨,她今年虽才二八年华,花一样的年纪,心却已如沧桑的老妪一般。时光轮转,千帆过尽,看着眼前男人如孩子般开心的笑脸,她的心升起点点的暖意。突然便觉得,那些曾经被爹爹卖入青楼的不甘,被轩辕毅转手送人的怨恨,被轩辕孝天压身下的凄楚,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淡若云烟了。
  花无语无法形容自己此刻心境与心情的变化,那就象是腐朽的枯枝在雨后的阳光下,重新抽出了绿芽,就象是冰封破裂之后,早已死寂的心被温热的血液滋养,而重新鲜活的跳动起来一样,她眼中盈盈水光闪动,轻轻的勾起了唇,她想,这或许就是一种叫做新生的感觉。
  花无语微微昂头靠进轩辕风的颈窝,轻语道:“轩辕风,我这一生伤过也痛过,你的两个兄弟都曾是我的男人,但他们在最后都将我推开了。”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仰望着轩辕风俊美的脸。
  轩辕风愣了下,笑容收敛,定定的回视她,静等她的下文。
  “答应我两件事,我便把心给你,跟你一辈子。”她笑着说道。
  轩辕风顿时面色一肃,看着她似乎想通了什麽了,沈声应道:“你说。”
  “要我跟了你,今后便只能有我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偏房,没有小妾,只有我们俩。”
  轩辕风眨了眨眼,很是奇怪的挑眉看着她,“我一穷二白两袖清风,看坟人的身份更是羞于予人启齿,除了一张脸长得尚能见人外,你说除了你这个傻女人,还会有谁肯跟我住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受苦的。”
  花无语听得呼吸一哽,环绕在心间,那种淡淡的忧伤情绪瞬间被轩辕风的话给打散,险些没差了气。微微沈默了下后,她决定不与轩辕风争辩有关他职业的问题,或许是这男人看惯了山中的金银,压根就没拿那些东西当宝。从进入山腹起,她就注意到了,他看那些金银珠宝的眼神就跟看路边的沙石野草一般,不见半丝波澜,远不及每日清晨与她找抢一盘炒鸡蛋时光亮有神。或许在他的眼里,那些死物还真就不及一个鸡蛋有魅力。想通了这一点,花无语也不在纠结,强打起精神,调整情绪继续道:“第二件事便是不论在什麽情况下,都不要把我推开。我这一生什麽都可以付出和牺牲,唯独不能容忍再被自己的男人抛下,就算是面临生死也是一样。”
  轩辕风神情有些呆呆的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垂下眼睫,似乎正在全力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花无语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紧张的等待他的答应。
  半响,轩辕风抬起眼来,皱着眉严肃的道:“若是有一日,咱们有了孩子,而我死了,也要跟着一起死吗?那孩子怎麽办?让他变成孤儿?任他饿死?”
  花无语听得心一痛,一股凄然骤然冲上心头,想起那个曾经有过最后却失去的孩子,她的双眼瞬间便红了,但即使心痛,即使自私,她的心却不肯动摇,“就算是那样,我安排好孩子后,也定会追随你而去。”
  她花无语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轩辕风听得心神大震,双眼紧紧的盯着花无语,那神情仿佛从来不认识她这个人一般,眼神并不热烈,似乎还带了点点的困惑,就那样的专注的看着她,专注到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任由眼框因酸疼而泛红,也不肯眨一下。
  初识花无语是在背京山中的绝崖下,她披头散发的从绝崖上跳下来,冲着他头顶扑来。那时他满心只有被逼迫的无奈与不情愿。可相同相处了一年多,不知不觉间,他便习惯了身边有这麽个女人,每天睁眼能闻到她做的饭菜香,每天习惯与她斗嘴,看她被他气的跳脚的样子,再暗自得意的扬长而去,每天穿着她洗净的带着阳光味道的衣服,坐在她收拾干净的房中读医书,听着她一边在院子里收拾一边发牢骚……
  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此刻如无声的皮影戏般在脑中快速的掠过,不知何时,目光开始不自觉得围着这个女人转,也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女人将自己的身影印进了他的心里……
  轩辕风感觉到了身体里的血液在血管中急速涌动的声音,身体在升温,心带着愉快和莫名的慌乱奋力的跳动着。他就那样看着她,合著自己急速的心跳,两眼炯炯的盯着。
  “死生契阔,与子携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轩辕风以重之又重的口气许下承诺。而后他伸展健臂,将花无语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用着一种发狠的劲道,活像要将怀里的女人镶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花无语闷哼了一声,却没有挣扎,身体虽被抱的有些痛,却让她心中升起的一股无比温暖的感觉,在这一刻,过往所有的伤痛与不安似乎都随着身前男人这紧紧的拥抱而离她远去了。她含着泪,嘴角却弯出了幸福的弧度,很轻很轻的说道:“既然答应了我,就不许食言,知道吗?”
  “嗯!”轩辕风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镇重的点了点头,这一刻,眼底虽有水光流转,眼神却是比之两盏烛火更加炯亮。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被叔祖选中带到了这片山谷,在他的记忆中,皇宫中的那段过去早已模糊的成了一片盖了浓浓黑雾的影子。
  那时,他觉得自己是不幸的,没人疼没有爱,每天除了练功,便是习医识药,山谷中唯一的活人就是叔祖,虽然他会教授自己武功与医术,照顾自己一日三餐,但却从来不会同他多说一句话,总是冷冰冰的让人害怕。叔祖死后,便继承了守陵人的身份,静静的守着这大山里的一切。


第42章 好多尸体
  曾经,他以为被赋予了特别使命的自己会孤零零守着这大山的秘密直到老死。所以当轩辕孝天请求他代为照顾这个女人时,他虽不情愿,却仍然同意了。或许在潜意识里,他也渴望能有一个人出现,与他为伴,为他打破这片天地的死寂。
  此时轩辕风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谢天谢地,他当初去了那片绝崖;谢天谢地,在那里救到了她;谢天谢天,有她相伴;谢天谢地,让他爱上了她;谢天谢地,她肯把心给他。
  一生一世一双人,生不离,死不弃。这是多麽任性的要求,又是多麽美丽的承诺。
  感谢上苍让他拾到这块宝!──这个无价之宝。
  两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分享着彼此的感动。
  “咕咕噜──”
  “咕咕噜──”
  两声宛转绵长的声音相继响起,让相拥的两人皆是身子一僵,诡异的几秒寂静之后,两人都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轩辕风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颇为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咱们进山已经一天一夜了,其间水米未进,肚子饿也是难勉的。也幸好现在是冬天,水份不亦流失,否则光一天就够咱们受的了。”他边说着边往远处的山谷看,“希望六皇兄他们速度能够快点儿,黎明前的黑暗期也只有那麽小半刻时间,若是错过了,咱们可就得再饿一天了。”
  花无语一听不禁哀嚎,“为什麽呀?不是他们走了咱们就可以离开了吗?”
  轩辕风却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你以为六皇兄是傻的吗?在没有见到山谷的主人之前,他怎麽肯就这样离开?就算他急于赶回盱洲也定会在这里安排下人手,等这山谷的主人出现。”
  花无语想了想,不由皱眉:“那咱们启不是被困死在这里了?”
  轩辕风抬起头,墨黑的眼底一抹幽光闪过,嘴角微微的挑了起来,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身为这片大山的守护者,若就这样被几只外来的小虫困住,我还能被称为守护者吗?”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不知怎麽的,花无语的心莫名的就放下了。
  轩辕毅的人撤走了,从孔洞里望出去,视线所及,再没有一只火把的踪迹,轩辕风却说,奉命留下的人就隐藏在他们所住的木屋之中。
  天上弯月西斜,渐渐淡去光华,大地便如拨墨般黑沈起来。
  一切都在轩辕风的计划之中。花无语攀上了他的背,夜明珠被轩辕风包着黑布握在手里。黑暗之中夜明珠的透出的光华极为醒目,开启机关之后必须立即收好,以免泄露两人的踪迹,这样高难度的任务自然得由轩辕风来完成。
  一切都很顺利,珠子一嵌入机括,出口便无声的打了开来。轩辕风闪电般的收回握着珠子的手,快速用黑布绕了数圈,确定再没有半点光芒透出才做罢。
  出口外的天地黑沈黑沈的,虽不见得伸手不见五指,但也相差不多了。花无语伏在轩辕风的背上,回身望了一眼两人的藏身处,却只见触目所及皆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是个什麽所在,只能凭耳边的风声和轩辕风落地刹那的停顿,判断似乎是一处挺高的所在。
  轩辕风自小在这片山中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若指掌,在黑暗中穿木过林,根本无需用眼睛去看,是以速度极快。花无语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的才吹了一会儿,轩辕风便停了下来,似伸手撩起了什麽,发出一阵沙沙声。耳边的风声一停,花无语便有所觉的抬起了头,这时,轩辕风也将缠在手中的黑布解了下来,夜明珠洁白的光茫便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山洞?”花无语诧异眨了眨眼,怎麽进到这种地方来了?
  “是不是饿极了?”轩辕风回过头来,也不待花无语回答便急急道:“这是直通地下河的通道,一会儿就有吃的了。”
  花无语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嘴角无声的弯起,轻嗯了一声,又慢慢的趴回他的肩上。相处一年多,现在对轩辕风她总算有些了解了。虽然这人有时看起来总一副爱搭不理,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有时总是眉心微蹙,冷冷冰冰,似乎总带着一丝不屑的样子,把他惹急了甚至还会对你恶言相向。可其实那只是他不擅表达的面具,除下了面具,他也只是个性格坚毅些的大男孩而已,用着别扭的方式关心人,也渴望别人来爱。这样可爱的男子,以后便是她的了。他会关心她,会疼爱她是,对她好。
  这样真好,真好!
  春日暖阳,熏风欲醉。
  秋水河上,一只小小的乌篷船轻轻摇曳于水波之上,也不见有人撑杆,只慢慢悠悠的顺水而行。两岸树木葱郁繁茂,猿啼鸟鸣此起彼落,蓝天白云映着青山绿水,绣丽瑰美的让人如置身于画中。
  花无语勾着唇角,靠在舱口东张西望,似乎心情极好,看什麽都觉得有趣。
  轩辕风手捧医书斜靠在舱壁上,视线却总是自医书上飘起,望像那个自得其乐的女人。他们自地下暗河进入秋水河道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按原计划,他们要延秋水河一直南下,到海口大城再换大船出海,共需费时三个多月。
  自前年的瘟疫大灾之后,秋水河两岸的农庄,城填明显萧条许多,们一路顺河而行,竟未碰上一拨巡河兵,河道上虽也有船只往来,却都是渔船或商船,这也让一直悬着心的花无语轻松了许多,近日笑容不断,似乎有点儿心情飞扬的感觉。
  轩辕风斜眼瞄了舱外一眼,剑眉微微蹙起,景色美则美矣,可再美的景色看了这麽久也乏味了,真搞不懂这女人在兴奋个什麽劲。心中想是这麽想,轩辕风却不敢表露出来,在河上的这一个多月,两人相处,他从来就没有赢的时候,过去无往不利的冰脸,现在对花无语已经完全不顶用了。这女人似乎一夜之间暴发了自己性格中所有的黑暗面,嚣张跋扈,任性妄为,罗索又爱说教,兼还爱管东管西。
  这一个多月,轩辕风可说是窝囊到了极点,完全被这个女人骑在了头上,可奇怪的是,就算总是被这女人压着一头,他却并不觉得憎恶或厌烦,看着她生龙活虎的在他面前蹦达,看着在两人斗嘴时,她占到上风的那种得意洋洋的样子,就算被气了个半死,事后,他的心里也总会升起一丝丝的欣悦。
  或许对于爱情,他还一知半解,对于两人关系的转变,他还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她,但这并不是问题,他可以在两人的相处中摸索、体会,并努力的磨和彼此的棱角,他知道她也在努力,们都在包容彼此的缺点,努力学习着去经营和维护这一份得来不易的感情。
  突然,看着外面的花无语笑容一僵,轩辕风目光一凌,若有所觉的挺身坐了起来,“怎麽了?”
  “那……那边……”花无语的眼睛惊恐的瞪大,脸上血色尽失,指着河面的手指微微带着颤抖。
  轩辕风连忙窜了过去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自己探头看去,两岸景色依旧,前面的河道岸边上却多了一些东西,是尸体──数量极多的尸体。
  轩辕风眼底寒一闪,身体一动便钻出了船舱,警惕的举目四望,两岸猿啼鸟鸣依旧,不见一丝波澜,空气中的腥气也微不可见,若不是花无语看到了河面上飘浮的尸体,仅凭这麽点血腥气,可能要再过一会儿他才能发觉有异。
  轩辕风凝目向那些尸体看去,鳞甲护腕,布衣军装,全是朱凤军队的装束。
  这里怎麽会有这麽多士兵的尸体?剿匪牺牲?半路被人截杀?
  “怎麽回事?”舱中传来花无语微微颤抖的声音。
  轩辕风扭头沈声低喝了一句:“呆在里面,别出来”便不再说话,只是满面阴沈的望着江面,似在思考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小船顺着水流慢慢的向前飘去,微微的腐臭味和血腥味渐渐的浓郁了起来,由于距离的关系,那些尸体死状也清楚映入轩辕风的眼底。
  刀砍?箭射?枪刺?
  这些都是两军对仗时最普遍的伤痕,完全迥异于江湖中人所留的痕迹,两军对垒,采用的都是最简单直接的进攻方式,劈头,砍肚,刺心,横斩。
  轩辕风的脸色徒然严峻起来,在这朱凤的腹地之处怎麽会有两军在这里大战?且看这些人的装束清一色都是朱凤军人,看腐烂的样子死去的时间不会少于两日。怎麽没人来打捞这些死去的将士呢?任由这些尸体飘浮在河里,引发瘟疫该如何是好?这附近若有两军大战,两岸的官府不会不知道,为何尸体在水里长达两日之久也无人打捞?还是说这场战斗根本就无人发觉?还是──
  轩辕风的脸色突然一沈,眼中神色凌厉无比。
  “恶──”船舱里的花无语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
  轩辕风神色僵了下,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目光沈了沈,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自船篷上解下撑杆,熟练的控制着小船加速向前驶去。
  自这日起,轩辕风便变得更加沈默寡言起来,他常常一个人坐在船头望着远山发呆,有时一天也不见他说一句话。花无语隐隐感觉到了什麽了,见他这样,也不敢打扰,只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
  小船悠悠荡荡,又在河上走了三天。
  花无语看着已经见底的粮食,终是不得不打扰轩辕风。
  “再有一天就能到达盱洲边界的一个名叫黄岩的小镇,到时靠岸补给吧。”轩辕风观查了下四周的环境,再看了眼见底的粮袋这样说道。
  可随着小船的前行,两岸的景色由山高林茂慢慢变成田园村庄时,轩辕风的神色却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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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大肠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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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找轩辕毅
  现在已是春末了,田园里本该满是尺高的碧绿禾稻,可如今触目所及之处却皆是一片荒芜,田埂里到处是枯死的秧苗,偌大一片农田更是见不到半个人影,这样萧条的景象看着让人揪心。
  花无语站在轩辕风身后,看着他越渐冷漠的神色,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船又行了半日,花无语的预感成真了,他们见到了一小股难民,是的,就是拖家带口,衣裳褴褛的难民。继一年多前的瘟疫天灾之后,朱凤百姓回归家园还不到半年,便又开始纷纷逃离家园。
  “怎麽会这样?”花无语看着那些行色匆匆、满面惊惶的男女老少不禁呆住了。她虽也出身穷人家,可这几年毕竟都是好吃好喝好住的养着,就算是与轩辕风住在山谷里也不曾真正的挨饿受冻过。那些逃难百姓的惨状让她见之惊心,不敢想象这些流离失所的人们,今后的生活会是怎样。
  轩辕风目色沈沈,许久才冷声道:“是二皇兄,动手了了。”
  花无语有一瞬间不明白轩辕风在说什麽,愣愣的想了很久,才恍然了悟,惊骇的望向岸边那些逃难的人。
  秋水河上暖风徐徐,花无语却只觉得全身冰凉。不是为谁担心,而是莫名想到了一年多前的瘟疫,听说死了很多人。天灾,人力无法抗拒,那人祸呢?
  轩辕风面色铁青的望着远方的天空,咬着牙喃喃道:“他终究抵不过心魔所惑,竟然连一年半载都忍不了。”
  瘟疫刚过,百姓尚不及修养生息,一季的粮食刚刚种下,还来不及收获便又要忙着逃亡。逃是逃了,可那麽多人,没有粮食,能逃到哪里?轩辕毅的势力遍布朱凤各洲,想要一一铲除谈何容易?若是轩辕毅登高一呼,朱凤必将战火处处。
  为逃避战乱,百姓必将涌向富裕大城,数万、甚至数十万逃难的百姓聚集一处,若不及时疏导,没有粮食,民变一起定成大祸。再则夏日将致,蚊虫鼠蚁滋生,那麽多灾民在一处,万一瘟疫再发,朱凤大地定将再次遭受重创。
  轩辕风脸色难看的好像要杀人一般,阴沈的似能滴出水来。
  见到他如此,花无语心底的不安更甚了,她紧紧的拽住了轩辕风的衣袖下摆,紧的指关节都白了,也不知要放松一些。
  轩辕风转过身来,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叹着气沈声道:“去收拾一下东西吧,咱们不能按原计划一路延江而下了,二皇兄与六皇兄对上,前面的河道必定会被封锁,咱们必须弃船走陆路了。”
  花无语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抬起眼不安的望着轩辕风,急切的问道:“若被人发现了怎麽办?”
  不管轩辕毅与轩辕信宇怎麽打,那满城满镇的缉捕告示她是逃不掉的,一旦被人发现,轩辕风双手难抵,若落入轩辕毅手里,她或许还有个活路,若是落入轩辕信宇手里……那后果她根本不敢想象。
  轩辕风见之眉头一皱,眼底升上一抹心疼,他双手按在花无语的肩上,低声安慰道:“不必担心,易容的药品我早有准备,再则我们一路在山中行走,只要不进城镇,不会被发现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花无语只轻轻的点着头,却是怔愣的说不出话来。
  轩辕风的药很有效,吃了后全身的皮肤便像得了病一样,变得蜡黄蜡黄的。轩辕风又在她脸上抹了一种红褐色的膏药,这种药防水且不易退色,抹上之后能维持整整一个月,只有等药效过了那颜色才会消去。容貌上有了这样的改变,再换上粗布麻衣,两人与那些逃难的灾民也就看不出有什麽分别了。
  离船登岸之后,两人一路往山中赶,延路自然也碰到了许多逃难的人。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死气沈沈的走在路上,眼底都是暗沈的怆惶与茫然。他们看不到生的希望,却仍要为生存而逃亡,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
  为了早日到达安全之地,两人不敢多做休息,可即使是攀山越岭在山林里穿梭,他们仍不可避免的见到零星战火的痕迹。
  轩辕风越发的沈默了,一双眼睛变得幽深冷寂,好像一湾寒潭,泛着沈沈的冰意。
  为了避开战火,他们总在绕道而行,因此前往海口城市的路途就变得更加遥远起来,在山中辛苦跋涉了一个多月,他们还在盱洲地界里打转,而更最危险的是,因为轩辕信宇的大军正在盱洲地界满世界的搜查轩辕毅的人马,而轩辕毅的人亦化整为零,在到处截杀朝庭派出的大军,他们为了避开两方人马总在绕道,总也是脱离不了这种危机。
  延路轩辕风抓了几个小将套问消息,从他们口中得知,朝中文武极力反对轩辕信宇的这种缉杀行动,但却拗不过这位帝王的一意孤行。宫门外每日都能撞死几个死谏的老臣,可朝廷的大军还是朱凤的大地上到处杀人,朱凤的百姓依旧在逃离家园,民间随时随地都在死人。死于饥饿,死于疾病,死于劳累过度,死于……
  百姓的命对于高坐宫阙的轩辕信宇来说,轻贱的有如蚁蝼草芥一般,他不在乎会死多少百姓,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抓住或杀死可能会危及自己帝位的兄弟。
  天灾刚过又来人祸,百姓没有了活路,终于,民变在朱凤的几座大城相继暴发了,在饥饿的灾民面前,官兵就好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放下了人性里的良善和憨厚,举起了手里的锄头和镰刀,为了他们快要饿死的孩子,砸开了豪门大户的仓门。可还没等他们的孩子吃饱饭,朝庭和宗门大户的刀枪就对准了他们。皇帝的权威不容挑衅,扰乱天下安宁的一切罪恶都将死于朱凤大军的利剑之下。
  手无寸铁的难民在军队面前如同割麦子一般,一片片的倒下,民乱被强行震压,百姓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们刚刚离开盱洲地界,离锦洲南边最近的望河城只有五十多里地,隔着两座山,能清楚的闻到望河城那边飘过来的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轩辕风死死的盯着南方升起漆黑烽火的地方,眼中寒光闪烁,几乎要咬碎了银牙。花无语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突然就明白了轩辕风此刻心里的挣扎与愤恨。他虽无心与权势,无心于名利,可他毕竟是个皇子,纵然自小就远离了宫廷,却改变不了他是皇子的身分,改变不了他血脉里身为王者应该有的担当。
  “想做什麽就去做吧。”花无语走上前,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轩辕风扭头看她,有些愣愣的,,似乎还未明白她的意思。
  花无语望着他平静的说道:“有些责任,你不去担,便没有人担了,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去做吧。”
  轩辕风眼光一闪,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复杂的露出愧疚的神情。
  花无语见状微微一笑,坚定的握着他的手道:“自然,要跟你一起去,咱们说好不离不弃的,可不能丢下我。”
  轩辕风听得愣住,呆呆的看了她半晌才沈声道:“你可知我要去做些什麽?”
  花无语挑了下眉,极为平静的点头,“知道,你要去找轩辕毅,要将皇陵的秘密告诉他,对吗?”
  轩辕风眉心一蹙,担忧的看着她,“知道你还要跟?不怕被他发现吗?”
  花无语微微一笑,极为自然的反问:“你护不住我吗?”
  你护不住我吗?
  一句话将轩辕风震在原地。真的护不住吗?
  轩辕风深深地望着她,突然就咧开嘴笑了,花无语从未见他这般笑过,开始还只是无声的笑着,渐渐的就笑出了声音,还越笑越大声。林中的鸟雀都被他的笑声惊飞了起来,花无语有些不安的看看喧闹的鸟群,怕它们会把两座山外的朱凤大军引来,又看看笑得开心的轩辕风,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麽办。
  “无语,我很开心。”轩辕风突然展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她,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声音里带着笑,低低的说道:“我们一起去,我会护好你的。”
  花无语脸上带笑,嘴里却凶巴巴的威胁道:“那是自然,若是护不住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轩辕风也笑了,他收紧双臂宛若在抱着一块珍宝一般的抱着花无语,眼神坚定的轻道:“不会的,一定能护你周全。”
  返回盱洲的路与出来时一样的不好走,民乱平定后,官府的人出面清理百姓的尸体,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肉烧焦的胡臭味,这让粮食吃尽,一直以山中野味裹腹的花无语和轩辕风苦不堪言。轩辕风还能忍着吃上几口,花无语却根本就无法下咽,闻着空气中的胡臭味,总会让她联想到那些死去被烧成灰的百姓,所以一看到肉她就会开始干呕。接连数日下来,她只吃了一些野果与轩辕风寻来的草茎、蘑菇,营养的不足与每日的辛苦的赶路让她迅速的消瘦下来,不过几天小脸就瘦了一圈,这让她原本就大的眼睛看着越发的大了。
  轩辕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计可施,只能每日尽量寻找一些有强身健体做用的草药,合著野果做成汤让她喝下。
  天气渐渐的热了,这日他们终于出了山林,赶到了盱洲腹地的一座大城──刀峰城。


第44章 我是来讨债的
  未到刀峰城前,他们原本以为民乱已平,各大城镇虽会萧条一些,但至少城中百姓会恢复平静生活,可直到进了刀峰城,他们才知道自己的想法离现实还差很远,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的多。刀峰城城门大开,城门口守卫森严,在这种民乱、饥荒、战乱频频的时候,进城竟然还得交每人两个铜板的进城税。
  轩辕风面色阴沈的交了钱,两人相携进了城,一路走来却没见到几个人。刀峰城原本是盱洲矿山腹地通向外面的主要大城之一,这里常期聚集着各国做盐铁生意的大户和一些做小买卖的商贩,本该是极为繁华的大城。可如今他们一路走来,只见家家户户闭门不出,道路两旁店铺大门紧闭。街上行人寥寥无几,看起来都面带惊惶,行色匆匆,轩辕风试着想上前问路,却都被躲开了。
  看着这一切,轩辕风眉头皱起,牵着花无语的手也越发的紧了起来。一路走了约有半个多时辰,才见到一家小客栈开着门,里头柜台里站着一个白发老头,正推着算盘。
  轩辕风看了眼静悄悄的街道,又看了眼那客栈内静静推着算盘的老头儿,眼中闪过一抹沈思。思了一会儿,他低头对花无语轻声道:“今天就先在这里住下吧,这些日子也够你累的了,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交给我就好。”
  花无语看了眼那小客栈,侧头想了想便娴静的笑了,“你决定就好。”
  轩辕风眼底闪过一抹惊诧,深深的望着花无语,对上她满是得意的眼神时,不由的也笑了起来。
  两人进了走进客栈,柜台内的白发老头儿听到响动才抬起头来,见到两人携手而来,不由的就愣了。只见进店的一男一女虽然脸色蜡黄,衣裳褴褛,活脱脱就是一副难民的样儿,可再一细看,却又觉得与众不同。那男的身姿挺拔,身骨均壮,举手投足中隐隐透一股儒雅之气,但让老头儿很想擦眼睛的是,虽只是就那样随意的站着,可他却从那闲适懒散的姿势中感觉到了一丝丝隐隐的贵气。再看那女的,虽然那脸还但腊黄还长斑,可要是不看那脸,其身姿却是纤细又不失婀娜,一步一行一抬首一投足都如春花细柳般带着一股娇美婉约的味道,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这样的气质可都是富贵窝里养出来的啊。
  白发老头儿心惊的暗想到,连忙惊诧的对两人道:“客官,您二位可是外地来的?”
  “正是。”轩辕风微一点头,沈声道:“给我一间干净的上房。”
  老头儿挑起眉,一双混浊的眼珠不住的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客官,这兵荒马乱的,老朽这小店开着也不容易,你要住店可以,不过可得先付房钱。”
  轩辕风剑眉一挑,不禁与花无语对视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的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抬头时眼中都不由的染上了一层笑意。在山野中走了那麽久,两人身上原本干净的布衣早就脏污不堪,比邋遢的乞丐也好不了多少了,也难怪这店掌柜开口先向他们要房钱。
  轩辕风伸手进怀,掏出的却不是碎银而是一块洁白的玉牌,他看也不看白发老头骤然瞪大的眼,淡淡的道:“我们先在这里住下,让你的主人来见我,他毁了我的地方没个交待就拍拍屁股走了,我如今来讨债来了。”
  “您……您是……?”白发老头儿惊恐的瞪着老眼望着轩辕风,他只猜到了这两人身份非富即贵,没想到竟是这般的贵不可言,这可真是惊了天了,没想到这位大人竟然会来盱洲。
  轩辕风眉头一皱,一个眼神淡淡的斜了过去,也不见他眼神有多麽锐利,那老头儿却是倏地身子一颤,忙点头哈腰的应道:“是是是,您……您先楼上请,老夫这就给您去禀报。”
  轩辕风面色有些不郁,但声音却仍是那样淡淡的,“让人送些热水来,再准备些可口的清粥小菜,让我与娘子一路奔波,让你主子先想好用什麽好东西补偿吧。”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为您转达。”白发老头儿点头哈腰的,态度更加恭敬了。见轩辕风牵着花无语往客栈楼上走,便连忙吆喝着店小二带他们去房间。花无语边走边回头看那老头儿,发现他也正在抬头看她,不由便觉得有些好笑。在春满园学了近三年的礼仪,又在宫中呆了那麽久,花无语身上的气质自然不会差,就算此时一身狼狈,有眼睛的人也能看出她身上的不同之处来。她微微昂额冲老头儿点了个头,见他诚惶诚恐的连连哈腰,不由便抿嘴一笑,回头随轩辕风扬长而去。
  白发老头儿因着这一笑而微微愣住,心中暗自叹道:这位爷竟然已经婚配了,这女子容貌虽不怎麽样,可这一身的气质却真是不俗啊。想罢,他连忙惊醒,探头往店外看了看,招呼小二掩上店门后,自己便匆匆往后院走去。
  客栈房间内,门一关上,花无语就迫不及待的问:“你怎麽知道闲王就在刀峰城的?”
  “我不知道!”轩辕风轻笑一声,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轻声解释道:“是这间客栈做的太过明显了,满城的店铺都关着门,偏这客开着。我们一路走来你也看到了,那些民乱被平之后,百姓们都很害怕,平日里在家闭门不出,即使有事外出也是行色匆匆,哪有这家客栈的掌柜这般淡定,还能悠闲的推算盘算帐?”
  “就凭这些?”花无语有些不能接受。
  “自然不是。”轩辕风说着又笑了起来,掏出怀中的白玉,冲花无语晃了晃,笑得见牙不见眼,“我本是想用这玉暂时充做房钱的,哪知那老头儿眼睛那麽尖,自己送上门来了。”
  花无语也不由的失笑,走过去接过白玉来看,只见莹白的玉质地剔透,上雕一条半隐于祥云中的白龙,龙首含珠,珠上刻着一个九字。
  “这是代表你身份的?”花无语指着龙珠上的九字问道。
  “算是吧,好像是每人都有一块的。”轩辕风有些感慨的看着白玉,轻缓的说道,“当初出宫时,父皇就只给了我一枚私印和这块玉牌,算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轩辕风口里所说的每人自然指的是先皇的所有子嗣。花无语想将玉递还给他,不想他却不接。
  轩辕风嘴角含着笑,声音温温软软,暖的像一湾冒着热气的温泉,“这玉你收着吧,让你跟了我却连个媒聘都没有,让你受委屈了。”
  花无语听得一愣,顿时就紧张起来,她想说些什麽,张着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麽,就这样傻愣愣的站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轩辕风深深的看着她,然后突然轻笑了一声,自桌前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一把将她紧紧抱住,“没有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你受委屈了,娘子!”
  娘子!一句娘子,代表了一个身分,一份认定。
  花无语猛的转过身,就这样抬着头傻傻的看着他,胸腔里有一种愉快的情绪在涌动,心兴奋的跳动着,血液在血管里激动的奔流着,可眼泪却一颗颗的落了下来。
  “怎……怎麽了吗?”看到花无语流泪,轩辕风慌了。
  花无语摇头,想开口说话,张开嘴却只出发一声声哭泣的呜鸣。她猛的冲进轩辕风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低声的,压抑的哭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委屈的发泄的哭泣着。
  轩辕风见她这样,心中有些了然,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也不劝说或阻止,只轻轻的叹了口气,一手收紧,一手在抚着花无语的背后,似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一下又一下。无声而温暖的抚慰,让花无语努力隐忍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终于溢泄了出来。
  轩辕风眼神有些茫然的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没有焦距,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双手却是紧紧的抱着她,半响,叹息似的轻声喃喃了一句,“哭吧,哭吧,把你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吧。”
  夜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丝打在瓦片上,落在地上发出微微的声响。
  花无语睡得极熟,青丝散落在颈边,嘴角含着笑意,虽瘦得有些脱形,脸颊却泛着红润。
  轩辕风站在床边看了他许久,才轻轻的转身带上房门离去。
  初夏的空气中带着一丝闷热,纵然下着雨,却未带来一丝清新的冷意。轩辕风站在楼梯口往下望,当目光接触到堂中桌旁的男子时,好看的剑眉便不郁的蹙了起来,幽静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望着。
  白发老头儿候在楼梯口,却是大气也不敢喘,只偷眼瞧瞧这个,再望望那个。
  最终,轩辕毅哂然一笑,端起身前的酒杯,朝着楼梯上的轩辕风举了举,道:“你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与为兄大眼瞪小瞪的吗?”


第45章 无语是我的!
  轩辕风瞪向他的目光冷意更浓,哼声道:“你若不毁了我的山谷,我何我需带着娘子千辛万苦的跑到你这破地方来。”
  轩辕毅笑容骤敛,目光定定的望着轩辕风,虽然早听属下说过,可如今看来还是感到阵阵惊异,小九自幼便长了一张颠倒众人的好皮相,可如今竟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那完美的五观仍在,可却再不如当初那样让人移不开目光了,那层腊黄的脸色将他的风彩掩了个十之八九,亦将一个天之娇子的变成了凡夫俗子。
  轩辕毅目光闪了闪,好奇的问道:“你成亲了?”
  轩辕风闻言脸色一沈。
  轩辕毅惊觉自己的口气过于猛浪了,忙缓声笑道:“怎麽也不通知一声,娶的是哪一家的姑娘?你毕竟是个王爷,身分不同,成亲的大事,怎麽可操办的这般草率。”语气殷殷,带着点点责备之意,似一位亲厚的兄长,谆谆数落着。
  “我的娘子,我的婚事,何需你们操心?”轩辕风的语气极为不客气,他迷起凤眼,满含怒意的道:“若不是你趁我携妻外游之际毁了我的山谷,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轩辕风的咄咄相逼,轩辕毅的脸色也沈了下来,他放下了酒杯,沈声道:“那是一个误会。”
  “误会?”轩辕风脸上怒意横生,“一句误会就完了?你知道那山谷花了我多少心血?你又知道那山谷原是谁传给我的?”
  轩辕毅神情一僵,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连声道:“别激动,别激动,你那山谷我给你赔,我赔还不行吗?等我与老二的事一了,就马上派人帮你修,行不行?”
  轩辕毅的好说话,让轩辕风怒容微敛,抿着嘴却不说话,只神色阴郁的瞪着轩辕毅。
  轩辕毅轻咳了一声,抬手轻挥,候在楼梯口的白发老头便无声的退了下去。
  轩辕风眼神微瞟,冷哼一声,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这才抬脚缓缓的跺下楼梯。
  轩辕毅勤快的为桌上的空杯满上酒,热情的招呼道:“来来,快坐下。啧,自家兄弟,还跟六哥生气不成?”
  轩辕风却是停步在桌前,侧头看着轩辕毅冷冷的笑,“你也别白费心机,我对名利权利不感兴趣,们要怎麽斗是你们的事,休要拉我下水,我今日来,只想讨个说法,你毁了我的山谷还不算,竟还留下了几只老鼠……”轩辕风定定的盯着轩辕毅,嘴角的笑容越来越高,显得极为诡异。
  轩辕毅看得皱眉,小心陪着笑,道:“为兄因为手下情报错误而错毁了九弟的宝地,也是怕九弟你回返生怒,这才留下几人给九弟你报信,九弟可切莫误会。”
  “报信?呵,呵……”轩辕风低低的笑着,纯厚的笑声极为好听,可配上他那冷若尖刀般的目光,听在轩辕毅的耳中,却是惊得他头皮阵阵的发麻,坐立不安起来。
  轩辕风幼年离宫,别人只知他是拜高人为师,跟去学艺了,唯有他才知道,轩辕风的离去是身为帝王的父亲授的意,要他去完成特殊的使命。只因那一天,与轩辕风玩躲猫猫玩到睡着的他,就躺在轩辕风卧房床塌的夹层里,听到了他那短命的父亲让轩辕风叫那位高人叔祖,也听到了身为一国帝王的父亲向那位“叔祖”执晚辈礼,称其为皇叔,更听到了轩辕风似乎要去一处地方,成为新一任的守护者。
  这件事一直被轩辕毅深埋在心底,他连一向信任,亦父亦兄的轩辕信宇都从未提起过。
  有什麽地方需要一代代皇子守护?先是皇叔祖,接着又是轩辕风。不是皇家大秘!便是惊天之宝!
  “可……可是那山谷……有什麽不妥?”轩辕毅小心的试探道。
  “哼!”轩辕风眼中闪过了然之色,嘲讽的勾起嘴角,肯定道:“那天晚上你就躲在我房里吧?所以你一见到我留在药房里的印章就让暗卫藏匿起来,想看看我回来惊见山谷被毁会去何处?会做些什麽?”
  轩辕毅脸上有些不自然,嘴尤自硬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麽。”
  “何必装蒜!你既然当时就在房中,自然会听到父皇与叔祖的谈话,知道当初是谁带走了我,以你的智慧,自然能从中推测出一二,又怎会猜不到我住的地方藏有玄机呢?”
  轩辕毅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芒,猛然抬起头来,问道:“那山谷藏着什麽?”
  轩辕风抚了抚自己平整的衣角,云淡风轻的反问:“你希望那里藏着什麽?”
  轩辕毅皱起眉头,低头深思起来。
  轩辕风也不催他,自得其乐的在偌大的店堂里跺着步,随意的四处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轩辕毅目光湛湛的抬起了头,肯定的道:“那山谷里藏的可是惊天的宝藏!”
  轩辕风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他,许久才微微一笑,道:“你果然聪明!”
  “真的是宝藏?!”轩辕毅“唬”的一下自桌前站了起来,猛烈的动作撞到了桌子,桌上的碗盘顿时发出一阵轻响。
  轩辕风眯起漂亮的凤眼,看着他闲闲的笑道:“真的有又怎样?你那一堆火药下去,震落了石封,你想怎麽进去?”
  轩辕毅欣喜的笑道:“为兄手头还有些人,暗中潜到那山谷里,挖掘个几天,想必就能开出一条道来。”
  “挖个几天?”轩辕风摇头轻笑,“开国先祖的宝藏,重达十万斤的石封是你挖个几天就能挖开的?”
  十万斤!?轩辕毅顿时愣了,半响才无力似的坐倒在长凳上。
  轩辕风无不讥讽的笑道:“说来还真多亏了你那一堆火药,不然我还离不了那破山谷呢。如今石封而落,那地方安全的连只蚂蚁都进不去,我也终于不必再死守着破地方了。”
  轩辕毅的脸色顿时黑的似能滴出墨来,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眉头深锁,似在努力思索着什麽。
  轩辕风冷笑一声,脚跟一转,便想往楼上走去。
  轩辕毅若有所感的抬起头,一见他的动作,徒然站起来阻止道:“等等。”
  轩辕风挑起剑眉,慢慢的转来身来,“还有事?”
  轩辕毅微微踟蹰,低声问道:“可否……可否告诉我,你的妻子叫……什麽名字?”
  轩辕风脸色一沈,极为不爽的问道:“你什麽意思?”
  轩辕毅神色僵了僵,却仍是咬了咬牙,固执的坚持道:“可否知弟妹的闺名。”
  轩辕风阴着脸的转身看着他,眼神冷的跟刀子一样,狠狠的射向轩辕毅,“你倒是挺闲的,看来二皇兄的手段对你来说,他还是太儿科了一点。”
  “我……”轩辕毅面露尴尬,眼神飘忽的躲闪着轩辕风的眼刀,却不肯松口,语气中多了一丝恳求的问道:“我只想知道弟妹的闺名,告诉我好吗?”
  轩辕风却不肯买帐,眯着凤眼咬牙切齿的反问道:“我的娘子叫什麽关你什麽事?难不成听到个合你心意的名字,还想抢我的女人不成?”
  轩辕毅脸上神色一变,一改方才的委曲求全,焦声问道:“你带在身边的女人就是无语对不对?我的无语?”
  “你的?”轩辕风的声音徒然拔高了八度,冷冷哼笑:“轩辕毅,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点儿?我明媒正娶的女人何时成了你的?”这句话一脱口,某人便很可耻在心里自语道:我给了语儿玉佩,而她也答应,虽无媒也算有聘了,说是明媒正娶并不为过,不过就是步骤缺了几环而已。
  “真的是无语?!”这回转到轩辕毅呆住了,他愣愣重复喃喃了几句,一张脸便惊喜的亮了起来,“真的是无语,无语没死,她没死。”
  “轩辕毅,你敢讹我?”轩辕风顿时大怒,飞起一腿便向轩辕毅面门抽去。
  轩辕毅的反应也不慢,身体后昂倒地,一躲过轩辕风的腿便反身跳起,拔腿就往客栈的楼梯冲去。
  轩辕风一见,气的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顿时喝一声,“你休想!”他脚尖在地上用力一点,身形一展,顿如金鹏展翅一般,身体便如箭一般射了出去,速度迅若闪电,。
  轩辕毅的手才刚抬起来,还来不及碰到门扇,便感后背后一阵冷风扫来,他若仍坚持推门,便要硬生生承受背后的这一击。轩辕风的武功授自带当初他离宫的皇叔祖,且看他后发先致的退上自己,便可知轩辕风的武功在自己之上。脑中电光火石般的一阵算计,轩辕毅眼中闪过一抹不甘,身体却向一旁闪避了开去。
  轩辕风挺立挡在房门前,怒瞪着一脸不甘的轩辕毅,不过须弥间,他却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轩辕毅啊轩辕毅,口口声声声称自己爱花无语,可你真的爱她吗?你爱她会舍得将她送给大皇兄?你爱她会舍得使计打掉她的孩子?你既然如何爱她,方才那一下又何必躲?生受我一掌,却可以见到你朝思暮想的无语,启不是很好?”


第46章 你是我丈夫的兄长
  轩辕毅面色涨红,俊美的五观因情绪激动而扭曲,象是一只被激怒狮子一般,高声怒吼道:“你说的轻松!生受你一掌?你武功比我高,一掌打死了我,好让你跟我的无语双宿双栖吗?”
  轩辕风不屑的冷笑,“语儿本就是我的妻子,你死不死,跟我们夫妻在不在一起有何关系?”
  “闭嘴!闭嘴!”轩辕毅目光凌厉,状若疯狂的大吼,“无语是我的,是我的。”
  轩辕风嗤笑一声,正想回嘴,耳边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有所感的微侧了下身子,扭头看向身后的房门。
  下一刻,房门轻轻的向内敞了开来,花无语那张消瘦的,经过易容的小脸便出现在门后。她先一见轩辕风先是微微一笑,接着笑容一敛,转眼看向一旁的轩辕毅,平静的道:“我不是你的,从来都不是。”
  轩辕毅见门打开便不由的愣了一下,可等看清房里出来花无语时,脸上扬起的惊喜笑容便僵在了脸上,“你是无语?你的脸……?”
  花无语见他这副表情,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随即想起自己脸上的易容,眼中一抹精光一闪而过,随即心里突然就有了几分明了,便生出一抹失望与不屑来。她平复了下波动的情绪论,开口道:“毁了!你们攻城的那一晚,我本想与皇上一起死,桌上的毒酒我也喝了,只是最后皇上改变了主意,将我推进了暗道,因之前吃过不少珍品仙药,喝的毒酒又少,结果直到被人追到背京山后山的绝崖边才毒发,自知必死才跳下了悬崖,却没想到会被相公救起。”
  轩辕风不动生色的扫了一眼呆愣的轩辕毅,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笑意出现在他的眼底,不用花无语的任何暗示,他便自然的顺口接下她的话头,道:“不错,救起语儿时我发现她身上中的毒,与当初叔祖为了防止我娶妻生子而下在我身上的毒竟是同一种。这种毒极为阴毒,若不极时逼出,人体将会因毒发而全身腐烂而死,可一旦逼毒,这毒就会散在人的皮肤表面,平时对自己虽无危害,可一旦与异性交和,这种毒将再一次被催发,只不过毒的不是自己,而是与之交和的异性。叔祖发明这种毒本是怕我年轻气盛,守不住寂寞,会不小心泄露了山谷的秘密。”说到这里,轩辕风回头对花无语微微一笑,感性的道:“许是天怜我自幼孤苦,将语儿送到了我的身边。她坠崖之时已经毒发,为了救下她的命,我只能为她逼毒,她身上的皮肤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剧毒依附所致。”
  “毒?!”轩辕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花无语的脸,下意识的喃喃着,眼中闪过犹豫,不舍,痛惜的神色,“这种毒难道就没办法解吗?”
  轩辕风无所谓的耸了下肩,笑道:“未遇到语儿之前,我确实在研究这种毒,想要寻找破解之法,可是遇到语儿之后,这毒解不解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轩辕毅眸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麽,却面色不善的坚持问道:“为何?”
  “因为我们中的是一样的毒,彼此对这种毒都有了抗性,因此在一起是不会有危险的。”花无语语声平静的陈述道。
  轩辕毅不语不发的低头沈思,似乎正在努力思考着什麽。
  轩辕风也没兴致管他,转身拉过花无语,径直担心的轻声问道:“是不是我们弄出的动静把你给吵醒了?”
  花无语轻柔的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被饿醒的,之前在山里就没吃过什麽,刚才在房里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就醒过来了。”
  轩辕风闻言这才展眉,牵着她的手就要往楼下走,边走边道:“他们确实备了一桌酒席在楼下,我们还没动呢,先随意用一点儿,若是不合胃口到时再让他们做别的。”
  花无语抬眸瞄了一眼低头沈思似乎完全忘记了他们存在的轩辕毅,回头对轩辕风笑了笑,两人便相携走下楼去了。
  只不过人还未走到楼下大堂,背后便传来轩辕毅带着几分希冀的声音,“是不是在身上中下与你们一样的毒,与同样中毒的人在一起就不会有问题?”
  这话一落,花无语不由的柳眉一皱,抬头与轩辕风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轩辕风却显得极为轻松,他微笑着暗中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必紧张,随后才转身看着轩辕毅,满不在乎的道:“理论来说确实如此,只要将毒逼出体外,这种毒素就会沈积在皮肤上。”
  轩辕毅闻言望向花无语,眼神热烈的道:“无语,只要我服了那种毒,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花无语神色僵硬的皱了皱眉,转开了视线。
  轩辕风嗤笑一声,玩味的看着轩辕毅道:“给你毒是没问题,可你确定自己能把毒成功逼出体外吗?要知道那可是叔祖特制的剧毒,一个不小心,可是会一命呜呼的哦。”
  轩辕毅想也不想的脱口命令道:“你帮我逼毒。”
  “凭什麽?”轩辕风高傲的抬起了下巴,哼道:“无语现在是我的娘子,你妄想抢夺我妻子,还指望我帮你逼毒?”
  轩辕毅顿时一僵,转眼望向花无语,痴痴的说道:“无语,过去是我不好,我不该将你送进宫去,如今我已经知错了,你回来我身边吧,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过快乐了日子,好不好?”
  花无语朝天翻了个白眼,不敢相信掌管着春满楼的轩辕毅竟用这样的话来哄她,要知道春满楼在调教女子时,可是将“男人皆不可信”这一句话奉为第一真理的。她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干脆转身背对他。
  轩辕毅见了目光不由的一黯,但却固执的坚持道:“不管愿不愿意原谅我,都不会放手的,等我服毒之后,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无语,我是真的爱你的。”
  轩辕风轻笑出声,引得轩辕毅与花无语同时侧目。
  “你笑什麽?”轩辕毅语气不善的问道。
  “我笑你勇气可佳啊!”轩辕风摇头晃脑的笑着,那样子怎麽看怎麽讽刺。
  “你什麽意思?”轩辕毅脸色阴沈的蹙起了眉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轩辕风倏地敛起脸上的笑容,眼神如刀的冷冷瞪向轩辕毅,讥讽道:“你连我与语儿中的是何种毒都不知道,竟然就这样信誓旦旦的说要服下这种毒,不是勇气可佳是什麽?”
  轩辕毅面色铁青的脸上目光闪了闪,脱口问道:“那是什麽毒?”
  “无解之毒,见血封喉之毒,服下之后九死一生的毒。”
  轩辕毅骤然冷笑,“你和语儿都没事,却拿什麽见血封喉九死一生来搪塞我,想诳我?小九,你也太小看你六哥了吧。”
  轩辕风却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探手到怀中一捞,拿出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瓶,手一笔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笑盈盈的道:“这就是我与语儿服的毒,你要尽管拿去。”
  这下轮到轩辕毅犹豫了,怀疑的望着轩辕风手中的玉瓶,冷声道:“我怎麽知道这毒是真的?”
  “哈?!”轩辕风好笑的摇头,“这又不是什麽好东西,我拿假的给你做什麽?”
  轩辕毅却是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面目阴沈的盯着轩辕风,“我若中了这种毒,便能重新与无语在一起,不想让无语回到我身边,自然不会给我真的毒。”
  轩辕风哈哈大笑,边笑边喘着气道:“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喝下这毒后,便能如我和语儿一般幸运,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儿吧?”
  轩辕毅愣了下,“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轩辕风晃了晃手中的玉瓶,似笑非笑的斜睨着轩辕毅,道:“正如你所说,语儿现在是我的妻子,若这毒真有这麽好解,会这麽痛快的拿出来?”
  轩辕毅顿时脸色铁青,他并不笨,想到了关键之处,不禁咬牙道:“把解毒之法交出来。”
  轩辕风却是理也不理他,闲闲的牵起花无语的手,边牵着她下楼边淡淡的笑道:“这世上中过这种毒的总共有三人,我,语儿,还有大皇兄,你们攻进宫里那会儿,我就在宫中,可却救不回大皇兄,这毒中了不一定会死,可也不一定能救得回来,六皇兄你若是想好了,就尽管喝下试试。说完这话,他便将玉瓶放在楼梯的扶手之上,径直拉着花无语下楼去了。
  轩辕毅青着脸跟下了楼,将那玉瓶拿在手中愣愣的看了半响,才沈声道:“解毒之法?!”
  被轩辕风拉到桌前坐下的花无语不安的回头看了轩辕毅一眼,见他脸色阴沈的可怕,不由求救似的望向轩辕风。
  轩辕风一边为花无语夹菜,一边冲她安慰的笑笑,口中却道:“六皇兄手下能人异士那麽多,不用我说自然也能找到法子的,小弟我就不多事了。”
  轩辕毅的脸色沈了又沈,突然抬步冲上前来,就想拉花无语,“无语,跟我走。”
  轩辕风一把挡开他探来的手,笑咪咪的道:“不忙,不忙,等六皇兄你喝下毒没死时再来接语儿不迟。”
  “你什麽意思?”轩辕毅与他对而面而立,目中已浮现了杀意。
  “字面上的意思。”轩辕风无所谓的懒懒回道。
  “这毒是假的!”轩辕毅咬牙。
  “毒不假。”轩辕风笑眯眯的摇头。
  “那为何拦我?”轩辕毅怒吼。
  轩辕风倏地瞪大了眼,大惊小怪的道:“语儿是我的娘子,你想抢我媳妇儿,还怪我为何拦你?”
  轩辕毅压着声音咬牙切齿的道:“无语是我的。”
  “以前是。”轩辕风承认的点了点头,话峰一转又道:“可她现在是我的娘子。”
  气氛有瞬间的停滞,轩辕毅沈重的喘息着,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轩辕风却是无所谓的站在那儿,笑眯眯的看着他。半响后轩辕毅面色一转,看着轩辕风语重心长的劝道:“无语心里只有我,你强拘着她只会让她痛苦。”
  轩辕风诧异的看着他,花无语也不可思义的瞪圆了眼看着轩辕毅,连嘴里的饭菜都忘了嚼。
  愣了半晌,轩辕风才笑了出来,道:“语儿心里有没有你,我知,你知,她知,六皇兄就不必说些不着调的话逗我开心了。”
  轩辕毅倏地脸色一沈,眼睛危险的眯起,“小九,本不想与你为难,你可不要逼六哥。”
  轩辕风却了不客气的大笑了三声,毫不留情面的直道:“明人眼前不说暗话,六皇兄你也别把我轩辕风当三岁小孩耍,你之所以隐忍致此,为的是不是我轩辕风或是她花无语,我清楚的很。”他微微一笑,衣袍一抖坐到桌边,一边示意花无语继续吃,一边执起筷子为她夹菜,口中漫不经心的道:“你想要背京山谷的宝藏,我可以给你。”
  轩辕毅闻言浑身一震,激动声音顿时都高了八度,脱口道:“此话当真。”
  轩辕风抬眼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直到轩辕毅不自然的转开视线,才缓声道:“你只要写下字据,发誓自此后不再来纠缠我和语儿,那山谷中的东西给你也就给你了。”
  花无语轩辕毅闻言愣了下,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花无语,眼中情绪里复杂难明,神色犹豫不决。
  轩辕风也不催他,径直自顾自的给花无语夹菜,而花无语在最初的不自在后,也变得随意起来,努力的吃着轩辕风夹到碗里的菜。两人之间你夹给我一筷,我夹给你一筷,情意绵绵,其乐融融,完全将杵在一旁的轩辕毅当不存在了。
  酒足饭饱,轩辕风牵着花无语起身便想回房,两人旁若无人的越过面无表情呆站着的轩辕毅,却在脚刚要踏上楼梯之时,听到背后传来一句:“我答应你。”
  花无语无声的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轩辕风是有些心疼的捏了捏手中牵着的小手,无声的传递安慰后,才微侧了下头,冷声道:“口说无凭,立下字据,盖上你的大印。”
  “知道了。”轩辕毅神情颓靡的应着,双眼却不离背他而立的花无语,见她欲上楼,忙追上两步急急道:“无语,原谅我,我也是没办法,二哥逼得我走投无路了,我需要那批宝藏……”
  “你不必向我多做解释。”花无语连头也没回,语气平静的轻声道:“自你送我入宫起,你我之间的情缘就断了,现在我是轩辕风的妻子,而你是我丈夫的兄长,请六伯认清身份,您要做些什麽,实在是与无语无甚关系。”
  轩辕风见状对她的微微一笑,牵着花无语便往楼上走,边走边头也不回的道:“六皇兄可以去准备反击事宜了,想要背京山谷的宝藏,可要先坐上那个位置,只有如此,打开宝藏才能无后顾之忧。”
  轩辕毅失神的望着花无语的一步步远离的背影,视线随之又移向她与轩辕风交握在一起的手上,他掩于衣袖里的双手渐渐的拽紧成拳,眼中的神色也越见凌厉冰寒起来,可背对他上楼的花无语与轩辕风却看不到……


第47章 我再也不敢了(限)
  朱凤京城
  皇宫
  “啊……好痛……不要……不要……”尖细高亢的女声响彻整座殿宇,殿外侍卫宫女林立,女子惊惧害怕的求饶声声声不断,却没有引来一人进殿救援。
  明黄的龙帐之内,轩辕信宇健壮挺拔的身体紧紧的压在身下一丝不挂的稚嫩女体上,如钢爪般的大手紧紧的抓着女子纤长圆润的大腿,胯间粗壮的阳物正无情的快速抽插着女子柔软的处女地。女子臀下金黄的被褥已经晕开一圈暗红的血迹,轩辕信宇却似毫无所觉一般,刚毅的脸上扬着一抹介于兴奋与快慰之间的笑容,湛湛的虎目圆睁着,直直的盯着身下女子痛苦扭曲的脸,看起来份外的骇人。
  被压在轩辕信宇身下的女子长得柳眉杏眼,鼻子不挺,但圆润可爱,一张小嘴微薄,形状却极为漂亮。她长得算不上倾城绝色,只能算中等姿色,只是细看之下,便会惊觉此女的容貌竟与花无语有五分相似。
  “不要……皇上……放过我吧……好痛……好痛啊……我不敢邀宠了……呜呜……再也不敢了……啊……求求您……放过我。”女子痛哭着求饶,腿心处从未有人碰触处的幽谷此时似被撕裂了般的疼痛,且轩辕信宇的粗大肉棒如一把尖刀一般一次次不知节制,毫不留情的深深刺入,一次次的加剧着这种痛苦,让她几欲崩溃。但女子的痛苦并没有换来轩辕信宇的半点儿怜惜,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了。
  “你的身体很美!”轩辕信宇饱含着情欲的声音沈沈的在女子头顶响起,“你的小洞夹得朕舒服极了。”
  女子脸皮扭曲着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满眼的痛苦与惊恐,却仍下意识的回道:“谢朕上赞赏。”
  “很好!”轩辕信宇满意的勾起嘴角,拉着女子洁白泛着光泽的柔嫩大腿架到了腰间,健腰用力一挺,便开始打桩似的抽插,一下下重重的插入,再抽出至只留龟头在内,再重重的插入,如此反复。
  “啊……不要……好痛……好痛啊……救命……啊……”初经云雨的身体承受不了轩辕信宇无情的催残,求生的本能让女子开始拼命挣扎着高声呼救。她的手拼命的在龙床四处抓着,就是不敢往轩辕信宇身上招呼,她的腿不断的踢动挣扎着,可却根据挣不开轩辕信宇的掐制,只换来他爽舒的呻吟。
  轩辕信宇呼吸粗重的一边用力的在女子体内抽插,一边调侃道:“你这丫头可真有意思,既然有意勾引朕,这会儿朕这麽用力的宠幸你,你不是该高兴吗?怎麽反倒叫起救命来了?”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女子一边失声痛哭,一边无力的在床上挣动着。若早知道男女之事会这麽痛,打死她也不敢勾引他啊。身体上的疼痛让她的挣扎越渐无力,女子泪眼婆娑的望着身上不停起伏的男人,希望得到他有一点点的怜惜。
  只不过她的希望注定成空了,轩辕信宇此时完全沈浸在肉体摩擦带来的快感中,只想将自己埋的更深,以期得到更多的快感,而身上女子的哭喊求饶也满足了身为男子征服和占有的欲望。耳边环绕着让人兴奋的哭喊声,粗大的分身如利剑般穿透女人温柔的身体,阵阵的酥麻如电激般顺着脊椎骨传进大脑,轩辕信宇发出野兽般的吼声,胯间的动作更加的疯狂激烈起来。
  “不要……好痛……放过我……不要……”女子痛苦的哭叫随着身体一次又一次被刺穿越渐的微弱下来,到最后,她哭到泪都流不出来,两眼涣散,四肢瘫软的瘫在龙床上任由轩辕信宇为所欲为,口中的痛苦哀叫也变成了极为微弱的喃喃。
  “哦唔……这身体太美妙了,紧得像要把我吸进去似的。”轩辕信宇因欢愉而瞪大了眼,兴奋的大叫,胯下粗大的肉棒疯狂的抽插着女子的花谷。此时两人身体的连接处早已狼藉一片,鲜红的血液混着男子的半透明的精液及女子体内的淫液,糊成了一片,因着轩辕信宇快速的抽插,连鲜血都被打成了红色的泡沫,沾粘在两人的体毛上,看起来极为淫靡。
  “啊吼──”轩辕信宇最后一个重重的顶撞,直接撞得女子整个身体差点儿剧烈的耸动了一下,他身体一阵颤动,满腹的种子便顺着粗胀的肉棒全部灌进了女子的玉壶里。
  女子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的嗓子早已因为叫喊而嘶哑,身体也早已因为挣扎而脱力,此时,她就如一条脱了水在岸上被太阳晒干的鱼,生机将灭,离死不远。
  “啵!”身体得到满足,轩辕信宇略微平复了下自己粗重的呼吸,便抽离了身体,发泄后皮软的肉棒随着一声轻响离开了那紧窒的通道,浊白的精液混着鲜红的血水便就这麽自柔嫩的花谷里涌了出来,在金黄的褥子上聚成了一摊。
  轩辕信宇低头看了看,伸手在那刚被自己开垦过的花谷摸了一把,看着手上沾上的血迹,他微挑了下眉,轻轻的笑了起来:“竟然插裂了,都怪爱妃的身子太过美味,让朕都不知节制了。”
  “……”龙床上的女子一言不发的呆呆望着帐顶。
  轩辕信宇见状也不以为意,只是舔着嘴角探手在女子的胸前揉捏着,一边心情极好的喃喃道:“这麽美的身子倒是难得,死了倒也可惜了,今天就暂且先放过你吧,以后就留在朕身边侍候。”
  将他的低喃全听在耳里的女子身体一震,不可自抑的剧烈颤抖起来。
  蒙着黄纱的夜明珠静静的散发着柔和的光亮,照耀着这一对赤身裸体,一坐一躺的奇异男女。
  “铃铃铃!”明黄的床帐上系着七彩缨络的金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一阵脆响。轩辕信宇眉峰一动,眼中神光骤亮,转身便下了龙床,他一边向外走一边冲着外面的人吩咐道:“来人,宣御医前来为思语爱妃诊治。”
  思语!仇思语!没错,方才被轩辕信宇破身,此时如死了一般躺在床上的,正是花无语的妹妹──仇思语。她原本被轩辕孝天关在天牢里,轩辕毅等人攻进宫后,她便被放了出来。轩辕毅看在花无语的面上,将她安置在宫里,不想她不耐平凡,一心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成为比其姐花无语更为得宠的帝妃,也正因此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是──!”殿外传来太监尖着嗓子的应和声。
  仇思语记得,那是管事公公的声音,耳边混乱的脚步声纷致踏来,吵杂一片,她却似什麽都听不到了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龙床上。身体的剧痛似在无情的嘲笑着她的天真。这一切曾经是她极度羡慕,极度渴望的东西,可是直到她费尽千辛万苦得到了,她才惊恐的发现,后宫的荣华富贵,帝妃的显赫身份,不管那一样都不是如她曾经想象的那般美好。曾经,她发誓姐姐拥有的东西,她也将全部拥有,可而今,当她真的拥有了,她却害怕了,退缩了,后悔了。
  可惜人生没有后悔药可吃,当她将掺了打胎药的糕点送进宫时,她就没有了退路。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心有怨愤不甘平凡的她不论怎麽走,走到这一步都将是必然。
  黑夜漆漆,明月当空。
  一道黑影以闪电般的速度掠过底下灯火通明的宫宇,消失在一处灯火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里。
  “卑职叩见皇上!”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内,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正跪伏在轩辕信宇的脚下。
  “起来吧。”轩辕信宇威严的在龙座上落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道:“可查到他的下落了?”
  “查到了,闲王此时正躲藏在盱洲一处名为刀峰城的小城之中。”
  “刀峰城?”轩辕信宇探手取出一副地图,摊开仔细的看了起来,半晌之后才又道:“可有查到他有何异动?”
  黑衣男子突然以头磕地,趴在地上语带愧意的道:“卑职无能,未能查到闲王有调兵遣将的痕迹,闲王一路由京城潜逃回盱洲后,一有风吹草动便会再一次潜逃,似乎只意在躲藏。”
  “哼!”轩辕信宇重重的冷哼一声,“他手里那麽多的人,本事那麽大,怎麽可能甘于平凡,说什麽拥我上位,哼,真当我是三岁的孩子能任他牵着鼻子走吗?”
  黑衣男子吓得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凤仪公主和颜德公主那边可有何异动?”
  黑衣男子连忙道:“凤仪公主一直深居简出,并不常出来走动,她的寝宫有四位高手守着,卑职的人进不去,至于她带来的那十万兵马,一直驻扎在边境处未见动静。颜德公主最近正在为秋泉太子搜罗坊间的美人,颜德居那边夜夜笙歌,除此之外也并无其它了。”
  轩辕信宇蹙眉想了想后,道:“女生外相,不得不防,你继续派人盯着,一有动静立即来报。”
  “是。”
  “下去吧。”
  “卑职告退。”黑衣人又磕了一个头,才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轩辕信宇低头看着手中盱洲的地图,低低冷笑了两声,才收了起来,拿起一旁的奏折批阅起来。
  御书房顶上黑暗的殿角处,一道黑影闪电般飞掠而去,出神处化的身手未惊动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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